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目眩神迷
说罢，他把头发绞干，让丫鬟们服侍他穿上衣裳，准备出门。
他的右腿，还有点疼，他走路不稳，踉跄了下。
丫鬟忙搀扶住他。
“我去趟镇里。”许清河说，“买点药材回来。”
他腿上的淤血消了，腿骨也愈合了，却没法子治疗。
这样下去不行。
所以，他想买药。
他要尽快治好自己。
许清河虽然不是读书人，可是他常年习武，体质健康，又勤于锻炼，因此他很健壮，并非虚弱的书呆子。
丫鬟们送他出去。
莫青山就坐在院子里等他。
许清河瞧见他，就想起自己昨晚受的罪。
“多谢你救了我。”许清河主动跟他搭讪，“我叫许清河。”
莫青山道：“我叫莫青山。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许清河顿了下，不愿意提及，便道：“摔倒了。”
莫青山也没深究。
他告诉许清河：“我给你开药方，明天我再过来。你别乱碰，好好休息。”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
许清河望向了他的背影。
他走得笔直，身姿修长，脊背挺拔如竹。
莫青山走远了，许清河仍盯着他的背影。
“这个人，真的好帅啊。”有个丫鬟感叹。
她看上了莫青山。
“他是神医，当世最好的神医，哪有你肖想的份儿？”另一个丫鬟训斥她。
这话被莫青山听到了，他扭转过脸。
丫鬟立马噤声。
许清河收敛心绪，去了学堂。
莫青山没有去学堂。
许清河走进教舍时，发现同窗们都在看着他。
“他的腿瘸了，不能走路，你们以后离他远点。”
他们议论纷纷。
许清河听到了，嘴角勾起抹冷笑，不予置评。
他在课桌前坐了下来，开始听课。
课程结束，莫青山就出现在了他的教室门口。
“少爷，您要回府吗？”丫鬟问。
许清河摇摇头：“不用。我去趟集市，你们不用管我，我不会有危险的。”
丫鬟们应声。
莫青山就带着许清河去了镇里。
他给他挑选了几味补肾壮阳的药物。
“你要吃药，我就请了大夫来诊脉。”莫青山叮嘱，“你的伤势，耽误不得。若是治疗不好，恐怕会落下病根。”
许清河沉吟。
半晌，他道：“那就请大夫吧。”
莫青山就付钱，找了大夫给许清河看病。
他请的是城南一家名为百草庐的医馆。
医馆的大夫姓陈。
“这是补肾壮阳的，我开的方子，你记得煎药给他服用。”陈大夫叮嘱许清河，“切忌，不要让他沾染女色，否则他这辈子就废掉了。”
许清河的耳根红了红。
他低垂着头，道：“我记得。”
陈大夫点点头，开了单子，递给许清河。
许清河接过来。
他看也没看，转手就交给了自己的随从。
“我回家了，多谢陈大夫。”他抱了抱拳。
陈大夫也客气，道：“祝公子早日康复。”
“我会的，您也保重身体。”许清河道。
然后，许清河就走了。
丫鬟们都担忧看着他。
“少爷的腿，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吧？”丫鬟甲问，“咱们要不要给老爷报信？”
“不能去。”丫鬟乙道，“老爷说了，让少爷吃药治疗。”
丫鬟丙问：“要不要去请大夫？”
“你疯了吗？”丫鬟乙骂道，“谁知道少爷吃的是什么药。万一他是故意骗咱们的呢？少爷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丫鬟丁犹豫不决：“那……咱们去找三叔？”
“三叔不在府上。”丫鬟乙道，“二姑娘病了，三叔去看二姑娘了。咱们去哪里找三叔？再说，三叔不会医术，找他有什么用？”
丫鬟丙就默认不吭声。
“少爷不喜欢咱们跟着，咱们就别做惹他生气的事。”丫鬟乙说。
丫鬟丁就答应了，没有反驳。
许清河回到了家。
他先去了母亲的屋子。
父亲今天不在家，他不在。
母亲正在看账本。
看到许清河进来，她微讶：“阿郎今天没去衙门？”
“我去了趟县衙，帮忙搬了些东西，耽搁了一刻钟才回来。”许清河解释。
他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有点疲倦。
宋盼儿心疼儿子，放下了账目，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累坏了吧？”
她又拿了块帕子，替许清河擦汗。
“没事。”许清河道，“娘，我今天遇到了莫青山。”
宋盼儿愣了愣。
“他是你爹的朋友，对不对？”宋盼儿问。
“嗯。”许清河颔首，“他说，他能治好我的腿，让我去治。”
宋盼儿的手颤抖了下。
她抬眸看向儿子。
许清河的双眼平静而温柔。
他的脸上，有了点笑容，像个孩童，满怀希冀，看着宋盼儿：“娘，您觉得怎么样？”
宋盼儿眼眶酸涩。
她想起自己曾经求莫家大夫帮忙，他拒绝了。
而且，莫青山是有原则的，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宋盼儿不由紧张起来。
她抓住了儿子的胳膊，急促问：“你确定？你的腿，不是治不好吗？”
“娘，他说他能治好。”许清河道，“我相信他。他还给我开了药，您也吃。”
宋盼儿的呼吸，突然停滞了片刻。
她脑海中闪过许家的惨状。
“他肯定会害死你的。”宋盼儿咬牙道，“清河，别傻，咱们赶紧跑吧，别去治疗！”
她怕极了，声音里含泪。
许清河握紧了她的手，安慰她：“没事，娘。我只是去治病。我不怕他。”
宋盼儿眼泪滚了下来，哽咽道：“你不怕他，我怕你。他会打断你的腿。我的命苦啊，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呜咽哭泣。
许清河把宋盼儿抱在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
良久，他松开宋盼儿，道：“娘，我不能丢下您不管，更不能丢下爹。您要相信我，我可以的。我已经不小了，我懂得照顾自己。”
他说完，转身离开。
他脚步坚定，步伐很稳健。
宋盼儿追到了院子外面，却再也没喊住他。
“你这个混蛋！”宋盼儿痛哭失声。
这一天夜里，她睡梦里全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