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欺骗
烟瘾第二章
欺骗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到床上，于若用被子捂住头，睡得很沉，突然来电铃声响起，于若努力想从被子里钻出来，脚一用力，身子一滑，就从床上滑了下来，他裹着被子滚了三米远，用力扯开被子后，于若接起电话。
“于若，你在哪里？不是说好来给我加油吗，你人呢？”刘枫的大嗓门音调直击于若的耳膜，于若连忙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昨天晚上打游戏打太晚了，我马上到，马上就来了。”
“你个骗子！昨天抛下我！今天还迟到！！！我······”
于若忙挂了电话，穿好衣服就冲出房间。陈齐正好把早餐端上桌，陈齐看到于若说：“小若，妈妈想跟你说件事。”
于若这时火急火燎，根本没在意到陈齐语气的不寻常，他抓起两个包子就往外冲，边走边说：“等我回来再说吧，刘枫等着我呢！”
陈齐看到于若关上门离开，她叹了口气，神色哀伤。
正当于若坐车赶到刘枫学习武术的武馆时，武馆内已经聚集了比赛的人群，两家武馆的馆主表面上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但是暗地里总是互相较劲，总觉得自己比对方强，于是就想通过两个武馆弟子们之间的比试来决定到底谁强。
比赛规则就是双方出五个弟子，五局三胜，输家要请赢家吃饭。
刘枫是第四个出战，他看着前三场比赛过去，于若都还没来，明明比赛一开始就打了他的电话，刘枫一边热身一边准备上场，这时于若终于从门口跑进来了，刘枫朝于若竖中指，一脸不爽的样子，于若不好意思笑了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准备认真观看比赛，他扫视比赛场，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人，昨晚自己救的好学生，此刻却穿着武术服站在比赛场上，于若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另一边，蔡才也在热身，乐昔递给他一瓶水：“等下别紧张，我们已经赢了两场，你输了也没关系，还有我呢。”
蔡才的水还没喝下去就被乐昔的话气的一口吐了出来；“昔哥，有你这么鼓励人的吗？我还要在媛媛面前表现自己呢！你放心，，师兄，今天你好好休息，我去赢了这一场。”说着朝观众席上某个女生招了招手，女孩也微笑招手。
女生是蔡才正在追的女孩，名叫孙媛，和乐昔，蔡才一样都是一中一班的，一直没同意蔡才的追求，说是怕影响学习，今天都来看蔡才比赛了，看来是差不多已经答应了。
此时裁判的哨声响起，第四场比赛即将拉开帷幕。
蔡才朝乐昔比了个ok的手势上场，乐昔看着蔡才的背影表示强烈的怀疑，他摇了摇头扶额到一旁去了。
蔡才走到裁判右边，看着自己的对手，看起来傻乎乎的，脸有点圆的刘枫，他勾起嘴角，觉得自己赢定了。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双方先打招呼。
蔡才抱拳说自己名字，刘枫也同样抱拳说：“刘枫。”
声音软糯糯的，一定打不过我，蔡才偷笑道。
五分钟后，蔡才扯着皱巴巴的衣服，一脸沮丧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一旁的乐昔使劲憋住笑，拍了拍蔡才的肩说：“您真厉害，坚持了五分钟，那个过肩摔好棒，你不疼吧？”
乐昔上扬的嘴角彻底打击到了蔡才脆弱的心灵，蔡才抱着头一脸不可置信：“那个小圆脸怎么可能那么厉害，我居然在媛媛面前输掉了比赛，她肯定不会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蔡才看向女孩的方向，居然发现女孩已经不见了。“媛媛走了，她不会再喜欢上我了。”
“怎么会呢！不会的。”
“你的意思是媛媛还是会爱我？”蔡才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乐昔的衣服。
“不止媛媛不会爱上你，在场的所有女孩都不会爱上你了。”乐昔笑着拿开蔡才的手，起来热身了，而蔡才就像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滑到了地板上，他一抽一抽的，吓得师兄弟们围住他，把他拉起来，蔡才哭泣道：“别管我，别管我，让我去死吧。”
乐昔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一场定胜负，双方的弟子都开始紧张起来，空气中像有火药味涌动，裁判又一次吹响了哨子，乐昔三两步走到对手面前，他站得十分挺拔，宽肩窄腰，头上围着一根蓝白色发带，清爽的少年气扑面而来，干净又帅气，惹得场上的小女孩接连尖叫。
于若撇着嘴看着那些尖叫的女孩，又看着乐昔，他真的很难把面前这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和昨天晚上那个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灰头土脸，满身灰尘和脚印的男孩联系到一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渊源呢？于若思考着，可是下一秒于若就呆住了，他看到乐昔灵活躲过对手的攻击，反而绕到后背一只手挽住对方的脖子，接着一个过肩摔把和他一样高的男生狠狠地摔到地上。
一秒，二秒······十秒后，对方没有从地上起来，裁判宣布乐昔获胜，全场响彻掌声和尖叫，乐昔依旧站的挺拔，他鞠躬抬头，很巧，他看到一脸不可思议的于若正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自己，乐昔眼神暗了暗，随后他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于若没有回应，他低下头，一股被欺骗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到全身。
如果乐昔的身手这么好的话，昨天晚上他怎么可能会被拉到小巷，难道因为对方人多，乐昔打不过，可是明明乐昔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就躺着任人打，于若想不通，他又抬起头，乐昔已经不见了身影。
正好刘枫招手让于若下来，于若便把乐昔是否骗了自己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他起身走到刘枫处，递给刘枫一瓶汽水。
“给你的水，不好意思来晚了，打得不错。”
“我打的不错有什么用，哎，我们还是输了，你没事要做吧？”刘枫问道。
“我哪有什么事，回家打游戏呗。”
“那就先跟我去餐馆吃饭，吃完饭再去网吧，把你昨天欠我的一次还给我。”刘枫说着又搭上于若的肩，于若反手握住刘枫的手说：“好好好，听你的。”
两人看上去就是兄弟间的勾肩搭背，偏偏刘枫好像很喜欢粘着于若的样子，他一手搭着肩，一手搂着于若的腰，看上去有一点过于亲密了。
“你们关系真好呀！”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是对方的武馆领着弟子走过来了，乐昔就站在于若和刘枫面前，他的眼神锁定在刘枫搭在于若腰上的手，一脸笑容，不过看起来那笑容中好像藏了几分冷意。
于若对上乐昔的眼神，放开了抓住刘枫的手。刘枫熟络跟乐昔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呀昔神，这是我朋友，于若。于若，这是乐昔，他也是我们学校的，一班的学霸，不仅学习好，打架也特别厉······”
害字还没出口，乐昔就急忙伸出手：“你好，我是乐昔，我们也是好久不见。”
刘枫突然被打断，一脸懵逼看着乐昔。
于若也缓缓握住乐昔的手：“好久不见。”是呀！真是好久不见，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
“原来你们认识呀，不早说，跟你说，乐昔武术可厉······”
“刘枫，是你吧，你也太厉害了吧，几下就把我打倒了。”蔡才突然冒出来，身后跟着一个清秀的女孩。
刘枫突然被夸，他放开了于若，对着蔡才说：“哪有！我一般般了，你也很厉害，你是叫蔡才吧。”
“对对对，我是。”两人迅速聊起来。
于若看着乐昔，“我不知道你打架这么厉害呀。”乐昔一脸谎言被拆穿的心虚笑容，他此刻觉得是说什么也解释不清撒谎的事实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其实会一点点的武术，但是他们昨天人太多了，我实在打不过，我觉得当人面承认自己打不过别人有点丢脸，我就索性说自己不会打架了。”
“那你也不能躺平任人打，打不过就跑呗。”于若没觉得乐昔这个谎言有什么不妥，他甚至没觉得乐昔撒谎了，男孩子总是有很强的自尊心。他只觉得乐昔丝毫不反抗的态度有点奇怪。
“他们为什么打你？”于若又一次问。
乐昔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抿着嘴唇，苦笑说：“我不知道，可能单纯看不惯我吧。”
于若还想说什么，大家已经都准备去餐馆吃饭了，刘枫结束了和蔡才的谈话，招手让于若快点走，于若就说：“反正你下次再遇到他们，打不过就跑吧，走，吃饭吧。”
乐昔笑着点头，笑容却在于若转身那刹那瞬间消失。
转眼大家都到了餐馆，刘枫拉着于若和自己师父坐在了一桌，对面武馆的馆主拉着乐昔和蔡才，以及蔡才的女朋友孙媛，七个人凑成了一桌。巧的是乐昔挑了个于若旁边的座位，他看着和刘枫说话的于若，低着头没说话。
很快上菜了，每个人都是吃着饭，随意说着话，乐昔很少说话，都是被人说到才回应一句，他注意到于若一直都吃清淡的菜，辣的菜都没动过筷子。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一桌人都没喝酒，两个馆主没点酒，桌上五个未成年人，喝了三瓶可乐，一吃完刘枫就拉着于若上厕所去了，蔡才和孙媛走了，两个馆主也有事走了，瞬间就只剩下乐昔一个人，乐昔准备离开，突然在地上看到一串钥匙圈，钥匙圈上挂着一个棕色的小熊，他捡起来放到口袋里，出了餐馆。
刘枫吃多了，一直在厕所蹲着，于若正无聊，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结果一摸发现本在兜里的钥匙不见了，他想起来在武馆里摸过兜，可能掉在武馆了，于是他跟刘枫打了个招呼就回武馆找钥匙了。
于若从餐厅的后门出去，到了街上，他低着头看着手机，没注意到后面跟他招手的乐昔，乐昔没有出声叫于若，他跟在于若后面，慢慢走着，于若走到一个广场，突然抬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着，这不是爸的车吗？于若心想，他走近车子，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在接吻，他再仔细一看。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爸爸于城，那个女人是个陌生人，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
于若呆呆地站着，他脱口而出喊了一声爸，于成转头看向窗外，看清楚是于若后满脸惊恐，他慌张下了车，伸手喊道：“小若，你怎么在这儿？”
于若此刻心乱如麻，他指着车上的女人问：“爸，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加班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谁，是谁？”
女人也是一脸被吓到了，她听到于若的质问，脸色一变：“于城，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跟那个女人离婚了嘛？”
于若急哭了，他忙拉住于成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爸，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离婚？你说呀！”
于城看了一眼于若，又看了一眼女人，他拿开于若的手：“于若，我和你妈早就离婚了，我早想告诉你，可你妈怕影响你学习，一直不让我说，现在你也看到了，这是你李阿姨，我们不久后就要结婚了，你······”
于城看到于若呆在原地，满脸泪水，突然就不忍心说下去了，他摸着于若的肩，安慰地说：“小若，你别难过，爸妈也是为你好，你跟着你妈，你要好好学习，想爸爸了就随时打爸爸电话，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那我以后可能会很少回家了，毕竟爸爸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于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
“在你刚升高中的时候。”
“所以你们就瞒着我，一瞒就是三年，你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就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哥也知道吗？”
于城点头，车上的女人脸色越来越黑，她瞪着于城，示意他上车。
“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真好呀！你走吧，李阿姨等着你走都迫不及待了。”于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于城只好上车哄着女人开车走了。
于若就呆滞着站在原地，身后的乐昔眼神暗沉，只是看着于若，于若擦干净泪水，突然转身，他看到乐昔站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就这样四目注视，直到乐昔问了一句：“你还好吗？”于若的情绪突然就爆发了，他一双眼睛瞪得极大，眼里闪着泪光，大声喊道：“你想说什么？嗯！？骗我很好玩吗？看我出丑很好笑对吧，都是些骗子！全都是骗子！！！”说完，于若收回杀人似的眼神，从乐昔身边走过，擦肩而过，乐昔沉默着，直到于若走远了才回头看了一眼，他轻轻叹了口气，手上还攥着在餐馆捡到的钥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