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抉择
许清河的心，越发沉了，虽然他很想撤离，但他不能丢掉南昌府。
南昌府若是丢了，百姓会被沈炼屠尽。
他要救所有人。
可是，沈炼的人太多了，一寸土地都难以突破。
他们守卫在城门，不肯放任何人进来。
城里的将士，也在抵抗，拼尽全力阻挡沈炼的铁甲军进攻。
双方僵持住了。
沈炼的骑兵队伍，在城外徘徊，不再往前。
刘砚秋的亲兵，则护着他，往后撤。
刘砚秋不甘心，又派人围困南昌府。
他还调遣了五万兵马，前来增援。
许清河不敢轻举妄动。
他知道，一旦他出城迎敌，南昌府必破。
他不能这么鲁莽。
他必须拖延时间。
而后面，有更多的北戎骑兵，正在赶来。
城里的兵力很吃紧。
一炷香后，许清河终于等到了机会。
“杀——”许清河一刀斩断了南昌的城门锁。
城门洞开了。
许清河率着自己剩余的七八十名亲兵，冲杀了出去。
“杀了沈炼！”他喊。
他身先士卒。
刘砚秋派来的骑兵，被他杀了数人。
他们溃败，纷纷逃窜。
“追！”
刘砚秋的副将，立马调集骑兵，追击逃窜的刘砚秋的人。
南昌府暂时得了安宁。
城墙上的将士，也欢呼雀跃，大声欢庆胜利。
“清河，谢谢你！”副将过来，抱住了他。
“兄弟，我不怕死。”许清河道，“但是，咱们南昌府还有一千多百姓呢……”
这一年冬季，南昌府的粮食产量低迷。
南昌府的粮食，供应不上城内将士的消耗。
每月有二十石米。
这样的米，勉强够吃半年。
可是，南昌府的将士不是饿狼，他们要维系整座城池，他们需要粮食，也需要钱财。
他们的家园早已被毁了。
如今，他们的粮食也没了。
粮食的危机还存在。
“城门破了，咱们要抓住机会，反攻出去，救下那些流民。否则，我们的粮食就要断了。”副将说道。
这个计划很好。
只是，刘砚秋的骑兵来袭，南昌府已经乱了。
“你去安抚人心。”刘砚秋道。
副将点点头，道是。
许清河却看着他：“兄弟，不用安抚。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们不能放虎归山，留在南昌府。”
副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你听我的。”许清河语气严肃起来，“我要把你的兵权抢过来。我不信刘砚秋能坐上王位。”
他的目标很明确。
刘砚秋虽然有才华，可惜野心太大，他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你想做什么，兄弟？”副将问。
“我要打仗！”许清河道，“我不仅仅要夺了你的兵权，我还要夺了刘砚秋的兵权！我不想再当缩头乌龟。”
副将吓了一跳。
“世子……”
“你放心，我绝不是说说而已。”许清河打断了他。
副将愣在那里。
许清河已经吩咐他：“你去安排，召集其他的将士，让他们准备一下。”
他们有六百多人。
许清河要拿下这六百多人，再加上自己的三百亲兵，足够了！
刘砚秋的骑兵，在东南角驻营。
许清河带着人马，悄无声息摸了过去。
夜深露重，寒风肆虐。
许清河穿着盔甲，站在马上。
他的亲兵们，跟在他身侧，亦步亦趋。
“世子，要不，咱们偷袭一次试试？”有亲兵道，“沈炼不敢轻易攻城。我们趁乱，或者还能逃出去。”
“不行！”许清河道，“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能赌运气！”
他的亲兵们默然。
“刘砚秋既然能攻破一次城，就能攻破两次，三次。”许清河继续道，“现在是夜晚，城内混乱，我们的机会渺茫。
况且，刘砚秋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弱点。
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亲兵们又沉默了。
“我们的粮仓被烧了。”许清河叹了口气，“城中缺衣少食。我不知道还能撑几天。我不能把南昌府交给刘砚秋，更不能让刘砚秋控制南昌。
我要夺取南昌，让刘砚秋滚蛋。只有刘砚秋走了，我才能安顿这些百姓，我们才有活路！”
众亲兵沉默。
片刻后，副将咬牙，道：“我陪世子！”
“还有我！”
许清河的亲兵，全部附和。
这些人，对许清河是真心实意的拥戴。
刘砚秋想要吞并南昌府，这是南昌的劫难。
他们希望有奇迹诞生。
只要奇迹出现了，他们就可以获得新生。
而今日的奇迹，已经发生了。
只要他们挺过眼下的难关，未来就会好起来。
所有人愿意陪着许清河，一起奋战到底。
“我们的粮草，最近吃光了，还剩下三十斤米。”许清河道，“咱们省着点吃，能坚持三天左右，我们就要撤退，保命要紧。
我会让人传话出去，请求支援。
只是，我手里没什么银钱，只能请人来借。我不能指望谁，只能指望我自己。”
众人点头同意。
许清河让人传令下去。
很快，许多人涌来。
许清河挑选了三十来人。
“兄弟们，我不奢望别的，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许清河对众人道。
大家都答应着。
许清河将粮草分了一份给大家。
“兄弟们，这些粮食是给大家的。大家省着点吃，我会尽快凑齐了给大家买粮食。
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我们要团结起来，杀出一条血路！”
“是！”大家高喊。
许清河很兴奋。
他策马狂奔。
他带着众人，直扑西边。
而后，刘砚秋派来了一批精锐的骑兵。
这批骑兵，足有一千人。
“兄弟们，咱们的援军来了。刘砚秋果然厉害，他知道我们会从西边突围。”许清河对骑兵队长道，“咱们从西门突围！”
“可是，刘砚秋的骑兵，已经守在西门外。万一……”
“没万一。”许清河笑了起来，“我相信咱们自己，更相信兄弟们。我带大家杀出去。”
骑兵队长道是，就领着自己的队伍，往西方杀去。
而许清河，带着五百多名亲兵，朝北门而去。
他要从北门突围。
北门，是个小城门，守卫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