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出国留学
烟瘾第二十四章
出国留学
一阵风吹过，白色的窗帘扬起又落下，木制的桌子上，堆着几张散乱的卷子，在一堆皱巴巴的卷子中有一个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透明的雕花烟灰缸，里面有很多烟头。
乐昔半躺在靠椅上，脸上盖着一张已经写完的物理卷子。
“叮——叮，叮——叮。”
来电铃声响了起来，乐昔拿掉脸上的卷子，眯着眼在一堆卷子中翻了翻，看都没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反正肯定不是于若打来的，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谁？”
于若紧张得不行，鼓足勇气才给乐昔打了这个电话，没想到居然听到了乐昔这样陌生的声音，只是几个星期不见，乐昔连自己的来电号码都不认识了，难道他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删了。
于若有些失落地说：“喂，乐昔！我是于若。”
乐昔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舌头，还真是于若打来的电话，他立马坐正，装作很冷漠地说：“有什么事吗？”
于若一听乐昔冷冷的声音，心里更难过了，说：“没什么事，你在干嘛？”
“写作业。”乐昔淡淡地说，其实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控制不住了。
可于若快哭了，他觉得自己真混蛋，误会乐昔，还跟对自己那么好的乐昔吵架，不遵守约定，让乐昔一个人在学习室自习那么久，明明乐昔是校园欺凌的受害者，自己还非要质问他被打的原因。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跟那些对乐昔校园暴力的人一样，都伤害到了乐昔。
于若哽咽着说：“对不起，乐昔，我错了，我不该那样问你，说你骗我。你能不能原谅我？”
乐昔听到于若带着哭腔的声音，心一下子揪痛起来，他连忙说：“我没生你气，你别哭，我是骗了你，我从一开始遇见你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我，是我没跟你说清楚，对不起。”
于若一听乐昔还跟自己道歉，乐昔真好啊！于若一下哭出声来：“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乐昔。”
于若哭得太悲伤了，乐昔满脸心疼，眼眶都红了，温柔地说：“我没怪你，别哭了好不好，你哭得让我心痛。”
于若的情绪压抑了太久，他答应乐昔说不哭了，可眼泪还是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他拼命压制住自己哭声不让乐昔听见，捂着嘴，满脸都是泪水。
“你还在哭对吧？”乐昔的声音满是心疼。
于若硬挤出一个笑说：“我没哭了，只要你不生气我就不哭了。”
“骗人，明明就还在哭，因为我的心还在痛。”乐昔说。
于若被乐昔的话逗笑了，他这下是真的笑了，“乐昔，你别调戏我好不好，我很认真在哭。”
“其实我也很认真的。”
于若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一抹粉红色，他停止了哭泣，害羞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认真地说实话，因为你哭得太难听了，我的心告诉我他听不下去了，所以托我告诉你，让你别哭了，否则他要心疼死了。”
“乐昔，你……”于若有点无奈了。
“你现在好点了吧！”乐昔笑着说。
于若擦着脸上的泪水说：“我好了，那我们能不能回到以前那样，可以吗？”
乐昔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泪，他强装着笑说：“好呀，我们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不过以后晚自习下了就不去学习室自习了。”
于若问：“为什么不去？”
“我们的班主任现在规定一班所有学生必须在教室留到十点半才能离开，所以以后午休加下午吃饭的时候，你要是有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这样啊！那不如你来六班跟我一起学习吧，我跟你说，我这次月考考了全班第七，多亏了你的那本笔记本，还有你给我讲题。”于若开心地说。
乐昔说：“这是你自己努力学习的结果，我什么都没做。”
“可是你帮了我很多，谢谢你，乐昔。”
“没事，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拜拜。”
乐昔想挂断电话，他很开心于若主动找自己说话，同时也很难过他们之间终究只能做朋友。
于若有点意外，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乐昔说，可到嘴边说出来的只有一句：“那好吧，拜拜！”
乐昔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起身倒在床上。
让时间倒流一下，回到于若和乐昔争吵完的那天。
乐昔一脸冷漠地在路边打了一辆车，上车说了一个地址，然后出租车司机开到了职中。
乐昔在职中校门口看到了贾元的身影，他走到贾元面前，微笑着给了贾元脸上一拳。
贾元没有还手，他身边站着那个黄毛，黄毛抬手就还了乐昔一拳，乐昔的嘴角被打出了血。
黄毛还想动手，贾元大声喊道：“住手，滚远点，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黄毛一脸疑问地说：“大哥，你不是说这小子在初中打过你来着，所以那次他放学我才把他一个人拉到巷子里，要不是那个小白脸报了警，我早就……”
贾元一掌拍在黄毛后脑勺，大声吼道：“让你滚，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去打任何人，快滚。”
黄毛摸着自己的头，委屈巴巴地走了。
贾元看着乐昔说：“聊聊？为什么这么生气？”
乐昔脸色冷到极点，他威胁地说：“贾元，你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去找于若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乐昔的表情不掺杂任何玩笑的成分，要是他再发现贾元去接近于若，他会打死贾元。
贾元冷笑着说：“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对，我就是这么喜欢他。”
贾元试着靠近乐昔，乐昔一直往后退，露出嫌弃的表情，贾元停下了脚步。
“那我呢？我记得你在初中的时候对我也很好，你有没有……”贾元看到乐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嫌弃，准备了很久的问题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乐昔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无奈地说：“贾元，我初中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兄弟，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可是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贾元苦笑，他知道他曾经对乐昔做过的事有多恶劣，他怎么还敢奢望乐昔会对自己有好感，真是很可笑。
“对不起，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生活中了，还有，对不起我跟你喜欢的人说了你的性取向，我以为拆散你们，我就会有机会，是我自欺欺人，我可以帮你解释一下，如果还需要的话？”
乐昔摇头，话已至此，乐昔转身离开。
“他是直男，你喜欢他有用吗？”
贾元看着乐昔的背影说。
乐昔没有回答，逐渐消失在了贾元的视线里。
让时间再倒流一下，回到月考后，于若一个人在学习室没有等到乐昔的那天晚上。
乐昔本来已经走在了去学习室的路上，结果他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乐成北让乐昔到校门口来，他亲自来接乐昔回家了。乐昔本想拒绝，可是乐成北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乐昔说，乐昔只好去校门口了。
乐昔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乐成北递给乐昔一个文件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这是一些关于国外留学的资料，还有几个比较不错的国外大学，你看一下，觉得那个比较好。”
乐昔拿着文件袋的手有些颤抖，他并没有打开看，而是把文件袋放在一边，看着乐成北说：“爸，你希望我出国留学吗？”
乐成北笑了一声说：“爸爸当然不希望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去，我也支持你。”
“那我不去了，我会留下来高考。”
“为什么突然不去了？”乐成北知道乐昔绝对是有原因才不想去留学，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一年到头能见到乐昔的次数屈指可数，乐昔是因为自己才想去留学，而不是因为自己留下来。
乐昔眼神暗淡，说：“因为一个人。”
“喜欢的人？”乐成北试探地说。
“爸，我们怎样才能让不喜欢自己的人喜欢自己？”乐昔答非所问。
乐成北思索了一下说：“这个，爸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很喜欢的话，就勇敢一点，问问他喜不喜欢自己呗。”
乐昔没有很赞同自己爸爸的话，他摇头，又问：“那我们要怎么忘记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呢？”
乐成北突然沉默了。
乐昔又说：“如果我们一直无法释怀爱人的离去，忽略其他人的存在，那么离去的人会开心吗？”
乐成北反驳地说：“那我忘了她之后，有谁会记得她的存在？小昔，你还小，你不会懂大人之间的感情。”
“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妈妈的模样，可是我不会因为妈妈的离去让自己的生活困在原地，我会永远记得她，记得她去世前跟我说：小昔，妈妈去天堂了，那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小昔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成长。你看，离去的人都不觉得自己的离开是一件悲伤的事，在世的人又何必为她悲伤，爸，你该走出来了。”
乐成北脸上有一道泪痕，他没有回答乐昔的话，乐昔也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