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东宫的人，谁都动不得
可剑履上殿，指的是胡斐可以携带武器觐见符昀。
这是一项象征意义的荣誉特权。
尴尬的是，符昀现在能给的，也只有这种荣誉特权。
他的权力太少太小了，出了东宫，他根本没有半点实权。
但胡斐却很激动，深深一揖行到底，说道：“末将多谢殿下信赖！”
符昀笑了笑，示意胡斐坐下，一盏茶过半，才开口道：“还有件事情，需要指挥使费心操办。”
胡斐立刻站起来，严肃道：“还请殿下示下。”
摆摆手，符昀道：“不用这么严肃，就闲聊，闲聊。”
让胡斐再次坐下，符昀这才说道：“饶秉义父子现在被看押在刑部大牢，还需要指挥使派几个亲信进去看着。”
胡斐眉毛一拧，惊疑道：“殿下是担心有人要灭口？”
符昀笑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饶秉义知道的事情太多，参与得太深，他现在被抓了，那么自然会有人担心他胡乱咬人，倘若平常，他们或许还会竭尽全力地想着怎么把饶秉义救出来，毕竟动辄就灭口，这么干次数多了，他们团队里面的其他人也未免会心凉，谁都担心有朝一日被灭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个口，反而要是做出竭尽全力救人的举动，对于他们的凝聚力和团结，倒是有好处的。”
符昀神态平静，但说的话却好像就站在那些人面前看见、听见他们是怎么商议的一样，让胡斐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绝大多数人的心态，的确就是这样的！
“只是现在不同了。”
符昀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百万两银子的赃款，还有杨本谦的死，一定会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一次巨大的危机，在这么大的危机之下，往常惯用的手段已经无效了，只能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永绝后患的效果，这世上，杀人总是比救人更快、更直接的。”
胡斐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末将这就去安排，一定力保饶秉义不出意外！”
符昀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让你救他的命了，他的死活根本不重要，本宫是要你把人给我抓个现行。”
胡斐错愕地看着符昀。
符昀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边的天子剑，说道：“胡指挥使，你还不明白么？区区一个饶秉义，一个杨本谦，根本不算什么，本宫要的是，连根拔起。”
胡斐瞪大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很想问符昀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要面对的是一个累积多年的派系，这意味着必然会遇到巨大阻力。
更离谱的是，在四皇子和八皇子努力拉拢与朝臣的关系的时候，本就没有根基底蕴的太子却在致力于得罪朝臣？
目光缓缓移到符昀手中璀璨威严的天子剑上，似乎明白了太子的底气来源于哪里。
一定是圣上在给太子撑腰！
“末将立刻去办！”
看着胡斐坚定且充满信心地离去，符昀揉着下巴，对身边躬身伺候着的侯高盛说道：“你说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侯高盛眉开眼笑地说：“肯定是被殿下的王霸之气给震慑到了，俯首贴耳，甘心为殿下赴死。”
符昀叹了一口气，说：“老侯啊，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说一个人有王霸之气，等同于骂人。”
“啊？”
侯高盛瞠目结舌。
“行了，你去办两件事情。”
符昀没心思跟侯高盛插科打诨，道：“第一件事情，找几个你信得过的，机灵点的小太监，出去打听打听，胡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未必容易打听得到，多往他府上的下人或者亲眷身上下功夫，总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侯高盛眯起眼睛说道：“殿下是觉得胡指挥使的投靠，别有所图？”
“这是人之常情，要是没点不好说出口的天大难处，以他羽林卫指挥使的位置，会这么轻易地投靠过来？他说不说没关系，以后憋不住了总会说的，但本宫要提前知道，以备不时之需。”符昀道。
侯高盛立刻躬身道：“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
“这件事情你交给几个机灵点的人去办就行，你自己则带人，去把杨本谦的家给抄了。”
符昀兴奋道：“光是一个饶秉义家里就搞出来一百万两，杨本谦能差到哪里去，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你快速去办，亲自去。”
想了想，符昀丢出了天子剑，道：“遇到反抗和阻力的，直接找羽林卫，要快！”
侯高盛毕恭毕敬地双手捧过天子剑，立刻道：“奴才遵命。”
侯高盛走后，符昀在习政殿里屁股还没坐热，下头就有宫女慌慌张张地来汇报。
“太子爷，四、四皇子来了，气势汹汹，说要见太子。”
符昀朝着宫女一看，见她脸上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就问道：“脸上怎么回事？”
宫女没想到这时候符昀居然还有心思关系自己脸上的伤，顿时委屈道：“是、是四皇子打的。”
符昀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这个东宫太子不受待见，下人自然也抬不起头。
如同侯高盛那样的，多半都是在别的地方被冷落欺负活不下去之后丢到东宫自生自灭的。
而同时天涯沦落人的缘故，其实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前身对他们都还算不错，前身再混蛋，也没有对东宫里的宫女下手过，也没有打骂过东宫的太监，所以主仆之间的感情算是难能可贵的好，像小林子那样的是个例。
起身，符昀大步走向外面，说道：“跟过来，本宫给你出气。”
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忙追上去说道：“太祖爷，奴婢不过是贱婢，挨一顿打骂都是家常便饭，更何况那还是四皇子，奴婢不敢有丝毫怨恨，太子爷可千万不要为了奴婢而冲动。”
此时符昀已经能听见符允泰在殿外难听的叫骂声了，他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但今天起，我东宫的人，谁都动不得！”
说话的功夫，走出殿外，符昀看到符允泰头上缠着纱布，带着人，双手叉腰，正冷笑看着自己，“你还敢出来！？你闯下了那么大的祸！惹得数名朝廷重臣联袂求见父皇，你还敢出来！？”
符昀没吭声，扭头四处看了看，捡起一只花瓶，二话不说照着符允泰的脑门就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