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太子爷的狠辣
悦宾楼就罢了。
小桃红、小翠也罢了。
可这个五分之一柱香是什么鬼东西!?
不只是沈睿,就是郑克己和陈本卿看着刘印祖的目光都诡谲了起来。
唯独罗玉祥盯着他的眼神几欲吃人。
没有哪个男人不计较这方面的时间,刘印祖愣了一下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你血口喷人!”
也不知道他急于否认的是受贿的事实还是五分之一柱香。
“此时血口的人,是你吧?”
符昀也不生气,一语双关。
刘印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只是那目光在经过了起初的难堪和羞恼之后,多了一缕隐藏得很深的惊惧。
刚开始,他是真想不起来大半年前的二月初八自己在做什么了,但符昀说的这件事情,他自己内心却清楚的确是真实存在的,自己真的去过悦宾楼,也叫过小桃红和小翠一起服侍,至于时间……每次都差不多。
他不敢相信自己隐藏得这么深的秘密,符昀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刘印祖有了一种真的要大难临头的惶恐感。
此时,符昀的声音继续传来。
“时间、人物、地点,都有铁证在,至于你那五分之一柱香,也真没冤枉你,因为饶秉义在他的账册上写得清清楚楚。”
符昀冷笑着丢出一本小册子到刘印祖的跟前,与此同时,侯高盛也拿出了相同的几本册子,分发给郑克己等人。
刘印祖慌慌张张地捡起了小册子,翻开一看,第一行就写了刚才所说的事情。
‘二月初八,晚,悦宾楼,刘印祖这老色狗贪财又贪色,不但跟我要了五千两银子做好处费,还叫了两个女人,彼其娘,小桃红是我的姘头,竟要陪他这老色狗强颜欢笑,心有不甘之下,在门口偷听,老色狗居然只有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就结束了,还洋洋自得,实在可笑,彼其娘,银枪蜡头,属实废物,心中甚是畅快。’
刘印祖猛地瞪大眼睛,捧着书册的手都在发抖。
眼前一阵阵发黑的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完全看不清下面的内容。
不过侯高盛的声音随之而来。
“三月初九,晚,悦宾楼,刘印祖这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老色狗居然又要钱,这次无奈送了三千两过去,还被他甩了一顿白眼,我呸,给钱还要当孙子,彼其娘,你这老狗若非混上了个做副都御使,答应帮我摆平那些弹劾我的奏章,我第一个搞死你,是夜,老色狗又点了小桃红,时长六分之一柱香,越老越不中用,丢人!”
“三月十五,中午,悦宾楼,老色狗又叫我去了,距离上次送钱才几天,这老色狗心太贪,就是一条喂不饱的狗,这次更加过分,大白天的就和小桃红在快活,让我亲眼看着还要送上钱,又是三千两,狗东西,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肚皮上!七分之一柱香!”
侯高盛冷笑着合上了册子,对刘印祖阴阳怪气地说道:“刘大人,刘御史,你竟也是个风流人物,可惜咱家是个太监,无法学习刘大人你这般威风,只是想来,七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脱裤子都嫌麻烦吧?”
刘印祖瞪大眼睛,眼眶都要瞪裂,他嘶声道:“这、这是假的!是栽赃!”
符昀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说辞,慵懒道:“给你们看的这些,都是拓本,真本在本宫手中,若是三司主官有所疑虑,本宫自可取来,以笔迹对照,看是不是饶秉义的亲笔……沈大人,饶秉义之前是你的下属,你对他的笔迹最为熟悉,应当能做个证吧?”
沈睿拱拱手,回答道:“自然是可以的。”
郑克己和陈本卿对视一眼,心中诡谲莫名,他们是真没想到,刘印祖会栽在一个死人手上。
这饶秉义也属实有一手,行贿就行贿,居然还把每一次行贿的时间和地点当日记一样写下来,还带吐槽的……
刘印祖惊恐地低吼了一声,是真是假,他自己心里当然最清楚。
眼前铁证如山,被绝望所笼罩的他连滚带爬地爬到罗玉祥面前,双手抱着罗玉祥的腿,带着哭腔喊道:“都御史!罗都御史,救我!救我啊!”
罗玉祥气得脸色涨红,他勃然大怒,抬起腿一脚踹在刘印祖身上,怒吼道:“你自己取死有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你去死吧你!”
刘印祖被踹翻在地,仰面看着周围,只觉得罗玉祥表情狰狞恐怖,郑克己和陈本卿则一脸漠然,那一张张脸哪里还平日里见面时的半分客气和热情?
最后,刘印祖看到了符昀的脸。
没有表情,只有惊天动地的帅。
“太子!!!”
刘印祖的声音嘶哑,怨毒到骨子里,足以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你这是报复!你报复我在朝堂上弹劾你!”
符昀翘着二郎腿,嘴角上扬,重重地点了个头,说:“对啊,那又怎么样?”
对啊!?
那又怎么样!?
刘印祖不能怎么样。
因为他的死罪,从五分之一柱香时间被暴露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无人可改。
郑克己他们的表情,也已经昭示了他的死期已到。
无比的后悔和痛苦涌上心头,刘印祖只恨自己为什么为一时之快,想要给断了自己财路的符昀找点麻烦就在朝会上炮轰东宫,现在死的却轮到了自己。
无尽的痛苦与后悔,加上绝望跟急怒攻心,情绪上的急剧波动最终给他造成了生理上的折磨,一口逆血涌上喉头,刘印祖哇地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但是……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连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大家下意识地看向符昀,想知道这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雷霆一击的太子爷,最终要怎么处理刘印祖。
此刻符昀站起身来,道:“三司会审,又是都察院的人,那么应当由刑部审判、大理寺驳正,两位大人,谈谈看法吧。”
郑克己面皮一抽,起身道:“以臣之见,刘印祖贪赃枉法受贿金额巨大,已是铁案,再不容辩驳,按大秦律,凡官员贪墨受贿达一千两者,处极刑,刘印祖身为都察院左副都御使,位高权重却知法犯法,应严办,刑部建议处极刑。”
陈本卿也跟着起身硬着头皮说道:“大理寺并无意见。”
符昀的目光看向罗玉祥。
现在压力全给到了这位颜面尽失的都察院左督察御史。
罗玉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沉道:“都察院赞成。”
符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刘印祖有几个三代内的晚辈分散在 各地为官?”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一凉。
不等他们说话,符昀就淡淡道:“刘印祖罪行恶劣,影响极重,其本性已无可救药,可见族内子弟或非良人,在对刘印祖判处极刑的基础上,加连坐三族,三族之内,即刻革除官职,一应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入京,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