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杀死「厨师」
时没有回答。他单手握拳，而后厨房中的锅碗瓢盆就像是有了磁性一般向厨师飞去，将厨师包成了一个铁疙瘩。厨师利用魔力振荡从包围中逃脱出来，举起右手的法阵，瞄准时的方向。
时将怀中的南苓喵先传送到了别处。
“灵寂死灭。”
白色法阵在瞬间碎裂，数道光刃就那么沿着裂隙的形状出现，径直切向时的身体。这个四阶的圣灵魔法能直接切割对手的灵魂，对其造成近乎不可逆的灵魂损伤。在对手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仅靠这招就可以致残一些六阶以上的大魔法师。
这也是圣灵魔法被禁的原因之一——难以反制，太过危险。
但可惜厨师面对的是时。
灵寂死灭没有造成任何效果。时握拳的那只手重新张开，周围刀架中的刀具便自动飞出、刀刃指向厨师，在周围的空间中排列整齐、将他包围起来。厨师没有坐以待毙，他用大地囚牢层层笼罩住自己，让那些刀刃都插在了厚实的土墙上。
时张开的手转为刃，向厨师划去。
“断魂斩。”
五阶圣灵魔法。时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趁着厨师把自身困在大地囚牢中之时，想要用断魂斩直接砍断他的灵魂。
但时放的水还是太多了。
“魂压。”
二阶圣灵魔法。这个魔法本意是将他人或动物的灵魂暂时推出体外，但厨师将魂压施加在自己的手上，而后看准时机，竟直接将速度并不怎么快的断魂斩直接接住了。
就像是空手接白刃一样。
可是，哪怕放了这么多的水，「厨师」也已经坚持不住了。
大地囚牢散去，厨师单膝跪在一地散落的刀刃中央，吃力地用双手顶住那白色的断魂斩，浑身动弹不得。他的肌肉痉挛着，紧咬住牙关，声音从牙缝中渗出来：
“你到底是……你的圣灵魔法，是从哪学来的……”
“「祭司」已经叛变了。”时说，“我不喜欢重复的事物，所以……。”
时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捏住厨师双手的手腕，逐渐将厨师紧合在一起的双手分开。
“呀啊啊啊啊——！！！”
厨师不屈地大喊着，但在宛如烈日的神明面前，他只不过是金字塔上一只倒立的蝼蚁罢了。断魂斩突破阻碍没入他的面门，从他身体的中线处缓缓斩下。
「厨师」死了，只留下一副完整的躯壳。
“那么……神分，夺魂。”
时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分离，注入厨师的身体，之后再用夺魂去操控。厨师缓慢地站起身来，在昏暗的魔法灯光之下，他空洞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色。
时挥挥手，将散落一地的厨具放回原处。
门外的侍者在听到厨师的大喊声后跑进厨房，但此时厨师正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放进柜子中。侍者惊恐地问：
“刚、刚刚那个人呢？”
“什么？”
厨师抬起头，宛如一个披着人皮的木偶。
第二天。
「厨师」就那么在厨房中站了一整夜。等到第二天开始上班时，他又将工作服穿好，机械地在案板上切菜、炒菜，没有一句交谈。另一边，时抱着南苓喵，撑着伞，来到一处约定好的小巷里。
卡特与阿茶已经坐在那里的屋檐下等着他们了。
“怎么样？”
“都做得差不多了。”卡特说，“我和阿茶忙了一晚上，已经把镇子中心这边都覆盖到了。只不过今天忽然下起雨来，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看到。”
时抬头望向天空，阴沉、压抑的云朵，一片死寂。
“嘛……有雨更好吧。”时说，“至少清理传单没那么快了。”
时昨天交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发传单。
时将祭司设置的谜题复制了很多份，并把其中的「祭司」和「厨师」互换了，让这个谜题看起来是厨师写下的。
他随后把传单散布到全城，这样只要「分部」中的那几个人注意到传单，哪怕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钩直饵咸的陷阱，也不得不派人过来查「厨师」的情况。
毕竟「厨师」是重要的「分部」之一。
时也一直在留意着厨师那边。
“似乎那边有人来了。”时说，“我们就先走了。”
“稍等一下，”阿茶说，“那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任务吗？”
“……暂时没有了。”时说，“如果你们想的话，可以在大巫祭典前随意四处逛逛。你们是想要人形态还是猫形态？”
“猫吧。”卡特说，“我们原本就是猫，更自由，也更习惯一些。”
“……也是。”
时将南苓喵放在地上。她走到卡特身前，小小的爪子与卡特的掌心相触碰，而后那个流浪汉就变成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黑猫，黑猫则变回了先前的、穿着学院法袍的南苓。
南苓伸了个懒腰，和转身冒雨离开的一黑一白两只小猫挥了挥手。
“变成猫的感觉怎么样？”
“超——赞的啊，那种自由、奔放、灵活的感觉，我觉得每一位魔法师都应该变成猫咪试试。”
“是吗？那就好。”
时与南苓共撑起一把伞，漫步在落雨的长巷中。
“对了，你到魔王森山岭去一趟吧，有些事需要拜托你和祭司说一下……”
另一侧，正如时所预料的一般，身陷于各种事件旋涡中、忙得焦头烂额的「分部」部长「游民」并没有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只是基于直觉，派了一个自认为最合适的人过去查看厨师的情况。
那人一把掀开后厨前的门帘，向着其中大喊到：
“喂！厨师！你的菜怎么有问题？给老子出来！”
在预留的包厢中。
那人点起一根烟，焦虑地拍拍桌子，压低着声音说：
“「厨师」啊，你知不知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那个传单是怎么回事？你想让会长筹备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功亏一篑吗？”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时最初在酒吧中碰到的那位酒保。
“厨师？”
“嗯、嗯。”厨师木讷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还怎么了？要你去见的那些官员呢？要你整理的那些信息呢？明明占着餐厅这么好的地方，大家的信息几乎都要在你手里过一遍，你还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该做的事现在都压在你手下一个人身上？”
“我知道，那是有原因的。”
酒保沉默了片刻。
“厨师，你今天怎么了？我记得你上次开会的时候还很活跃，说自己信心满满来着。”
时这下可以确认那人就是干部之一，真正的「酒保」。
“可能……是没睡好吧。”
酒保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捻灭，走出门去。
“总之你能干就干，”酒保说，“不能干就把位置让出来，想当分部的人多的是。我那边事情还很多，就先走了。”
酒保将门关上，他的耳边出现一个微型的魔法阵。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地说：
“厨师有问题。”
魔法阵中传来「游民」浑厚的声音：
“杀了他。”
酒保回过头去，冒出一身冷汗。
“在这里吗？”
“尽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厨师性格和语气上的变化，他现在应该已经被人控制了。厨师是很多重要信息的交汇点，在损失扩大之前，杀了他。”
酒保再次点上一支烟，硬着头皮推开门，走回房间里。
不过酒保没有注意到的是，
时一直站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