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为什么
烟瘾第九章
为什么
夜幕已经降临，路灯的光太过明亮，耀眼的白光照亮街道，一条街道上围着许多人，在人群中央，有两个人站着，一个穿着紧身皮衣，另一个穿着蓝色校服。
穿着蓝色校服的男生清俊的脸上沾了几丝血迹，衬得脸色越加苍白，一双眼睛深邃迷人，只不过看向皮衣男子的眼神充满了厌烦。
许多人将两人围成一个圈，有很多路人都在看热闹，拿着手机拍着，人群内侧，一个同样穿着蓝色校服，看起来很清秀的一个男生，他皱着眉，担心看着乐昔。
怎么办？于若一直在想，这次该怎么做才能救乐昔，他该怎么做。
皮衣男子首先出手，一拳打向乐昔的脸，乐昔飞快闪过，他拉住男子的手，用了十分的力，男子的表情变得狰狞，然后乐昔硬生生将男子的手转了个圈绕到男子身后。
贾元用另一只手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大骂乐昔，乐昔面无表情的控制住他另一只手，贾元被乐昔抓住双手动弹不得，他恶狠狠看着那些小弟，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大声喊道：“你们他妈是干什么吃的，快来帮老子。”
说完，那些小弟才反应过来，那个黄毛冲在最前头朝乐昔一钢棍挥去，乐昔握着贾元的手，把贾元转了个方向，挡住了这一棍。
贾元被打中了肚子，他疼得要死，骂道：“你他妈打谁呢！给我打他，乐昔，快点放开老子。”
黄毛一脸歉意，他丢掉钢棍，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老大，你这个乐什么昔的，快给我放开老大！”
乐昔一听这话，不但没有放开贾元，手上反而更加用力了。贾元疼得脸都皱成一团，又喊道：“你们给老子上呀，抓住他！”
小弟们又抽出钢棍冲向乐昔，乐昔用贾元挡住前面人的攻击，没注意到后面，有一个人拿着从地上捡来的棍子，悄悄绕到乐昔后面。
于若注意到了这个人，他连忙大声朝乐昔喊：“乐昔，注意后面！”
可惜太晚了，那个人已经一棍子朝乐昔头上打去，乐昔被于若的声音吸引过去，头偏了一点，可是那木棍上的木刺还是划过乐昔白皙的脸，留下了一道血痕。
于若看到乐昔的脸有血，他急了，不顾一切朝乐昔冲去，而乐昔被划出伤口，他感受到有血从脸上滴落，血从脸上流到脖子上，从脸上滴落到地上，乐昔看着地上的血，他心里一凉，竟然放开了贾元，用手捧住自己的脸。
贾元被放开，他转过身一脚踢在乐昔的肚子上，乐昔摔倒在地。
血一直在流，从乐昔修长的手指缝隙中溢出来，乐昔盯着地上的血，眼神幽暗，眼眸就像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透露出不见天日的绝望。
“哇！怎么办呀！乐大少爷这张脸这么好看，怎么就被划成这样，你也太不小心了。”贾元瞪着那个划了乐昔脸的男生，语气很凶，像是生气的样子。
男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一脸无辜，扔掉手中的木棍。
乐昔没有回答，他一瞬间就变得安静沉默，整个人就像一块易碎的玻璃，周遭的空气都沾染了几分脆弱气氛。他还是盯着地上鲜红的血，头都不抬一下。
贾元让人把乐昔架起来，乐昔顺从任由人摆弄。
于若已经跑到乐昔面前，他太担心乐昔了，他从来没看到乐昔那种眼神，那么绝望，就像要放弃一切，丝毫没注意到贾元拿着棍子，贾元一把打在于若腿上，于若被打到在地，贾元揪住于若的衣服，将他提起来。
“你想干什么啊？嗯！！”
两人四目相对过后，贾元看着于若，而于若只是偏头看着乐昔，乐昔被两个人架着，脸上，校服上全是血，低垂着眼，看着地。
“乐昔……”于若呢喃着乐昔的名字，脸上布满心疼。
“你他妈看谁呢！？给老子转过来！”贾元捏住于若的脸强行板正对着自己，他看到于若眼睛里的泪，心里突然抽了一下。
面前的这个男孩，他大概是喜欢乐昔的，至少他没有自己跑掉，他还在心疼乐昔！贾元苦笑，他推开了于若。
“给我看住这个人！”
两个小弟上前把于若拉住，于若无力挣扎被人抓住双手扣在原地不动，他一脸担心看着乐昔，乐昔没有任何反应。
“你刚才不是很横吗？来呀！挣扎呀！来打我呀！”
贾元用棍子挑起乐昔的下巴，他才发现乐昔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气，他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躺在案板上快死的鱼，动都不动一下，弯又长的睫毛被灯光拉长成一道阴影投射在脸上。
“喂，你……”
乐昔的眼神失焦，不理会贾元。贾元用棍子打了一下乐昔的脸，乐昔才看着贾元，没开口只是盯着贾元，贾元被乐昔这样冰冷的眼神刺痛了，他往后退了几步，不再看乐昔。
于若则是越来越担心乐昔，他试图挣扎，大声喊道：“乐昔，乐昔，你······”于若挣扎着喊着乐昔的名字，贾元看向于若，他听到于若喊乐昔的名字，心里就冒出一股无名火。
“呸，真是恶心！”
贾元走到于若面前，捏住于若的脸：“你看看自己有多狼狈，他让你走，你都不走，你以为你很高尚吗？你们也太恶心了吧。你这张脸也没多好看不是吗？”
于若根本听不懂贾元在说什么，他只能瞪着贾元，贾元看到于若的眼神，越来越生气，他抬起手就打了于若一巴掌。
“啪”的一声，这一耳光打的太用力了，于若顿时就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贾元打了一巴掌后还不满意，又抬起手准备打第二个，乐昔的声音突然响起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贾元和于若同时看向乐昔，乐昔先看了一眼于若，看到于若被打得红了半张脸，他紧紧握住拳头，又将眼神转向贾元。
“为什么？”
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颤抖着。
“呵！你在说什么？”贾元装作轻松无事，但是脸上的笑尽是苦涩，他或许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不想去改变这个错到离谱的习惯。
可能是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乐昔突然用力挣脱掉身后人的束缚，一拳打倒一个人，又一脚踢开一个人。
他瞬间散发出一种让人心颤的气场，一步一步走向贾元，贾元就保持着那个苦涩的笑容看着乐昔。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上前试图拦住乐昔，可是乐昔眼睛都不眨一下，上来一个就打倒一个，他脚步沉重，走一步就踏起地上的灰。
在这如电影般的动作画面慢动作发生时，有路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偷偷报了警。
终于，乐昔走到贾元的面前，明明没有风，但是贾元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钻进身体。他并没有乐昔高，只能抬头仰望乐昔。
又是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夜空，贾元捂住自己红肿的侧脸，脸上闪过一秒的不可置信，然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路人发出一声惊呼，有的大人捂住了小孩的眼睛。
“再打呀！就这么点力气吗！”
沾满了血的手抬起又落下，又是一个耳光，贾元另一边的脸又红了，嘴角被打出了血。
贾元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捂住肚子，靠到乐昔耳边，低声说：“用点力呀！你干你男朋友的时候也是这么小的力气吗……”
乐昔揪住贾元的头发使劲往后扯，他面无表情朝贾元脸上来了一拳，然后用力将贾元的身子扯到地上，贾元顺着地滚了一圈，还没来得及起身，乐昔就又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在脸上，血从贾元鼻子里流出。
“为！什！么！”
乐昔撕心裂肺，疯狂地说。
贾元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他咧着嘴笑，血从嘴角流出来，口腔中全是鲜红的血。
黄毛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看着贾元被打成那个样子，他看着倒了满地的人，唯独拉住于若的人还很负责站着，控制着于若。
“你们他妈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帮老大！”黄毛喊道。
那两人听见后连忙放开于若，就准备去帮乐昔，才走了两步就被于若挡住了。于若一打二牵制住这两个人，他也不想再看到乐昔受伤了。
这边，乐昔打得贾元已经奄奄一息，一旁的路人看到鲜血四溅，已经有人出言阻止：“别打了，人都被打死了！”
人群中响起几声应和的声音，但是没有人上前来拉住乐昔。
远处的公路上，有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开到了打架的街道，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大声喊道：“警察来了，别打了，别打了！”
于若看到了警察已经打开了车门往人群走来了，他又看向乐昔，乐昔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一拳又一拳打在贾元已经不成型的脸上。
于若再也不管什么了，他跑向乐昔，边跑边喊：“乐昔，别打了，警察来了。”
可是乐昔还是没有停手，他的眼睛是充了血的红，面目狰狞，好看的脸上沾满了血。他一直小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但是贾元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
乐昔揪着贾元的衣领，大声吼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呀！”
于若从乐昔身后抱住他，双手搂着乐昔的脖子，然后握住乐昔紧紧揪着贾元衣领的手，小声又温柔地安慰说：“乐昔，没事了，别打了好不好，没事了。”
乐昔怔了一下，他放开了贾元，贾元就摔在地上，于若将乐昔扶起来，他捧着乐昔的脸，细细看着乐昔脸上的那道伤口，还好只是皮肉伤，伤口不深。
警察已经走到了人群的中央，冲在前面那个穿着黑色的风衣，一脸不耐烦，看清楚于若之后，他怒吼道：“于若，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打起架来了。”
于若转头看到于林，他并没有觉得害怕，反驳道：“我没有打架，是他们先动手的。”
于林看了一下打架现场，发现这些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人居然全是职中的学生，其中那个满脸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那个就是经常打架被抓进警察局的职中混混头头贾元，他心中大概有了数。
而乐昔一直握着于若的手，身体在微微发抖。
于林和同事们招呼着打架的十几个学生上了警车，那些学生脸上都挂了彩，哭天喊地的上了车，贾元并没有晕过去，他睁开眼睛，厚着脸皮给于林打了招呼：“于警官，好久不见！”
于林翻了个白眼：“是呀，上个周打架才在警察局见过。”说着让人把贾元扶上了警车，贾元盯着乐昔，露出一个凶狠的笑，于林“啧”了一声，亲自按着贾元的头把他强行按上了车。接着他走到乐昔和于若面前，他从远处就看到了乐昔使劲轮拳头的样子了，没想到近看是这么一个斯文清秀的男生。
“小伙子，你打架挺猛呀！”然后于林看着乐昔牵着于若的手，眉头微蹙，“你们这是······”
“哥，他是我同学，是好学生，都是那群人莫名其妙就冒出来袭击我和乐昔，你看他们还把乐昔的脸划成这样，你看嘛。”
乐昔一听于若叫面前的警官哥，再想到于若说过自己的哥是警察，他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连忙放开于若，乖乖点头附和于若说对。
于林看了一眼乐昔的脸：“没事吧？能坚持吗？”
乐昔乖的不行：“我没事，哥哥。”
于林被乐昔的一句哥哥给喊笑了，他白了于若一眼，拍了拍于若的头：“你小子真是出息了，既然没事，按照惯例，你们也要去警察局一趟，走吧，坐我车，顺便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口。”
两人跟着于林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