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校园欺凌
烟瘾第二十三章
校园欺凌
自从那天晚上在学习室没有等到乐昔的身影后，于若再也没有去过学习室，在食堂也只是看到蔡才和孙媛一起吃饭，没有乐昔的踪迹，乐昔好像突然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
于若的第四次月考成绩很好，进步了二十多名，从班级第三十名一下子就排在了全班第七名，于若看到自己成绩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激动，他很想跟乐昔分享自己的成绩，然后对乐昔说：“你看我考得多好，多亏了你。”
可是他没有，他不敢，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和乐昔说话。
没有了乐昔的生活突然好像少了些什么，于若还是像往常一样学习，很努力地做题，可是当他遇见不会做的题目，条件反射地抬头想让乐昔给自己讲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不是乐昔；当他做题累了，趴在桌子写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对自己说，不要趴在桌子做题，等一下脖子会很痛，然后温柔地摸摸自己的头，把自己从桌子上拉起来；还有很多很多事，都是在乐昔消失后，于若才意识到好像乐昔为自己做了很多。
于若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是在想念乐昔吗？
过了一个星期，于若实在忍不住了，他真的很想见见乐昔，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好，既然乐昔不出现在自己视线里，那自己可以主动去看他，于是在午休的时候，于若偷偷往一班教室走去了，他站在一班教室外，里面的学生都在认真做题，不愧是学霸，连午休的时间都不放过，于若感叹。
然后，于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教室靠后面位置的乐昔，乐昔戴着颜色偏白的细框眼镜，额前的刘海有些长，头发丝胡乱搭在眼镜框架上，眼睛低垂，睫毛很长，清冷得像一幅画，他手里握着一只黑金色的钢笔，在纸上写着字。
乐昔很好，于若看到了，只看一眼就离开吧，于若在心里告诉自己，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乐昔为什么这么平静，像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就自己一个人这么别扭，还偷偷来看他。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自己在念念不忘？
于若转身走了，只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乐昔抬头看了一眼于若的背影，然后摇了摇头，乐昔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于若怎么会来一班教室呢！他现在应该很讨厌自己吧。
又过了一个星期，b市的气温直线下降，已经提前进入了冬天。
于若差不多一天都待在座位上，他可能是全班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那个人，每天都在做题，刘枫说按照于若这个学法，六班第一名迟早都是他的。
于若不置可否，他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候一整天说了不超过三句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潜力，要是早这么努力学习，说不定······
于若苦笑了一下，他抬头看窗外，阴霾的灰色天空，没有一点生气。
一旁的椅子被人拉开，有人坐了下来，于若转头一看，不是刘枫，而是蔡才。
蔡才眨着眼睛说：“刘枫是坐在你旁边吧，我有事找他。”
于若点头。
蔡才又说：“他人呢？”
于若清了一下嗓子，说：“出去了，说是去找个人。”
“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下他，你不会介意吧。”
于若摇头，又开始写卷子了。
蔡才看了一眼于若，说：“你怎么最近都不去学习室自习了？”
于若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是含糊说：“又要月考了，我要复习，就干脆在教室里方便复习，怎么了？”
贾元“哦”一声，又说：“没什么，我不是看你经常和乐昔一起去学习室自习，最近这两个星期，我就只看见乐昔一个人在学习室里，就奇怪你怎么突然不去了。”
于若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贾元，问道：“你说乐昔一直在学习室自习吗？晚自习结束以后，他每天都去吗？”
“对呀！怎么了？”
“没什么。”于若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内心已经波涛汹涌，按照蔡才所说的来看，乐昔应该是每天一下晚自习都会往学习室跑，可是那天晚上自己明明没有等到乐昔，他还以为乐昔已经忘了他们的约定，还是乐昔并不是在遵守约定，只是自己想去学习室自习。
于若又说：“乐昔是不是一直都在学习室自习啊，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对吗？”
蔡才笑了，他摇头说：“你在胡说什么！谁一天天没事往学习室跑，乐昔只是有时候要找资料才去的，最近这一两个月他不知道怎么了，每天一下晚自习就往学习室跑，我还以为他谈恋爱了，跑自习室约会去呢！结果他说是跟你一起自习来着，你跟乐昔关系很好啊！乐昔从来就没有像你关系这么好的朋友。”
于若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你跟乐昔关系不也很好。”
蔡才撇了一下嘴角说：“我跟昔哥吗？我们关系是好，可能是因为认识的时间太长了吧，其实我一直觉得乐昔好像和所有人都有一层距离感，就算他会开玩笑，还会和别人打闹，但是他的表情很空洞，没有一丝温度，他一安静下来，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看上去开心一点。”
“乐昔为什么会这样？”于若转着笔看着卷子，其实心思早就不在数学卷子上了。
蔡才有些犹豫，但是还是一咬牙说：“反正你也跟乐昔也算是兄弟，我就跟你说了吧，乐昔他曾经遭受过很严重的校园暴力。”
于若停止了转笔，他不可置信地瞪着蔡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说：“发生了什么？你一字一句跟我讲清楚。”
于若以为只是贾元一个人看不惯乐昔，才有事没事打他，可是他没想到乐昔居然被校园暴力过。
蔡才继续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乐昔初中的时候被同班同学霸凌，每天都欺负乐昔，骂他，打他，撕他的作业，反正就是很恶劣的校园欺凌，老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他，乐昔爸爸知道乐昔被霸凌后就给他转了学，还给乐昔报了武术班，我就是在武术班认识乐昔的，那时候好像是初三吧。”
“初中？那他们为什么打他？”
蔡才又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第一次在武术班见到乐昔的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高，矮矮的，瘦瘦的，小小的一只，长得白白净净，头发有点长，活像个小女孩，可能这就是乐昔被校园暴力的原因吧。”
于若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看到蔡才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招了招手说：“你没事吧？于若，你怎么这个表情，像是要打死我一样。”
于若反应过来，说：“我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我说完了，我就只知道这些，快上课了，刘枫怎么还不来，我就先走了，你跟刘枫说我来找过他哈。”
于若看着蔡才离开，整个人都还是懵的，等到刘枫回到位置上，等到上课铃响起，等到老师开始讲课，等到放学，于若都没任何反应，就像被抽去灵魂的空壳一样。
刘枫使劲推他，喊他的名字，于若很久才回过神，他抬头看了刘枫一眼，耳朵突然开始一阵耳鸣，于若捂住耳朵，一脸痛苦。
“于若，你怎么了？不会学傻了吧。”刘枫担心地看着于若说。
于若拼命吞口水，等耳鸣消失之后，他硬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事，咋了？”
“放学了，大家都走了。”刘枫说。
于若看了一眼教室，整个班的人都差不多走完了。
“你先走吧，我不吃饭了，我等着上晚自习。”
“于若，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是星期六，不上晚自习的，走吧，回家吧。”刘枫把于若拉起来，扶着他走了。
刘枫边走边说：“你最近也太不对劲了吧，你说你这么拼命学习，连身体都不在乎了，到时候学习成绩提上去了，身体出毛病了怎么办？所以请你不要这么拼命学习好吗？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真的没事。”于若脸色苍白，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刘枫叹了口气，扶着于若走着，他这些天已经问过于若无数次，他怎么了？于若每次都说没事，可是表现得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他也就不问了，反正于若想说的话就会主动跟自己说，不想说也没办法。
两个人坐着公交车，一路无言。
于若将钥匙插进锁里，开了门，走了进去。
陈齐没有上班，她坐在沙发上看书，抬头看到儿子一脸失魂落魄地走进家门，她小心翼翼地问：“若若，你回来了，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这么不好。”
于若摇了摇头说：“妈，我没事。”然后就走进了房间。
陈齐放下书，走到厨房切了一盘水果，端进于若的房间。
她看到于若呆滞着坐在书桌前，陈齐把水果放在于若旁边的桌子上，摸了摸于若的头说：“若若，妈妈听说你最近的成绩进步特别大，你们班主任还特意打电话给我，使劲夸你，说你学习很努力。”
于若只是微笑着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陈齐又说：“但是呢，我看你最近一直闷在家里，学习很重要，但是身体也很重要，你不能为了学习就不管身体，你可以约着你的朋友们出去玩一玩，散散心，像刘枫，乐昔他们都可以呀。”
乐昔？于若听到乐昔的名字猛然抬头，重复地说：“乐昔？”
陈齐点了点头：“对呀！你可以约乐昔出去玩一玩，不要就闷在家里。”
于若终于笑了：“好，妈，你放心，我会的。”
陈齐摸了摸于若有些消瘦的脸说：“好，吃点水果，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于若等到陈齐一走出房间门，就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找到乐昔的名字，犹豫了几秒钟，咬着牙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