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贩子
秦晓正在整理资料，抬眸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看资料。
“现在和岁岁说她肯定会天天惦记着，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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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天突然有传闻，年底到了，为了过个好年，人贩子要出来活动了。
岁星听到同学们都在讨论，不解地问边亦，“人贩子是什么呀？”
边亦正在看书，是学校图书馆的书，岁星看不懂书上密密麻麻的那些符号，听老师说那些叫公式，老师还夸边亦聪明。
作为边亦的同桌，她很自豪。
“人贩子就是会把你抓走卖到很远地方去的人。”
“被抓走的话，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
岁星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也会见不到边亦你吗？”
边亦沉默，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他们确实很快就再也见不到。
“不要一个人出门，也不要一个人偷偷地来福利院找我。”
“每天乖乖等刘叔叔来接就好了。”
岁星乖乖点头，“我今天问问刘叔叔能不能顺便送送边亦。”
“边亦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家，很危险。”
下午放学。
许是家长们都因为传闻害怕，平时自己回家的小朋友今天都站在校门口等，学校也害怕出事，安排各班老师站在校门口看好孩子。
突然。
一辆面包车在学校门口停下，车门拉开，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白衣服，另外一个穿黑衣服。
老师们也意识到不对劲，招呼孩子们往学校里面跑。
边亦刚想扯住岁星往后面跑，余光就瞥见那黑衣服男人径直地跑向这边，看样子是早就看上岁星，计划的今天这一出。
“叶老师，救救我！”
林浩稚嫩的嘶吼声从前面传来，抬眼看去，他已经被白衣服男人抱起来往车上扔。
除了这两个男人，车上还有人在接应。
叶晶心慌了下，赶忙跑上去，已经报了警，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边亦抓住岁星的手往学校跑，刚穿过校门。
“边亦！”女孩软糯的嗓音带着惊慌失措，“我被抓住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叶晶走上去扯那黑衣服男人，却被赶来的白衣服男人踹了一脚，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边亦死死拽住岁星的手，抬腿想踢黑衣服男人，男人却弯腰一把抱住岁星直接往后跑，边亦没有放手，瘦薄的身体被拖动向前。
但是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人贩子迟早会把岁星带走的，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边亦的额头上已经浮满细汗，想到什么，撒手快速把外套脱掉，把毛衣也脱下来，找到毛线打结的那一头，放嘴里咬开，把线扯长，然后丢给叶晶。
“叶老师。”
叶晶捂着肚子，听到有人喊她抬起头，男孩指了指她面前的毛衣。
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还是捡起来。
边亦边跑边把毛线系在手腕上，在人贩子关车门前坐上车。
人贩子齐齐看向他，“你这……”看到边亦的长相，又贪婪地笑起来。
看样子今年过年的钱够够的了，怎么还会有人自投罗网啊？
狐疑地打量边亦，见他面无表情又不说话，与同伴对视一眼。
不会是个傻子吧？
岁星和林浩的嘴巴都被胶带黏住，看到边亦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边亦也不看他们，因为他知道，车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小朋友，吃糖吗？”
原来车上接应的那个人是个女人，这会从包里拿出一根徐福记的棒棒糖递给他。
边亦转头看过来，傻傻地笑起来，眼神却茫然得毫无焦距。
“嘿嘿嘿，吃糖吃糖……”像是在喃喃自语。
男人女人们都愣了下，女人把糖放回包里。
“嘁，原来是个傻子。”
“可以把手脚砍断丢到大城市去讨钱。”
“就是这长相可惜了。”
随后一行人就开始商讨，到底该怎么处理边亦，有人说边亦长得好看可以骗一下客户，反正到时候卖出去就找不到人。
边亦垂眸，紧紧注视被车门夹住的毛线。
幼小的他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祈祷，快点来人救救他们吧。
实际上在他心里，这个他们不包括他。
叶晶看着手上毛衣的毛线越来越少，心里干着急又做不了什么。
刘志开着三轮车从远处驶来，这些天他来接岁星，一来一往的和老师都认识了。
“叶老师，今天还没放学吗？”
叶晶直接走上去，把越来越小的毛衣递给他，语气焦急。
“岁星她被人贩子抓走了，这个毛线能找到她。”
“快去，快去。”
刘志听到后也意识到问题严重，不敢马虎，把毛衣拽在手上，上车开足马力，三轮车快速往前冲出去。
没追多久，身后就传来警车“嘀呜嘀呜”的声音。
他也没有迟疑，把毛衣转交给警察。
“你们有没有听到警车的声音？”
白衣服男人转头往后看，发现后面并没有车，有些疑惑。
“想多了吧，警察怎么找得到我们？”
“这穷乡僻壤的又没有监控，我们又是走的小路。”黑色衣服男人嘲讽几句。
边亦苍白指尖颤了颤，他能感觉到，手腕的毛线不像之前拉扯力度那么大了。
或许……他们很快就可以获救。
余光瞥向那些人贩子，到时候如果他们发现警车，被逼急了，肯定会用人质威胁，现在怎么让他们安全获救是个问题。
环视车内，大概有了主意。
再低头看，毛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开，被绑在手上的毛线现在像条手链戴在手上。
他得再拖延点时间，褐色瞳眸慢慢转动。
“汪汪汪！”
大声学狗叫，扑向坐在旁边黑衣服的男人，张嘴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好痛！”
黑衣服男人的脖子被咬住不好行动，手上也使不上劲，其他人见势也上来帮忙，用手拼命地打边亦的脑袋。
边亦感受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像铁锈的味道，舌头上沾染血液，味道很不好。
岁星看到边亦被打，那双明媚的眼睛中噙满泪水。
“不要打边亦。”她说，但是传出来却是闷哼哼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辆车从右边飞速超过他们，横跨在面包车前面挡住去路。
边亦注意到前面的车，眸光闪了闪，更用力地咬下去，同时艰难地伸出一只手，试图开他这边的门。
其他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白衣服男人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他妈的，警察来了。”
转头看一直不松口的边亦，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刀在车内灯光的照耀下折射银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