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坦白
烟瘾第二十一章
坦白
运动会第三天，一大早就是一千五百米的比赛，于若一到学校就去准备比赛了，运动员排队检阅，依次进入比赛场地。
一千五百米只比一场，为了节约时间，所有参赛选手一起跑，从跑完一千五百米时间最少的选手中取三位为比赛的前三名。
于若的心思根本不在比赛上，他低头看着地，原地踏着步，不经意看乐昔一眼，乐昔正在和旁边的同学说着话，他好像感受到于若的眼神，朝于若看过来，于若立马低头，眼珠子乱转。
该死的，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紧张，自己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这时裁判开始喊预备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姿势，裁判按下了手中的枪，枪一响，所有人都如弦上绷紧的弓射出去一样，飞快跑了起来，只有于若晚了几秒才出发。
一千五百米，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于若跑得有些吃力，但此刻他很希望这一千五百米能长一点，自己就能有时间组织好语言去问乐昔为什么要骗自己。
突然于若身边闪过一个人影，于若一看居然是乐昔，他已经跑完第一圈，超过了还在跑第一圈的于若。
于若听到乐昔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你再跑这么慢，我赢定你了。”
对呀，他和乐昔之间还有一个赌约，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于若干脆自暴自弃地慢跑起来，他听到了刘枫喊于若加油的声音，还是没加速，等他跑完，到达终点的时候，操场上还有几个人在跑，他对自己很满意了。
他推开了朝自己张开双手求抱的刘枫，眼神锁定乐昔，大步向他走去。
刘枫呆在原地，看着于若的背影说：“这是怎么了？咋还不让我抱？”
乐昔奇怪地看着于若，为什么于若突然变得不看重这个比赛的输赢了，他忘了还跟自己打赌了吗？
“你赢了我，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于若对着乐昔说。
乐昔虽然觉得于若很反常，但还是点头，顺便递给于若毛巾，“好，你擦擦汗吧。”
于若接过毛巾，又对刘枫说：“刘枫，我跟乐昔有事要说，先走了。”说完转身走了，乐昔跟在他身后。
刘枫很莫名其妙，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和蔡才对视了一眼，他不知道于若和乐昔发生什么了，只能保持沉默。
于若慢慢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花坛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乐昔。
乐昔面对着于若，一脸疑问。
“你赢了，你想让我做什么？”于若开口说。
乐昔：“啊？就这样，你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就是为了说这个。”
于若勾起嘴角说：“对呀，不然还能说什么，我既然跟你打赌了，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做什么就说吧。”
于若怕自己先问了乐昔为什么要骗自己就没心情遵守约定了。
乐昔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于若，一步一步逼近于若。
于若有些紧张地看着乐昔走向自己，但他没有后退，硬撑着站在原地，心跳开始加速，不知道乐昔下一秒要做什么。
乐昔在离于若还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事实上他已经靠于若很近了，近到只要一低头就可以吻到于若。
于若和乐昔对视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疯狂眨着眼睛。
“你把眼睛闭上。”乐昔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干什么？”于若不是很愿意闭上眼睛，他又不傻，谁知道他闭上眼睛后乐昔会对自己做什么，乐昔能对自己做什么？于若有点害怕了。
“你输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你必须听我的。”乐昔的声音带着强制性的命令感，压迫感十足，跟平时清冷的声线截然不同。
于若被乐昔脸上一闪而过那股控制欲吓到了，他乖乖闭上眼睛。
乐昔看着于若乖乖闭上了眼睛，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我不让你睁开，你就不许睁开，不然就算你违规，还得再给我一次让你做任何事的机会。”乐昔说。
乐昔此刻的气场太强了，于若完全没办法说不，只能点头。
乐昔得到满意的答复，笑意更盛，他伸出手放到于若的耳朵上，于若身子一颤，连声音都抖了，说：“你干什么？”
“惩罚你，因为你输了。”
乐昔用食指从于若的耳边往脸抚下来，食指滑过下鄂线，于若觉得被乐昔抚摸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烫。
乐昔的食指停留在于若下巴，他勾起于若的下巴，让于若的脸面朝上对着自己。
这真是一个适合接吻的好姿势。
乐昔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于若的下巴，他的眼神直勾勾落在于若的嘴上，亲上去吧，乐昔想。
于若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闭着眼睛，本来就很不安，加上乐昔的动作实在太过于暧昧，于若开始微微发抖，他使劲咬住下唇，想着缓解一下紧张。
乐昔感受到了于若的情绪，他看到于若脸上布满紧张，紧锁的眉头，咬住的嘴唇，都在示意着这不是一个适合接吻的好时机。如果自己强行吻住于若，他可能会讨厌自己，场面恐怕会很难看。
乐昔强迫自己移开了落在于若嘴上的视线，他放开了于若的下巴，用手轻轻弹了一下于若的额头。
“好了，可以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于若睁开眼睛，他一脸不可置信，就这样，这样也算惩罚？乐昔在耍自己吧。
“你确定你这是惩罚，你明明就是在调……”于若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好像不对劲，他捏紧拳头，只能狠狠叹了口气。
乐昔只是笑，一句话也没说。
于若想起来还有正事，他调整了一下状态，严肃地说：“乐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乐昔心情正好，笑着点了点头。
他本来是打算开玩笑一样亲一下于若的，可是他不想强迫于若，只能放弃。能够触碰于若就已经很好了，自己已经满足了。乐昔沉浸在快乐里，没想到于若接下来的一通话就像朝自己泼了一桶凉水，心一瞬间凉透了。
“我记得我在小巷里把你救出来，到后来在大街上贾元带着一群人堵我们，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乐昔的笑容消失了，他变得有些紧张：“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也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于若问。
乐昔看着一脸认真的于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我不知道。”
于若对乐昔有点失望了，乐昔真的在骗他，明明可以选择说出实情，但是乐昔还是在撒谎。
“那好，不说这个了，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在操场上训练吗？我在我们坐过的椅子下捡到了这个，你看看是你的吗？”
于若从裤包里掏出那包烟，高高地举着给乐昔看。
乐昔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愣了一会儿，说：“是我的。”
于若点头，心想还好，乐昔承认了自己抽烟这件事，说不定被人打的事有隐情，于若把烟递给乐昔说：“所以你抽烟对吧？”
“对，我抽烟。”乐昔拿回自己的烟，声音带着一丝不容察觉到的颤抖。
“没事，我就问问你而已，我没什么其他意思，那么我再问你一次，贾元他为什么一直在欺凌你，乐昔，你说实话，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于若试图看着乐昔的眼睛，可是乐昔低头不与他对视，于若伸手想拉住乐昔的手，可乐昔用一种很受伤的表情看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于若听到乐昔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我，我说了很多次，我没有骗你。”
于若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收回自己的手，苦涩地笑了一下，接着说：“是吗？贾元是你初中同学对吧？”
乐昔皱眉，他疑惑地说：“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于若有些气愤地说：“我知道了什么很重要吗？知道你一直在骗我，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说了。”乐昔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激动。
“没有骗我？我昨天碰见贾元了，他跟我说了关于你的事，你猜是什么，他说你在初中的时候抽烟，打架，他说你······”于若停顿了一下，不知觉握紧拳头，手指甲嵌入肉里，很痛，钻心的痛。
于若接着说：“他说你喜欢男生，乐昔，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乐昔突然变得狂躁，他失控地大声说：“他说得没错，我是喜欢男生，可是我没有骗你啊！就因为我是同性恋，我就应该理所应当被他们打吗？你也觉得我应该被打吗？你也觉得我很恶心吗？”
于若也吼着说：“我没有，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男生。”乐昔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于若也大声吼。
乐昔此刻看着于若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他伸手抚上于若的脸，于若没有抗拒，他被乐昔看得腿都软了,于若看着乐昔那双深邃的眼眸，呆住了。
乐昔声音沙哑，掺杂着压抑了压抑许久的情感好像终于要脱口而出：“你真的想知道吗？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
于若听到乐昔的话，心仿佛要从嗓子口跳出来，他伸手打掉乐昔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接连后退，摇头说：“不用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于若说完，都不敢抬头看乐昔一眼，转身就跑了。
乐昔眼睛红了，他突然笑起来，笑出了声，但是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于若已经跑没影了，乐昔还站着没动，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恢复到以前那种冷淡的样子，眼神空洞，不带任何情感，他又变成了遇见于若之前的那个乐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