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监督
五十九
沈书航把周穆羽送到工作室楼下时正碰上谢尹，他草草打了个招呼，跟周穆羽说了句“按时回家”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拿了影帝就能这么闲吗？”
“不知道，你去拿一个来试试？”
周穆羽笑着伸出手，临碰到他的时候想起沈书航说的“最多到握手”，转了个方向帮他拿下了衣服上的一根头发。
“上去吧，最后一些注意事项我再跟你说一下。”
“每次都说……”谢尹小声嘟囔，还是乖乖跟上了脚步。
谢尹明天就要进组，今天除了要来签合同，还得定下之后一年的宣传方向，工作室还是希望他可以走长线，现在热度有了，就得把口碑做起来。
“今年接戏可以不用那么勤，主要还是以质量为主，空余时间可以用综艺或是vlog填充。”
“vlog要做成定期的吗？”李馨月问，“比如每周几更新，像是约定一样，可以提升交互感。”
“我哪来那么多事每周更新？”谢尹转着椅子，“一进组就是拍戏准备拍戏准备，还是你们要找个人帮我拍？”
周穆羽摇头：“尽量还是由你自己掌镜，日常感强一些。剪辑可以交给佳佳，月月到时候帮忙看着点。”
“每周？”
“先不用，这个计划不急，你先进组，我们之后定一些主题，拍些存货试试看。”周穆羽拍板，“综艺方面就由月月负责，主要考虑他现在的人设和节目中的成长线，还有就是共演。节目性质还是得偏真人秀多一些，但是不要有太固定的形象，不要影响到之后角色的呈现，这个度你自己把握，我会再审核一遍。”
“好的。”
“佳佳跟组也不是第一次了，还跟之前一样，注意镜头呈现，物料都自己看一遍，不能发的把点都跟宣发说清楚。你，”她转向谢尹，“自己注意。”
谢尹把双手举过头顶：“放心，我现在可老实了。”
“你之前是怎么个不老实法？”佳佳笑着问他。
“比如凌晨两点办了个烧烤趴？”谢尹回她，“第二天全员水肿，导演骂一顿其他演员骂一顿木鱼再骂一顿，一日三餐就这样解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笑成一片，周穆羽也跟着他们笑。
开完会，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馨月暗戳戳凑过来，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羽姐，你跟沈老师和好了吗？”
周穆羽刚想说他们之间不存在和不和好，转念记起沈书航定的规矩，只好回：“算是吧。”
“我就知道。”小妮子打了个响指，没什么响声，她也不觉得尴尬，“那天你突然晕倒，沈老师都急疯了，还一定要留下来照顾你，唐小姐当时脸色就不太好，幸亏我把她拉走了。怎么样？是不是患难见真情？”
“你晕倒了？”谢尹在一旁听了半天，问出一句，“为什么？”
“胃病。”周穆羽简单解释，不理会李馨月炯炯的目光，“好了，快回去工作吧。你是不是该出发去机场了？”
“月月你先出去，让司机10分钟后在楼下等我。”
李馨月迅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退了出去，还乖乖关上了门。
“什么情况？”谢尹问。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我是说，胃病是怎么回事？”
谢尹收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周穆羽更是一头雾水。
“医生说是胃溃疡，可能最近酒喝多了。”周穆羽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啦，反正都出院了。”
谢尹几次张嘴又合上，犹豫了老半天，最后留下一句“注意休息”，就下楼去了。
周穆羽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把自己摊平在办公椅上，脑袋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其实她挺注意休息的，一有时间就会补觉，毕竟她要是真的猝死在异地，她爸妈可能都不会来收尸，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老同学们，大家都有自己的事。
沈书航发了条消息来问她午饭吃了什么，她拍了中午的外卖单过去，换回来三个点。
什么意思？
挺好吃的啊。
“药喝了吗？”
“喝了。”还被李馨月拿了然的眼神调侃了一通，再重的任务都压不住这孩子吃瓜的心。
“一会儿我去接你。”
“晚上有个饭局。”
“现在离你下班还有47分钟。”
“我忘了，抱歉。”
也就是刚刚签完合同对方提了一下，她急着开会就忘了报备，这会儿看到对方发来的时间地点才想起来。
“我送你过去。”没等周穆羽开口，沈书航先下了决定。
周穆羽把文字框里输了一半的内容删掉，关上手机开始看本子。
沈书航是准点到的工作室，会议室门被敲响时周穆羽都没反应过来，只是说了声请进。直到人走到她跟前，还没有什么汇报时才抬起头，沈书航正含笑着看着她。
“你就直接上来了？”
“月月正好看见了，就给我开了门。”沈书航回答，“她还帮我录了指纹。”
周穆羽低下头，认真思考着该怎么扣掉李馨月的年终奖。
“你们工作室的人都挺热情的啊。”沈书航也没急着拉她走，反而拉了张椅子坐下，“一路过来都有人打招呼。”
“那是因为是你吧。”谁见到沈书航不是好声好气的。
他微微笑了笑，坐在一旁看她看剧本，周穆羽被他盯得发毛，合上了本子。
“要不……晚上不去了？”她试探性地问，“其实让月月她们去就行了，有陈哥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本来也没什么要谈的……”
“去呗。”沈书航笑着说，“是荆荟的曲总对吧，我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谈个合作呢。”
周穆羽也只好顺着他，让陈哥开车把其他人载过去，在一群艳羡探究的目光中坐上了沈书航的车。两边几乎是同时出发，陈哥的车很快开过了他们，不见了踪影。
“你……今天都干什么了？”周穆羽不安地开口。
沈书航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在家打扫，拉了部片，看了会儿书，本来打算开始做饭了。”
“哦。”周穆羽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又问，“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沈书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得厉害，“你呢？”
“挺好的。”要不是你非要跟来应该能更好。
“谢尹飞剧组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刚刚和月月聊了一会。”
周穆羽觉得这个场景要是能有特效，全国综艺节目里的乌鸦都要被她薅来了：“你是在外面呆了多久，能聊那么多！”
“也就十分钟吧。”他笑道，“月月说话快。”
“这可太快了。”周穆羽噘着嘴嘟囔着，“你再呆一会儿都能把公司账目对清楚了。”
“哈哈哈哈……”
虽然周穆羽相信李馨月不至于连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分不清，但她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叫周穆羽头疼。
说白了，周穆羽根本不明白沈书航为什么执意要公开。本来就是合约关系，要是她的身份能给他什么助益倒还能理解，可前几个月那波事件闹的，原本没什么意见的沈书航粉丝都烦她烦得很了。这个时候高调官宣，周穆羽只能认为沈书航是嫌自己太红了想洗粉。
其实她之前说不想公开也不只是为了摆沈书航一道，她确实不喜欢被瞩目被了解，被放到放大镜下一寸一寸观察，所以她需要谢尹在聚光灯前把她想说的话说出去。
周穆羽看着身旁正在开车的沈书航，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发官宣微博，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再试着劝一劝。唐雨曼不是对他挺有意思的吗？真官宣了，接触起来可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
“想什么呢？”
“能不发微博吗？”
“不行。”
周穆羽推开房门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曲总特地包了个大间，两拨人岔开坐，也能多多交流。李馨月指指曲总身边的两个空位，周穆羽走过去，想坐到曲总边上，却被沈书航跨了一步抢了先。
“哎呦，沈老师好啊。”曲总见这架势，眼睛一亮，先开了腔，“上次见还是四五年前吧？”
“刚出道那会儿。”沈书航应对自如，“一直没机会感谢曲总照顾，今天穆羽一说是曲总邀约，我就想着得过来敬一杯，不请自来了，不好意思啊曲总。”
“哪里哪里，沈老师一来，那是蓬荜生辉啊。”曲总握着沈书航的手，满脸堆笑。
两人客套了一阵，菜就上来了，一群人就着酒菜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曲总也没冷落了周穆羽，举起桌上的黄酒：“这次还得谢谢小周啊，我听说另一边也联系了你们，出价还不少呢。”
“我们肯定还是更考虑国民度和口碑，谢尹一直觉得，得把自己的影响力用在推广更好的产品上，这才对得起观众和消费者的喜爱嘛。”
荆荟早在剧播前就和谢尹签了约，这次又提前升了title，看得出是诚心想长期合作，另几家给出的条件虽然好，但都是短约，过多的消耗对于谢尹的粉群建设不是什么好事。
周穆羽举起自己的酒杯向前，还没跟曲总碰上，就被沈书航拦住了。
“曲总，穆羽这几天身体不太好，还是我陪您喝吧。”
“好好好。”曲总向来好说话，也没介意，“沈老师真是体贴啊。”
周穆羽在旁边看着他们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尴尬地把酒杯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