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不可以领养我？
边亦也在这时把他这边的门打开，余光瞥见驾驶座后面靠背收纳物品的地方有一把刀，伸出颤抖的手拿出来。
白衣服男人猛地扬起手上的小刀，向边亦的头刺去，还没碰到他。
“嘭！”
岁星牟足了劲，用头用力地撞白衣服男人的腰。
白衣服男人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倒，整个人冲出车门，滚下去。
那女人也被他往前带了些，手直直地碰上边亦手上的刀，不知道是不是割到动脉，血液直接喷射出来。
边亦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啪嗒”一声，刀掉在地上，女人带着温热的血黏在他脸上，很……奇怪的感觉。
看到血，岁星直接呆住，眼神涣散得毫无焦距。
林浩也只是个小孩，在旁边哭呀哭，哭红了眼。
警察全部冲上来，将岁星那边的车门强制打开，快速将他们给抱下去。
边亦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沾满血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岁星没事就好。
因为这抹笑，嘴上的力度减弱许多，黑衣服男人终于挣脱开，一把抓住边亦的脖子。
“别过来！”
“再过来我掐死这小子！”
警察不敢向前，拿枪站在原地。
黑衣服男人抬手抹了把脖子，看到满手的血更加愤怒。
“你这小子原来不是傻，是故意的！”
“疯狗一样，把我咬成这个样子，真晦气！”
手上的力度随着他的情绪变化增大许多。
边亦呼吸越来越不畅，视线始终落在处在安全位置的岁星身上，眼底含着浅浅的笑。
他终于有点用，保护好了小公主。
黑衣男人还在和警察谈条件，突然，脖子被咬的地方从后面被人打了下，应激地抬手去摸脖子，刚好放开掐住边亦的那只手。
边亦像是跳进水里的鱼，本能地大口呼吸向外逃离。
警察冲上前，前后夹击，把黑衣男人制服住，转头看边亦，小男孩平静得出奇，一点都不像经历过这么一场事故的孩子。
边亦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也终于松懈下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下去。
岁森和秦晓在得到岁星被救的消息时，喜极而泣匆匆赶去医院。
好在检查下来岁星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受了点惊，晕倒了。
“警察同志，谢谢谢谢你们。”岁森满怀感激。
警察做笔录的手停下，摇摇头，“我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还要多亏那个小男孩。”
“不是他的话我们根本找不到人贩子的车，也不能这么顺利地救下他们。”
岁森愣了下，忙问那个小孩在哪个病房，得到病房信息后，匆匆赶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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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头部受到重击，边亦并不像之前看到的一点事都没有。
他现在正躺在重症病房内，透明玻璃把他与外界隔绝，病房内回荡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格外冰冷。
“这孩子脑部受到击打，有一块地方出现淤血，现在压迫神经昏迷不醒，要尽快进行手术，把脑内淤血引流出来。”
“但是我们医院能够执刀的医生去外市学习了，如果等他回来，只怕病情已经逐步恶化了。”
医院的医生给岁森他们叙述边亦的情况。
岁森他们后面从警察口里也了解到当时的具体情况，看到病床上昏迷的边亦，内心活动复杂。
“老岁，你要不要……”秦晓犹豫开口。
岁森恰好是这方面的医生，情况紧急，别无他法。
从家拿来证件到医院申请手术，披上白大褂进入手术室。
好在，手术非常顺利。
秦晓在岁星的病房内，岁森则守在边亦这边。
边亦这边虽然手术顺利，但是如果不醒来的话，很有可能一辈子就是植物人。
第二天下午，边亦醒了过来。
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本能的恶心。
当年泥石流醒来就是在医院，也是在医院得知他再也没有爸爸的消息，他讨厌医院。
突然。
感受到自己的头冷飕飕的，抬起手一摸，有些刺手。
看到旁边的柜子上有一面镜子，拿起来一看，他的头发全部被剃掉，现在光秃秃的。
想起岁星之前夸他好看，不知道这个样子她还会不会喜欢。
低落地垂眸下去，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岁星现在怎么样了呢？
“诶呦，你这孩子终于醒了啊。”
岁森刚才去吃午饭，在岁岁那边待了会，岁岁也是今天上午才醒，没想到下午边亦就醒了。
不过，人没事就好。
“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什么？”
“头晕不晕？痛不痛？”岁森拉开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
边亦摇摇头。
“咕噜~”
肚子却背叛了他，不争气地响起来。
岁森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去买饭。”
“有什么不舒服就按旁边的传唤铃。”
边亦低头，嗓音微哑，“谢谢叔叔。”
余光瞥见手上那根紫色的毛线。
那件毛衣，是爸爸去世后妈妈给他织的。
那三年，妈妈总是对他好又不好。
她会不让他出去，把他关在家里，会对他又打又骂，但是每次打骂过后，她又会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哭着对他说“对不起”。
妈妈总归是对他好的吧，只是她更爱爸爸。
岁森很快就把饭买回来，大病还没初愈，只能喝点最清淡的粥。
本来想喂边亦喝的，但是他却自己伸手把粥拿了过去。
岁森看他乖巧地喝粥，把抬起的手又放下。
“边亦真厉害啊，真是个小英雄。”
“这次多亏你岁岁才没事。”
“你有什么愿望吗？告诉叔叔，叔叔会尽可能帮你实现的。”
边亦拿勺子的手顿了下，刚想说他和岁星是好朋友，不用的。
但私心又让他沉默，他想和岁星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放下勺子，抬眸看向岁森，褐色的瞳眸中升起渴求的光芒。
“岁叔叔……”
岁森笑着看他，“你说。”
边亦眸光轻动，犹豫了一下，眼帘往下垂，鼓起勇气说出。
“可不可以领养我。”嗓音低低沉沉，能听出其中浓浓的祈求。
岁森愣住，害怕这孩子多想，回过神来看他，此刻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住。
过了许久，“我试一试。”
他不能给出肯定的回答，不是他不想领养，对他们家来说再多养个孩子其实是没问题的，只是现在计划生育，一户只能生一个，户口很难落定，他还得去找关系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