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没有永远的盟友
城门打开。
城楼上的兵丁、副将，以及其他小旗、小队长们，也跟着冲了出去。
他们站在南昌府的西门前，列队整齐。
许清河看到了沈炼。
他骑在马背上，一身铁甲银盔，英姿飒爽。
他的脸上，罩了一层金色的薄纱，遮挡住了脸。
但是，那双眸子透过薄纱，依旧寒光湛湛。
许清河握紧了缰绳，浑身僵硬。
沈炼明明和他约定好不再进军，这个时候居然又出兵了，沈炼很有可能撕毁约定，打算偷袭南昌城了！
“将军，他们杀来了”副将急得满头是汗。
他的手心也渗出了细汗。
他们的粮草被烧掉，昨夜的突围又惨淡收场。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筹码了。
沈炼是个非常聪慧谨慎的人。
许清河和他合作，每年付出的银子不止八百两。
现在，他要撕毁盟约，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南昌城！
他们没有退路了。
许清河的额角青筋跳动。
他握住缰绳的手，越发用力。
“传令下去。”许清河吩咐副将，“让城内所有百姓避入地窖，所有兵士，做好防卫。若有异变，弓弩手瞄准西侧的山坡射击。”
副将愣住。
“遵命！”
副将立即下去传信。
许清河盯着沈炼。
他心思极乱。
他不愿相信，可他心虚。
他知道，这是最坏的局面。
沈炼会趁乱攻城，把南昌府拿下。
“他不会的，他绝不会攻城。”许清河心道。
“不能赌。”他喃喃自语，“若是他真敢攻城，我们就死定了。”
副将的命令下了。
、城门口的将士，纷纷散去，躲入地窖。
地窖里储存足量的水。
百姓们都在躲入地窖。
城墙上的兵丁，则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
许清河没有下城楼。
“将军，您怎么还在此处？”副将匆匆跑上来，问他。
“我们在西门。”
“啊？”
许清河解释给他听。
副将恍悟，忙道：“这样也好。如此，就能牵制住他。”
“嗯。”许清河点头。
然而他刚刚应声，远处的箭矢呼啸，飞了过来。
许清河抬起头，就看到了漫天箭雨，密集得如瓢泼似的。
这是沈炼的弓弩阵。
他早就预料到了许家的援军到来，因此提前埋伏在此，等待许清河。
许清河大惊，厉声吼叫：“全体趴下！”
众人仓皇倒下。
箭矢射在他们脚边，叮当作响。
城门口的将士，顿时吓傻了眼。
沈炼的人，不仅仅是埋伏在西门，还把南昌府的西门堵住了。
许清河的人，无路可退。
沈炼骑着马，缓步而行。
许清河站了起来。
他的手攥紧成拳头。
“你还要打？”他怒问，嗓音低哑，“沈炼，你真的要这么做？”
“世子大人，或许有些事情你搞错了。”
沈炼似笑非笑：“战场之上，根本没有永远的盟友。”
许清河闭嘴。
他的牙齿咬紧了。
沈炼的弓箭手停了片刻，才继续放箭。
一波接着一波，不曾停歇。
许清河的副将和其他将领，被沈炼的弓弩射中了数人。
许清河拔出剑，砍翻了靠近的一名弓弩手，然后挥舞着长刀，与之厮杀。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需要拼搏一次。
许清河一人一剑，奋勇杀敌。
他不管自己是生是死，他必须要为南昌府的将士争取时间。
他不想辜负父母的期望。
他不想死在沈炼这里！
许清河杀红了眼，他的血液沸腾。
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疲倦，忘记了畏惧，甚至连生死，他也忽略了，脑海里只有仇恨。
他像疯子。
他的刀锋，不停地收割生命。
有个将领喊他：“清河，回来！”
可是许清河听不见。
他的耳膜鼓胀，胸腔里仿佛充了浆糊，嗡嗡作响。
他眼眶赤红，布满了血丝。
他一遍遍嘶吼着。
他要复仇！
“轰——”一声巨响。
一股强悍劲风吹来，掀翻了地砖和屋瓦。
许清河猝不及防，被那劲风刮到，撞向了旁边的柱子。
他感觉喉咙腥甜，吐出了鲜血。
他摇晃了几下，跌落在地。
他的腿受了重伤。
而后，许清河听到了沈炼的话：“将军，投降吧。我们谈一谈！”
许清河挣扎着爬起来。
他已经失去了神智，他的眼底除了杀戮就是杀戮。
沈炼的声音渐近，带着笑意。
“投降，我饶了南昌府百姓，保他们平安，给他们安稳日子。”他说，“否则，我会屠尽南昌。”
许清河哈哈大笑，眼底的杀机更浓烈。
他捡起了长刀，踉跄走到了城楼上，对沈炼大喝：“我宁肯战死沙场，也决不投降！”
他扑向了沈炼。
同时，他的副将也拔刀，扑到了许清河身边。
沈炼和他们纠缠在了一起。
许清河的武功比较高。
可他受了伤，且腹背受敌。
他抵抗不住，节节败退。
沈炼的弓弩阵，不停朝着城楼上抛洒弓箭。
他们有盾牌。
可是，这是沈炼的主场。
沈炼占据了优势。
“嘭！”
许清河挨了沈炼一掌，摔倒在了城楼下。
他的副将和亲兵赶紧上前。
他的腿骨裂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膝盖。
“世子！”副将喊道，“您先下城！”
沈炼的弓箭，仍在不断往城楼上抛射，压迫着城楼上。
“世子，您快走！”亲兵也大喊，声嘶力竭。
许清河却固执地站在原地。
他的目光，直视着沈炼。
城外，一阵阵的马蹄声。
那是沈砚秋的骑兵到达了。
“我不会逃跑。”许清河坚持，“今日我若投降了沈炼，以后谁还服气他？谁还敢跟随他？”
“世子爷，您别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
许清河大喊。
他的嗓子里都冒火。
亲兵见劝不住，索性夺了他手里的长刀，冲向了沈炼。
而许清河，趁此时机转身就逃。
他要去找父母，让他们帮助他。
沈砚秋的骑兵，在离开西门时，被许清河的亲兵截住。
两千精锐骑兵，被许家军拦下。
沈砚秋带领着三四百亲兵，从西门闯进了南昌府。
许清河的亲兵，不顾一切阻拦，不让沈砚秋进来。
沈砚秋的亲兵不是南昌府的亲兵。
他们没有忠心耿耿，他们不想为了许清河送死，故而不管许清河怎么哭喊哀求，他们都没有让沈砚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