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讨论东宫废立
符昀平静地看着眼前的饶秉义，没有和他争吵，更加没有去解释证明什么。
只是转身回去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淡淡道：“继续挖，今天就是把天挖个窟窿出来，本宫也要看看大汉的天会不会塌！”
符昀表态了，自然再无问题。
饶秉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听着耳边越发密集的叮叮当当挖掘的声音，也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有了意义。
饶毅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主动说出了自家地窖所在到底是不是一个对的选择，但是看着父亲那没有了半点血气的脸色，饶毅突然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地窖入口被彻底挖开，虽然上面有锁扣，但这根本不是问题。
轰隆隆的沉闷声响之中，地窖的门被打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一直都站在符昀身边的胡斐突然说道：“殿下，末将愿与候公公一道先进去探路。”
这话让符昀眉头一掀，转头认真地看着表情严肃的胡斐。
现在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这地窖里大概率有不能见光的东西，可符昀坚持要开挖，那么这件东西随时可能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一旦暴露了，那么它引起的后果就绝对避免不了。
现场数百羽林卫的众目睽睽之下，符昀既然已经下了令，那么只能公事公办走到底。
他没法阻止，也不好阻止。
可现在，一个最合适的人出现了。
身为羽林卫指挥使，胡斐有足够的威望和资格下去找到那件可能存在的东西然后收起来，不让它曝光。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羽林卫里都会有风言风语，紧接着就会扩散到整个京城。
后果，很严重。
只是胡斐有足够的威望和资格去做，却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
可现在，他主动请缨，那么这对符昀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尤其是他主动提出要和侯高盛一同下去，而侯高盛又是东宫来的太监，会作为一个监督者和见证人的身份，彻底避免了胡斐下去之后把那件东西私藏起来的风险与可能。
“好。”
符昀没有拒绝这个好意，点点头，应允。
“多谢殿下。”
胡斐一拱手，然后与侯高盛一同钻进了地窖之内。
有脑子，有眼力劲，同样也有野心。
这是符昀对胡斐的第一印象。
饶秉义眼睁睁见到这一幕，仰面长叹一声，一脸绝望。
不过片刻，胡斐和侯高盛一起回来了。
侯高盛凑到符昀耳边，低声道：“太子爷，发现一本账册和几封书信，奴才不敢看，直接打包带上来了，正在奴才怀中，其余并无特殊之处。”
符昀眯起眼睛。
账册和书信，大概就是这玩意儿了。
饶秉义能官居户部左侍郎，贪墨了这么多银子，不可能没有几个同党，甚至在朝廷里必然还会有一连串和他沆瀣一气达成同盟的人，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网络互相包庇互相打掩护。
而饶秉义的凭仗，就是这个。
但他绝对不知道，符昀的目的，也是这个。
真掀翻了闹出大乱子，符昀才不在乎，这些都由便宜老爹自己去擦屁股，他要的就是在一个月内搞定四百万的军饷！
监国之权……
哪是那么好借的啊，便宜老爹，你利用我搞事情，那么就不要埋怨我搞的事情太大，让你难以收拾咯。
符昀轻笑，身心舒畅。
此刻胡斐朗声对符昀汇报道：“启禀殿下，地窖内仓满了金银珠宝，其中白银银锭堆积如山，总价值至少在八十万两以上。”
符昀看了饶秉义一眼，见后者紧闭双眼不做声，冷笑道：“把里面的金银珠宝全部带上来！”
“慢着！！！”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打断了符昀的话。
紧接着，就是一名中年男子快速走过来。
他脸色严肃，似乎是压制了极大的愤怒，来到符昀面前，很随意地拱拱手，生硬道：“太子，谁让你来拿下饶大人的？”
这态度，显然压根没把符昀放在眼里。
符昀抬起眼皮，淡漠道：“你是哪根葱？”
话说完，根本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符昀就一拍椅子扶手，对胡斐呵斥道：“胡斐！数百羽林卫在侧，你是怎么让这种身份不明的东西靠近本宫的？要是本宫有危险，你拿脑袋来赔罪！？”
胡斐哪还能不懂符昀的意思，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照着这名中年男人的肚子就是一脚。
这一脚，把他踹得倒飞出去几米之远，惨叫声中，胡斐转身对符昀请罪道：“末将疏忽，还请殿下恕罪。”
而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呕血，凄厉道：“本官乃通政使司通政史杨本谦！尔等安敢如此欺我！？”
符昀起身，走到杨本谦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冷笑道：“通政使司的通政史……难怪这么多年来饶秉义这么安稳，有你这个掌受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的通政史照顾着，参奏饶秉义的奏章，只怕全给你处理掉了吧！？”
杨本谦神色惊慌。
他只知道饶秉义出了事情，被太子带着羽林卫直接把府上给包了，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又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急匆匆地赶过来的他不是对饶秉义感情有多深厚，而是深怕饶秉义留下一些罪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本来他还笃定太子没那个魄力，但现在，杨本谦突然意识到太子好像从一开始就张开了网，大张旗鼓地包围饶府就是诱饵，而自己就是送上门来的蠢猪。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杨本谦心下一横，对符昀咬牙道：“我只知太子迫害大臣，所以才赶过来阻止太子一错再错！”
“太子，有些事情，不要做绝比较好，下官深受四皇子赏识，于唐王府也是常客，见识的比太子多一些，劝诫太子一句，到此为止，一切不予追究，否则的话……”
“下官说不得要上书圣上，讨论东宫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