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策划
六十九
周穆羽找赵桐要了资料，发给选角导演。那边还有点犹豫，各个公司名额都有限，赵桐年龄比较大了，又不是现在流行的甜妹长相，节目组还是担心回报率的。
“姐，我给你透个底吧，君盛那边我们给了3个名额，推过来6个人里没有你说的这位。”
赵桐听说后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向她道了个谢，说“算了”。
周穆羽一看就知道她是心灰意冷了。
“其实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她说，“而且这边也还在赶进度，还离不开我……”
“离得开。”周穆羽没打算放任她的同理心催生负面情绪，“没必要这么为公司想，他们不考虑你，你也不用考虑他们。你就想好一件事：你还想不想上舞台？”
“当然想。”
“那就去。”周穆羽斩钉截铁地说，“集训两周就能上舞台，这么好的机会你上哪儿找第二个？”
“可是……”赵桐还是犹豫不决，“我不能挤掉其他人的名额……”
虽然周穆羽觉得能够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件好事，可在这种时候，她宁愿赵桐自私一点。
“名额还没最终确定，大家都在争取，不存在挤不挤掉的说法。”周穆羽耐心地安抚着，“全国那么多练习生，这个节目里就这么点坑位，每个人进来都是在压缩其他人的机会。可这就是竞争，舞台就这么大，你想站上去，就一定有人站不上去。”
“我再考虑考虑吧。”赵桐还是留了个口，“谢谢羽姐。”
周穆羽笑笑：“不客气。只是要快些，时间不等人。”
“我明白了。”
赵桐在考虑，周穆羽也没闲着，和选角导演视频沟通了一下。选角组对赵桐的唱跳能力还是认可的，只是唱跳以外的加分项，赵桐都不太有竞争力。毕竟还是综艺节目，大量的真人秀部分，还是要有人设才能出彩。
周穆羽这几天观察下来，赵桐的性格虽然说不上内向，但特点确实不够鲜明。之后如果真的上了节目，要怎么让观众记住还是一个问题。
正思考着呢，选角组一个小姑娘突然弹窗过来：“羽姐，君盛有瓜伐？”
“怎么说？”
“看你这么上心，影帝想分家啊？”
周穆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君盛这次用替身是保密的，周穆羽也不好多说，只好糊弄着过去：“朋友的朋友，聊着挺投缘的，我想着能帮就帮一下。”好在小姑娘一听没八卦，也不在意她们怎么认识的了。
“其实，这次个人练习生那块有空缺的。”周穆羽还没想出法子，选角组也挺忙的，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们可以多给君盛一个名额，并且指定你推的这个人。”
“条件呢？”
“谢尹那部古装之后要在我们平台播，影视部的人很看好。”
周穆羽一点就通：“我之前收到过平台的播出计划，算算时间，三公的时候应该还在剧集热播期。”
“我们也希望能做个联动，听说谢尹唱跳能力也都不错。”
“确实不错。”
谢尹一直只在微博上零散发些cover视频，有机会向更多人展示这方面的特长，对他来说也是不错的曝光。周穆羽原本就打算在适当的时间点让谢尹参加些舞台表演，想不到机会就这么送上来了。
“但是，如果谢尹去了，赵桐却走了……”
“我们会尽量多给她些镜头保她，可也不能太过分。”
“那就多谢了。”
周穆羽知道他们也只能尽力，真做得太过只会起反效果，有些观众逆反心理强，一旦赵桐被鉴定为皇族，越多镜头只会被黑得越惨。悲观点说，这是赵桐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靠自身努力把黑粉转化成粉丝。
沈书航进房车时周穆羽正在跟谢尹打电话说上节目的事情，看到他进来后，微微侧身，又想起自己戴着耳机，苦笑了一下。
谢尹的下一部戏已经定好了，综艺的录制时间他应该还在拍摄中。谢尹现在演技有所提升，已经能够收放自如了，情绪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大了，周穆羽也就放心让他中途请假出组录节目。
“我都行，你决定。”谢尹在电话那头说，“反正你拿到确切时间后，我跟导演请假就行了。”
谢尹是一贯的好说话，周穆羽却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挂了电话，周穆羽又问了佳佳，佳佳说谢尹一切正常，每天就是拍戏休息，早睡早起，作息健康得堪比小学生。
那可真是……
太不正常了。
周穆羽暗暗计划回去之后得找谢尹好好聊聊。
“于树潼说，10号可以过来。”沈书航见她半天都没动作，主动上前给她看于树潼发来的消息。
“谢谢。”周穆羽没有看别人消息的习惯，只是微微侧头。
沈书航笑着收了手机：“跟我客气什么。”
“习惯了。”
周穆羽任他搂着自己躺在沙发上休息，满脑子都是赵桐的人设。
努力家虽说不会出错但也不太吃香，前期被当成墙头混混也能过去，但后期拼死忠很难；队长人设几乎就是老实人，争过头还会被打成心机绿茶，也讨不到什么好；舞担大魔王可以试试，但肯定还得有相应的性格加成……至于活泼机灵小作精这样的，跟本人实在相距太远，真要演起来也够呛。
自己想不出来，不如问问沈书航：“你觉得赵桐有什么特点吗？”
沈书航苦笑：“要不是了解你，我都要以为这是个求生欲测试。”
“哦？”周穆羽打趣道，“所以你这是早有防备？”
“我……”沈书航见她笑得正欢，无奈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说不过你。我觉得她挺乖的，也很聪明，是那种憋着一股劲往前冲的类型。特点的话……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反应慢，那天隔壁炸鞭炮把我都吓了一跳，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趣。”鬼屋策划、惊吓特辑里要是能保持这样的冷漠，倒是容易出效果。
“没你有趣。”
周穆羽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拒绝拉踩。还有什么情报吗？”
沈书航不习惯她搞人设那一套，只能想到哪说到哪。他观察人很细，记性也好，随便说了几件事，周穆羽就了解了不少之前不知道的信息。
选角组的消息很快，第二天就说已经把话带到了，就等君盛那边回复。赵桐也说自己考虑好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也想把握好。
周穆羽趁机跟赵桐谈了些真人秀方面的注意事项：
“主要还是展现自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要怕说错，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评判，可你不说，他们就不会讨论你。”
赵桐乖乖点头，听得十分认真。
“节目组会收手机，一般练习生会偷藏，但是我建议你不要。一来过量的信息会导致动作变形，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二来影响你的专注度，跟你的基础人设也不搭。”
“我的基础人设是什么？”
“偷偷努力的学霸。”周穆羽笑着说，“听说你在写片场日记？”
赵桐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能看看吗？”周穆羽问她，“我得多了解你，才能挖掘出更多节目组需要的点。”她伸出三指，做出发誓的动作，“我保证不外传。”
“我……我能回去整理一下吗？”
“当然。”每个人都有不想暴露的隐私，周穆羽也能理解，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找点，她也不愿意看别人的日记。
赵桐的日记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她完全没想到赵桐原来还是个吐槽达人，形容导演的斜刘海“像是离家出走未遂的巨婴，一边说着藕断一边不放弃丝连”，说自己吊起威亚时“颇有流量艺人的风范，分明是受人摆布却得表现得自力更生”，隔壁小爱豆演戏特色是“五官都很安稳，沉睡不知春晓”，等等等等……把周穆羽笑得不行。
周穆羽躺在床上给赵桐发消息：“这么有趣为什么平常话那么少呢？”
“憋着就够难受的了。”赵桐回复，“说了早被轰出组了。”
“到时候上节目就说，你要是能在后采里把选手都吐槽一遍，播出来肯定收获一堆知己。”周穆羽想想都觉得好玩，“肯定一堆人给你投票，就为了听你吐槽。”
“不会得罪人吗？”
“怕什么，只要你说的是事实，大众绝对鼓掌叫好，像我现在这样。”周穆羽说，“到时候再跟被吐槽的几个人处好关系，多教教她们，一起呈现个好的舞台，还能凸显你的能力。”
赵桐发消息比说话开朗些，可能也是发现周穆羽不介意她的小想法，直白了许多：“这剧本都写好了，我就怕演砸了。”
“不会。”周穆羽给她吃定心丸，“我就是提供个参考，你过去也跟编剧选管多聊聊，别闷着就行。”
“嗯嗯。”赵桐发来个乖巧的表情。
周穆羽刚想随便回个比心结束对话，就接到了杜诺文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周穆羽不确定对方想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桌旁还在研究剧本的沈书航，不情不愿地接起了电话，对面一开口就是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
“周穆羽，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