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怕的误解
大河与岩砂在监狱中探索了一番，自然很快便发现了一级走廊中那些独立的牢房，以及被关押于其中的、正在被洗脑的受害者。
监狱中由七阶圣灵魔法组成的自动安保系统很是完善，事实上在两人刚刚踏入二级长廊之时，他们就已经被发现了。
大量的丧尸在圣灵魔法的控制下涌出。大河与岩砂在象征性地抵抗一番之后，就从原处退了出去。
大河将此事告诉了队伍中的其他人。
“会不会就是时调查的那个圣灵魔法教会？”阿竹说，“他告诉过我圣灵魔法就是类似于灵魂魔法的东西，可以实现控制灵魂、洗脑等效果。”
大河与岩砂面面相觑。
可以操控灵魂。如果是这样的话，果然是他们复活了那只猫吗？
“确实很像。大河说，而且那里的墙壁上到处都是魔力流动的痕迹，应该类似于某种自动控制系统。”
魔力流动？
海汐在心中暗暗吃惊。
“那……这件事要告诉校长吗？”池木梦问。
“已经给校长说过了。”岩砂说，“他让我们先自己讨论一下这件事，不要向外宣传。”
“那用不用告知时呢？”
“如果那里真的是时的调查目标的话，”大河说，“以他的能力肯定迟早会调查到那里；如果他早就发现了的话，那就更不用告知他了。而假设那里不是时的调查目标，也就没必要特意告知了。”
大河表面上这么说，其实在担心着另一件事。
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再糟糕不过了。
绝望式的、毫无办法的糟糕。
夜晚，海汐对大河说的事很是在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海汐关心的，是大河所说的、墙壁上的魔法流动。
池木梦已经卡在三阶九层很长一段时间了，再加上校长说让她多观察观察魔法流动这样最基本的事物、更有益于突破，所以海汐在想：
“类似于自动控制系统”那样的魔法流动，能不能帮助池木梦跨过这道门槛？
他起身，决定先一个人去调查一番。
有传送卷轴在身上，再加上自己身为刺客更擅长隐蔽与转移，所以至少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他开启大地伪装，悄悄摸到大河所说的那处魔法阵附近。
“绿洲。”
这里的魔法防护并不强，倒不如说是在放任着海汐用简单的大地魔法渗入其中。他紧靠墙根行走，尽可能地隐蔽着自己的脚步与呼吸声。他一个一个地摸过那些封锁起来的魔法抗性石墙，却在尽头找到了一个特殊的、大门敞开的房间。
里面还有人物交谈的声音。
海汐悄悄靠过去。
“……这个自动控制系统，至少就我目前的认知来说就是这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说，“您想要学的几招圣灵魔法我也已经教给您了。”
“好。那……「厨师」在哪？我打算下一个先去找他。”
这个声音，是时？他在这里干什么？而且他说要学圣灵魔法，难道说……
“就在地图上这个位置的那间餐馆里。”
“时间呢？”
“晚上十点半。”
“那只剩下五分钟了。”时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厨师？时要去找厨师？这是什么代号吗？莫非时是圣灵魔法教会的高层？
海汐冷汗直流，他冒着必死的觉悟向房间中看了一眼，接着迅速回过头来，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向门口撤离。
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在那个昏暗潮湿的房间中看到任何一个站在学院这边的人，例如校长，或是某个学院里的老师。
而且他更加确认了那个人就是时，自己是不会认错的。
果然，一开始就应该对强大到异常的时怀有一丝戒备的；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却反而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太糟糕了。
时竟然是圣灵魔法教会的人。
另一边，时在房间里一边和「祭司」交谈，一边等待着刚刚闯入的海汐。但海汐却迟迟没有出现。
接着海汐就忽然探进头来。时刚想转身和他打个招呼，他就一溜烟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海汐这是……怎么了？
片刻后，南苓喵从一扇封死的魔法抗性石墙后跑了出来，来到时和祭司交谈的房间里。
“怎么样？”时问。
“哎呀……从没见过那么细致的魔法纹路喵。”南苓喵说，“真是太漂亮了。虽说是被禁止的圣灵魔法，但在很多方面都能带来不一样的启发，看完之后整个人……不对整只猫都升华了喵。”
“那就好。时候不早，咱们也该出发了。”
时俯身，南苓喵主动跳进时怀里。
“出发？”
“去找「厨师」。”时说。
“这倒是可以。”南苓喵说，“不过他们后天就要开会了，还剩下那么多人，明天一天找的完吗？”
“不，计划有变。已经没必要一次性把他们找全了。既然祭司的谜题告知了我们每个「分部」的身份，那就只要顺藤摸瓜、将他们逐个击破就好了。”
……
海汐气喘吁吁地跑回露营地中，他在思索了片刻后慌张地冲进阿竹的帐篷里，将他眼中的“南苓”叫醒。
阿竹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见到海汐在半夜闯进自己一个女孩子的帐篷中，不由得因为紧张而清醒过来。
“有……有什么事吗？”
“快、快，你不是和时很熟吗？快劝一劝时，别让他再做傻事了。”
做……傻事？
阿竹有些茫然，她不太喜欢时只是因为时和南苓关系太好了，但以时的智力应该还不至于到做傻事的程度……
“怎么了？”
“他和、他和那个什么圣灵魔法邪教，勾结到一起了！”
“不可能吧，”阿竹摆摆手，“他不是被校长派去调查的吗？怎么会……”
“不，我也觉得很有可能。”
大河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诶？
“在那个岩壁上有一个极特殊的魔法阵，”大河说，“可以确认是出于岩砂家那只已经死掉的会魔法的猫之手。而能让死者的灵魂复苏的，只有可能是圣灵魔法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时自己本来就会死物复苏，”阿竹说，“他碰巧复活了那只猫咪，然后那只猫又在来到这里调查的时候碰巧留下了那个印记……”
“那未免也太过巧合了。”海汐说，“而且我亲耳听到时在和什么人交谈，他亲口承认说自己在学习圣灵魔法，还要和圣灵魔法教会里一个叫‘厨师’的人见面……”
“那个人会不会是安插的眼线？”阿竹说，“我记得校长说过是有一名内应在里面的……”
“内应？”
海汐迟疑了。
“有没有在房间里看见一只黑猫？”大河忽然问。
“黑猫？没有。我可以肯定那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其他生物的气息。”
“那就不应该是内应了。”大河说，“如果真的是内应的话，没有理由避开那只黑猫的。
大河指的是南苓喵。
“还有几个疑点。”阿竹说，“那只黑猫会不会藏在别的房间里？而且时那么强大，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到海汐就在他附近？”
“不……时的实力可能没有那么强大。”海汐说，“是啊，仔细一想，圣灵魔法本就是能操控记忆、改变认知的禁术，其实我们一直以来都被时骗了。他只不过是在用圣灵魔法更改我们所有人的认知而已。那场灾难，斩断星球什么的，也只不过都是幻觉……幻觉……”
“而且，”大河冷静地补充说，“哪怕事情的真相真的是你所说的巧合，哪怕时一直都站在我们这边，但这只是可能的情况之一罢了。对我们不利的可能同样很多，我们不能把一切都托付在这份虚无缥缈的希望上，必须考虑好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
“时是我们的敌人。”
……
另一边，时抱着南苓喵推开一家餐馆的大门。
“没想到世界真小啊。”时感叹道，“「厨师」藏身的那家餐馆，竟然就是不久约定好与阿竹和南苓见面的那家餐馆。”
说起来，那家餐馆是达官显贵经常出入的地方。
一旁正在擦桌子的侍者见到推开门的时，走上前说：
“不好意思先生，小店已经打烊了……”
时无视了侍者，径直向后厨走去。
“先生！先生！那边是后厨，无关人士不可以随便进的！”
侍者冲上去想要拦住时，但她的手就像是抓空气一样，从时的手腕处穿了过去。
“诶？”
时掀开后厨的门帘，偌大的厨房中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位胖厨师正解开身上的围裙，准备下班。
“你好，「厨师」。”
“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
“夺魂。”
二阶圣灵魔法。时伸出手尝试操控那位胖厨师的灵魂，但并没有奏效。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起。
胖厨师的身上有着四阶圣灵魔法——反制，能够抵消一次四阶以下圣灵魔法造成的效果，并对施法来源造成3秒的晕眩。胖厨师赶忙后退扶住桌子，但不知为何，反制的3秒晕眩并没有在时身上生效。厨师右手凝聚出一个白色的法阵，而后对时说：
“二阶圣灵魔法……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