第7章 第7章
心澄刚刚打开电脑调好坐姿，门就被敲响了，接着她就看到了老妈喻文沛那张过分热情的笑脸。
喻文沛虽已步入中年，但是因为保养得当加之日子过得颇为舒心，看起来还相当的年轻。其职业是省卫视的新闻主播，只要你打开电视机，尤其是调到新闻时段，你就一定会对喻文沛的长相感到似曾相识。
不过，在心澄的眼里，老妈的知性端庄就如同墙壁照片中自己的安静甜美一样，都是假象，骗骗外人的。
心澄和母亲的关系一向非常的要好，甚至在心澄的青春期俩人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摩擦和搏斗。
然而这种完美和谐的母女关系被几个月前的日记事件彻底打破了，喻文沛看着自己的眼神从一如既往的骄傲和欣慰变成了深深的担忧。
心澄知道她从不是那类偷窥子女隐私的母亲，她应该只是看到了碰巧没合上的最后一页，知道了整个故事除了所有过程以外一个小小的结果。然后她便按照自己的职业习惯，结合社会新闻，臆想出一个花季少女被渣男伤害的悲惨故事。
接着喻文沛便开始对心澄进行此痛绵绵无绝期的心灵安慰。具体的安慰方式就是带着她频繁地参加各种聚会，希望她可以迅速找到为上一段感情疗伤的替代品……
这是亲妈？
“妈，今天您不是有饭局吗？怎么还不走啊。”心澄语气里恭谨，但却摆了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她快被各种“相亲”局折磨疯了。
“哦，今天饭局取消了，单位正好有点活我就在家里加加班。”喻文沛看了看心澄电脑中的美国情景喜剧，眼睛都眯成了线，心里那块大石头扑通一声落了地，砸得脚面生疼。
“那您这是？”心澄疑惑地看着母亲，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宝贝女儿，我刚才路过你哥房间，从门缝里看见他带回来一个极其俊俏的小帅哥，你不是闲着没事吗？去，帮妈给他们送点水果去，妈着急工作，没什么时间。”喻文沛眨眨眼睛。
“妈，你竟然偷窥！”心澄就知道老妈没安好心，赶紧转移话题，但喻文沛根本没中她的计。
“什么偷窥，我只是碰巧看见了，真得挺帅的，虽然我只是看到一个侧脸，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嘛。”请问这是多么地碰巧，看见个侧颜就敢把亲生女儿推上去，心澄无语凝咽。
“妈，我真没事儿了，我那不叫失恋，是暗恋未果，它根本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是相信一见钟情，但是如果长得帅有用的话，我早就和易冬顶风冒烟的私奔好几百回了，我现在对帅哥们真的没有兴趣。”
“易冬指定不行，那孩子长得妖精似的，你要是敢和他私奔我就算奔袭千里也会把你抓回来，关你小黑屋，记住没？”
“妈，你怎么以貌取人呢，人家易冬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一点，你就看不上人家，说到底还是你对自己的女儿不自信，觉得我掌控不住他，我跟你说你可别激我，说不定哪天我就真去挑战一下自我。”
“我怎么对我女儿不自信了，我女儿长得多随我。我是不想你年轻不经事，被好看的皮囊蛊惑，妈妈跟你说，最好的婚姻都是灵魂伴侣，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舒服自然。易冬那孩子不定性，这几年光是我知道的女朋友都换了多少个？他们家和咱们家算是世交，我也是打心眼里疼他，但是亲疏有别，他要是敢跟你越界，这事儿没完。你找男朋友起码也得像你哥这样的，博士都快毕业了还没拉过小姑娘手的，这样的男生才可靠啊。”
“灵魂伴侣也不能不看脸吧？我要是一抬头看见那男的长得跟我哥似的，我灵魂都要出鞘了，还谈什么心灵契合。”
心澄不想在易冬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同样的话，她妈妈一个月至少要和她谈一次，虽然她绝无可能对易冬动心，但喻文沛的反应也实在有些夸张。
“不许寒碜你哥。”喻文沛嗔怪地看了心澄一眼，接着忍不住大笑起来“让你爸听着了看他怎么收拾你，毕竟你哥跟你爸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哪能一样，我觉得我爸比我哥好看多了，我哥明明长得更像他奶奶好吧？”
“臭小孩，不许没大没小。”林昂的颜值可一直是喻文沛心底的痛啊！
“我可没胡说，你看他们林家这帮男的，一个个长得跟复制粘贴似的，除了我爸就没一个能看的。”
“不不不，你武断了，这几年寒暑假你二叔的儿子不是经常来家里小住吗，我看他长得还真是不错的。”
“妈，我特别相信你，你的审美是毋庸置疑的。”心澄说的时候努力憋着笑，差点被喻文沛打。
“话说回来了，你总躲着他们家人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们一来你就跑，过两年你哥结婚的话，南边的亲戚全部都要来，你难道连你哥婚礼都不参加了啊？”喻文沛既心疼又语重心长地劝到。
“你刚还说我哥快博士毕业都没牵过小姑娘手，怎么都开始做办婚礼的梦了。”
心澄和南边的爱恨情仇像是一把刀扎在那，□□恐怕要致命，只能好死不活地拖着。
“我从他十八就开始做梦，对你也一样。”
“可是妈，我还没满十八岁……”心澄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你已经是大学生了，谈恋爱这种事，妈准了。可是你想钟情总得见吧，你总憋在屋子里看美剧，里面的男主角也不会跳出来。乖，把这盘水果给你哥他们端进去，妈去忙了。”喻文沛真有点佩服自己的英明神武了。
心澄看着如瞬影移形般的妈妈，再次抚额长叹。无奈她只好端着那盘水果朝哥哥的房间走去，心里想着敲了门把老哥叫出来，水果一塞就算交差。
心澄来到哥哥卧室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了某种不和谐的声音，像是情侣之间的亲热呢喃，那声娇柔的“讨厌”把心澄差点吓死过去，手里的水果啪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苹果橘子们争先恐后地向四周滚去，水果盘颤栗着在地板上发出嗡嗡的回响。
这声巨响惊动了房间里面的人，不一会，脸红得几乎看不到脸上痘印的男生走了出来，没错，这个人就是心澄的老哥——林昂。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不是同一个姓，这显然并不是眼前最需要解释的问题，房间里刚才传出的让心澄恨不得是自己幻听的声音才是真的十万火急。
林昂虽然总体算是长得精神，但实在是称不上帅，无论是身材和相貌都可以说是平凡无奇，当然了他长得像父亲，心澄长得像母亲，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么问题来了，当年的老爸是怎么追到老妈那样的大美女的呢？
心澄掐了自己一下，心想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她把哥哥薅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想听他给她的完美解释。
心澄现在内心十分的慌乱，这可比知道纪清尘的秘密严重多了，纪清尘毕竟是个毫无相关的外人，而眼前这个是自己的亲哥哥！而且她都不敢想象，这件事若是被拆穿，会给这个家带来怎么样天崩地裂的灾难，尤其是那位自从进入更年期神经就有些格外紧张的母亲，估计会直接疯了去。
心澄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面踱着步，看着那一抹红霞还未完全从脸上褪去的哥哥，还是开了口“哥，屋里那人是？”
“我朋友，高山。”
轰，心澄似乎被什么敲了头一样，她痛苦地跌坐在了床上，高山，多他母亲气势雄浑的名字啊。
“你俩刚才？”
“你都看出来了？”林昂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竟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
“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心澄脸色灰白，后半句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林昂便接着说“很久了，我俩是高中同学，以前我脑子慢半拍，只把他当哥们儿，直至大学后一次同学聚会，我俩都喝醉了酒……我才发现原来他在我心里一直都和别人不一样。后来我俩就在一起了，算一算也有六年的时间了。”林昂一脸娇羞，哪有什么老妈口里连小姑娘手都没牵过的样子？
“哥，爸妈不会同意的，你知道的，他们就你这一个儿子，我劝你还是，呃，赶紧处理好这段感情吧。尤其是南边的奶奶，我估计她能直接跳海。”心澄自己没什么感情经验，给比她大了七岁的哥哥讲道理的惊悚感，把她自己都吓着了。
“你怎么能也和别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呢，亏你还是个受着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没错，高山是学艺术的，家境也差了些，但他真的很有才华，对我也特够意思，爸妈那么开通，为什么要不同意呢？”林昂简直有些愤愤然了，没想到，自己最亲的妹妹竟然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这家伙根本是完全放错了重点好不好！！
“爸妈再开通，也是希望你结婚生子有一个正常的人生啊！”心澄也开始大小声了。
“和他怎么就不能结婚生子了？”顿了顿，林昂突然试探着说“你不会是以为？你整天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她是女的！”
“什么？女的？女的叫高山？”心澄气势一下弱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是珊瑚的珊瑚是山峰的山！她那个短发是最近流行的复古港风，陈法蓉你认识吗？”林昂气急反笑，最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心澄也跟着傻笑起来。
“不对呀，你刚才并没有进房间，你怎么看到她的？”林昂觉出不对劲来了。
“妈刚才从门缝里窥视到的，是她告诉我你房间里有个男的。”心澄不以为意地说。
“妈不是有饭局吗？怎么还在家里？”林昂终于紧张了起来。
“饭局取消了，妈现在在房间看稿子呢。”
“什么？”林昂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吓了心澄一大跳。
“怎么了，妈又不是愚公，对你那高山没兴趣”心澄打趣道。
“不行，不能让妈看到她，否则对她的印象会大打折扣的，见父母这种事还是正式点好。好妹妹，你帮哥一个忙呗，你帮我稳住妈，我悄悄地把她转移走，好不好？”林昂讨好地笑着。
“哎呀，哥，你看我现在正追的这个剧，这一季还有几集没看完呢，你先忙着，我继续了哈。”心澄貌似认真地说道。
“你这不是帮我，这是帮你未来嫂子，相信我，你一定会很喜欢她，从而不后悔今日这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不好意思，我现在只认识我哥，不认识我嫂子，等哪天你正式引见了，我再承这姑嫂之情也不迟啊。对了，林医生，你最近工资涨没，花得完吗？这个忙我倒是挺愿意帮的。”心澄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林昂咬牙切齿地掏出口袋里的钱包，极其肉疼的抽出一张，心澄继续研究着自己的手，连头都没抬。
林昂愤恨地抽出第二张，心澄抬起手没心没肺地说“哥，你觉得我新做这指甲颜色好看不？”
林昂嘴角抽搐了一下，极不情愿地掏出了第三张、第四张、直到第五张，他气急败坏地说“再多也没有了，你要不帮我，我干脆带着她到妈房间把这礼见了算了。”
“哎呀，别激动嘛，我逗你玩呢，我怎么会不帮哥你呢，你可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啊！”心澄一边笑嘻嘻地说着，一边迅速地将五张毛爷爷收入囊中。
心澄来到喻文沛的房间，发现母亲正埋头工作，甚至连她的推门声都没听见。
哈哈，林昂这五百块钱，未免也太好赚了些。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是父亲和林昂一起上楼来了。
心澄看见父亲林柏杨便迎上前去，又是帮忙拿包又是递拖鞋，乖巧得很。她抬头瞥了旁边的林昂一眼，看他表情轻松地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心里知道这小两口没被父亲撞上，眼睛里也含上笑来。
林柏杨看着眼前漂亮懂事的闺女，所有疲惫一扫而尽。要知道，作为一名三甲医院骨科主任，他这又是两三天没有回家了。
喻文沛听到丈夫的声音走下楼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温馨时刻。
“我才想起来，柏松那孩子保研到东大读金融学，岂不是刚好和心澄一个学院了？你这孩子也是的，好好的工业设计不学了，说转专业就转专业了，也不跟父母商量一下。”林柏杨呷了口水，看了一眼在旁边做恭顺状的心澄。
“爸，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是真的对原来的专业没兴趣，我没提前告诉您和妈是我不对，回头等我毕业赚了大钱肯定先孝顺您和我妈，您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心澄赶紧做撒娇卖乖状企图蒙混过关，她实在害怕妈妈会刨根问底，得知自己转系的真相。
“那接下来的几年一定要好好念书，以后不要为自己今天的决定后悔。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和你妈永远都是站在后面支持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谢谢爸妈。”心澄听得鼻子一酸，都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她又拿什么去回报这一份厚重又柔情的爱呢？
“话说回来这小昭这孩子真的争气，本科念得x大就很不错了，硕士又是保研，前途不可估量。虽然我和他爸说最好还是送出国去，可这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坚持来东大。”林柏杨说这些的时候，眼角的鱼尾令他浑身散发出慈爱的光芒。
“爸，你说东大，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的是东京大学呢。”心澄笑。
“东京大学又怎么了，我觉得咱们的东原大学也很不错啊，你和你二哥能考上都算是给家族争光了。”
“是吧？那您打算用什么奖励我转系成功呢？”心澄眨眨眼。
“哦，你说这个倒提醒我了，上回你妈他们单位发的那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不是没人用吗，回头小昭来了就给他吧。”
“怎么就没人用了，我和我哥不是人啊！”心澄无语。
“行了，你闭嘴吧，你的手机好歹是去年考上大学新买的，我这个都用了几年了啊？跟个掉牙老太太似的。”林昂也愤愤不平。
“你爸说得没错，那个就给小昭吧，那孩子来这么远的地方读书，人生地不熟的，我们都要对他好一点，你们俩不许欺负他，知道吗？”
“哦。”林昂和心澄不情愿的答。
“还有你林昂，你现在也自己挣钱了，你不谈恋爱又没有花钱的地方，怎么就不能自己给自己换个手机了？”喻文沛出手可真是稳准狠。
“好了，您老人家可别说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林昂怎么感觉自己的地位又要下降一位呢？
林柏松，心澄和林昂的叔叔，父亲的亲弟弟。
父亲出身于南方某沿海地带的小山村，当年因为成绩优异来到了万里之外的东原市读书，认识了她的妈妈，就留在了本地。
据说当年她奶奶为这事怄了好几年的气，不允许父亲带母亲回乡探亲。
奶奶没什么文化，思想传统，嫁给爷爷后，秉着为夫家添子添福的想法，连着生了三个女儿才生到父亲这个儿子，然后又一鼓作气生了下面两个儿子。
父亲是奶奶盼了多年才得来的长子，可以说是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留在了语言和习俗不通的外地，这简直是对家门的背叛！
想到这儿，心澄赶紧不动声色地给父亲递了个水果，敬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要说除了父亲，心澄最喜欢的奶奶家的亲戚就是二叔了。当年父亲刚和家里闹翻，二叔就因为受不了家里令人窒息的气氛，偷偷参了军，随部队去了新疆，后来遇到婶婶，为了爱情转业扎根在边疆了。
夜下无人的时候，心澄每次想象南边的老太太得到这个消息时候生不如死的模样都想放肆地大笑一场。
反正，她和那个名义上的奶奶相看两相厌，也不必装什么温情脉脉。
“下星期三，你们俩谁有空，去机场接下他吧。”
“我没空。”林昂和心澄几乎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
林柏杨抿了口茶抬头看了看两个孩子，本平凡的眼睛此刻深邃无比，兄妹俩不禁同时在心里打了个寒战，其实他们俩从小便很是敬畏父亲。
“他都来了多少次了，东原就这么小，他应该能认识家门了吧？”心澄试探地问道。
“前几次你哥也有去接他啊，况且这次他是来读书，带的东西肯定很多，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接一趟对吧。”
“恩，那这次就还是我哥……”心澄还试图转圜，可是看见爸爸好几天没休息好的眼睛还是乖乖的闭了嘴。
“林昂实习确实挺忙的，那么，心澄就你去吧，现在是暑假，你有什么急事就在下周三之前做完了得了。”林柏杨话音一落，心澄便看到了林昂摇头晃脑地朝她做鬼脸，她赶紧回报其一个极其藐视的白眼。
唉，算了，今天好歹是黑了他五百块钱，说起来也不算太亏。不就跑一趟机场吗，去就去吧，总不至于死是不，于是她佯装愉快地应下了父亲这件事。
“对了，心澄，你把楼下那间客房收拾出来吧，堂哥至少要在这住三年呢。”喻文沛又吩咐女儿道。
“我这招谁惹谁了”心澄听完小声地和自己嘟囔道。
待到父母回了房间，心澄才拉住哥哥问道“哥，这林建国同志现在长什么样啊，都说男大十八变，他不会比小时候更难看了吧？”
心澄没见过长大后的堂哥，但是她对少年时候的他印象还是相当深刻。
噗……林昂一口水喷了出来，随即大大的咳嗽了起来。
“林建国，亏你想得出来，人家怎么就变成林建国了。”
“那不然叫什么，林八一？林解放？反正叫什么都比他本来的名字更配他的形象。”
“前一段时间人家过来复试的时候你就不该跟易冬他们跑出去疯，亏得人家还问候了你好几回‘三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林昂笑得像个智商欠费的哈士奇。
三，三妹妹……心澄听得一阵恶寒。
“把你手机里他照片拿出来给我瞧瞧。”
“我手机里干嘛存他一个男人照片？”林昂反驳得有理有据。
“那家里相册有他这两年照片吗？”
“说起来也奇怪，有三四年时间他都不肯在镜头前出现了，大概率是没有。”
“真是丑人多作怪。”心澄抱怨道。
林昂转眸看了看突然沉默的妹妹，马上把手机塞进口袋，拍了拍心澄的肩膀“嗐，这你还猜不出来吗？你看看我，老爸，还有叔叔，甚至远方的林陈氏老太太，他还能长什么样。小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耷拉着单眼皮，皮肤黝黑的像煤球，掉在地上都找不着，一笑起来跟个傻子似的。”
心澄听了林昂的形容，开始迅速在心里描绘他的画像，在这幅画里，林建国同志，平头，矮，丑，挫，脸上还有去不掉的痘印。就这，喻文沛还好意思说他长得还不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审美啊？难怪她当年在那么多的高材生中偏偏挑了父亲这位……
呸！你这个不孝女，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心澄用力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赶走。
“哦，忘了告诉你了，他还有点胖，到时候你见了他态度给我严肃点，真诚点，千万别伤了他的自尊，人家那么边远的地方来的，不容易，而且你也看得出，爸特在意他，那更要好好的招待了。”
ok，心澄又迅速地把心底的那幅画拉成宽屏，并且对这建国同志贴上大大的一个标签：不要招惹。
心澄转过身去的时候，林昂赶紧捂着肚子跑回房间去了，奇怪，肚子痛不上洗手间回房间干嘛？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于是，她跑到书房找到一块大纸板，上面用醒目的记号笔写上大大的林昭苏三个字。
恩，这下应该万无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