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反击
四宗门作为江湖新起之秀，在霞州城皆设了据点。可这一天，却同时遭到了袭击。
一伙来历不明的蒙面强徒，训练有素，进退得当，拿着最锋利的武器，开始了一场厮杀。来者武艺未必比门派弟子高强，可胜在人多势众，如吸血蚂蟥般朝着猎物扑来。
“报！”
“有敌袭！”
“……”
几乎是不约而同，群山四方皆响起了求援之声。
四门派原本是奉命围堵遗世宗，精锐弟子尽出，现如今后院着火，顿时头大如斗，分了大半人马回城，火烧屁股般往老巢赶。
树林中忽然飞出一柄剑来，直接贯穿了留守弟子的额头，越岑走了出来，抬手一挥，剑又回到他的手中，明明杀了人，却一丝血迹也无。
殷燃一挥天问，银白长剑斜斜刺出，似春日里抽条的粉桃。
胡霭伴她左右，古剑无情，旦行杀戮。
山间兵戈不止，凌重羽站在宗门之前，千阶之上，负手而立，风声呼啸而过，他听见了刀剑斧钺之音。
“禀报宗主，东侧光明教破！”
“南侧合欢宗破！”
“报！西侧狂毒门破！”
殷燃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她周身浴血，凭剑而立，“师兄，大漠鹰破了。”
一众弟子皆聚于遗世宗门前，林立千阶，等候宗主示下。
宽大的衣袖迎风鼓起，他面向殷燃等一众弟子，淡淡道了声，“收兵。”
这是遗世宗的第一场反击。
“一群废物！”成王气得将几案上的摆件尽皆拂在地上。
“殿下您的手……”
成王双手颤抖，指尖有鲜血淌下，想是方才气急时被锐利的器物割了手。
“叫漠迟他们即刻来见我！”
沉枫领命退下。
成王在书房召见了四门派的首领，可还未商议完成，一名奄奄一息的合欢宗弟子便闯了进来。
“宗主！那伙来历不明的强人又来了！”她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便耗尽心力，气绝身亡。
合欢宗宗主大惊，上前一步告罪，“殿下，宗门危机，恳请殿下恩准属下先行返回宗门。”
漠迟在一旁“啧”了一声，“若是合欢宗沦陷，我们其余三宗，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王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搅得心烦意乱，捏了捏眉心，摆手令他们退下。
四人告退，成王扫了眼侍立在侧的沉枫，“你也退下。”
偌大一个书房，只剩下成王一人，他目光阴鸷，盯着墙上的地形图。
屋顶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又跟着吱呀一声，数十只老鼠自放上掉落而下，正巧全数砸在成王身上。有两只好死不死，顺着领子钻进了他的一身里。
鼠堆里的成王惨叫一声，上蹿下跳地去摸在自己皮肤上游弋的老鼠。
沉枫听见惨叫，欲推门查看，被胡霭拦了下来。
他认出了胡霭的剑招。
“是你！”
胡霭不答，剑身一抖，向沉枫刺去。
二人缠斗在一旁，书房里成王还在于老鼠作斗争。
始作俑者蹲在房梁上捂着嘴偷笑。
“来人，来人！”成王绝望地叫喊着。
可惜，为了密谈，他屏退左右，只余下沉枫，还被胡霭缠着。
许府另一侧，遥萹与越岑藏在暗处，在他们对面，有一个人造的景观。
假山上流水潺潺，是从湖中引来的水，越岑一剑劈了假山，石头崩裂，发出好大的声响。
流水不受控制，喷涌而出，引得过往仆从慌乱成一团。
许府上下一片鸡飞狗跳，彻夜不得安宁。破碎的假山，成堆的老鼠，睡梦中的许老爷被剃掉了胡须头发，不敢踏出府门一步。而许府门楣上，则大大地写了两个字——“走狗”。
四门派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两次遭遇袭击，死伤者众多，一时间再没之前的嚣张气焰。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难得的风平浪静，他们彼此皆在休养生息，一时间山上的遗世宗与城里的宗门之间呈现出一种微妙的鼎立之势。
直到胡霭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城里的果子铺，说是有最新的糕点，邀请胡霭前往品鉴。“不归堂又是在搞哪一出？”
胡霭与殷燃皆是不解，担心有诈，决定按兵不动。
隔了一天，他们又收到了一封书信，这次的书信上有落款，是晚烟，她在信上说，得到了那日他们求不得的消息。
万古长青木！
这个消息的诱惑太大，大到纵是龙潭虎穴，也是非去不可。
“你们还是来了。”晚烟又露出她的招牌微笑。
殷燃问道：“你果真有了万古长青木的消息？”
“自然。”
“那你要多少钱？”
此前下山去寻白术他们又花掉了一些，晚烟若是漫天要价，他们可是拿不出来的。
“不要钱。”
“我从未听闻，不归堂甘愿做赔本买卖。”胡霭出声言道。
晚烟不慌不忙道：“这与其说这是一个消息，倒不如说，这是一则悬赏。万古长青木的位置至今依然是个传说，直到今日才有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我们派出去寻找的人，皆无一生还。若你们真能探明万古长青木确切位置，这消息送你又何妨。更何况，你还是我们自己人，自然是要关照一二的。”
不用花钱就可以知道，听起来好像是他们占了便宜。殷燃心里的小算盘响了起来。
“万古长青木在哪里？”
晚烟又如上次一般拿出一个锦盒，“你们可想好了，打开锦盒就代表着你们接了这个任务。”
殷燃下意识地看向胡霭，胡霭也看向了她，对着她点了点头。
锦盒打开——只见其中信纸写道：
丹华道人至纯气，身死孕育长青木。
衮州无尽百幽谷，有去无回莫轻狂。
胡霭看着反复看着丹华道人四个字，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