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涉及家私,杜心岚把人招呼出去,“各位,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宴,前厅备了好酒好茶,赏个面,吃一吃,尝一尝。”
话一出,嘉宾们也就明白了。
两个女人一台戏,余城谨拈花惹草传闻不少,家里娶了个夫人也不安分。
一想就没意思了。
一时之间,湖边就剩下几个当事人。
白玉芙担心林真真嘴不严实,东窗事发,借口陪余城谨,没有走。
望着湖面,楚苏音急急地说:“姜盐,快上来,大冬天的别落下什么毛病。”
姜盐还在水里,愣愣地看着余城谨的反应。
楚苏音喊她,都没听见。
直到眼前出现一只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上来。”
姜盐搭上去,说了声谢谢。
心里闷得慌。
果然,童话里英雄救美。
骑士抱心爱的女人出险境,不可能发生在现实世界。
余城谨握着她的手肘上岸。
冰水模糊了姜盐的视线,嘴唇发白发紫,抖得厉害,整个人都湿透了。
楚苏音心都揪起来了。
余城谨情绪淡淡的,脱下外套,披在姜盐身上,往前拢了拢。
他肩宽体硕,西装尺寸大,将她罩得密不透风。
冬天落水比不得夏季,杜心岚也拿自个儿的毛绒披肩掏到她脖子上,缠了好几圈,才罢休。
比起姜盐周边围满了人。
林真真就显得孤立无援了。
气得半死!
本来是要把姜盐处理干净,好让余城谨名正言顺地娶她进门。
没想到姜盐没落水,自己还差点被她溺死在水里。
非但没人关心她。
个个上赶着对姜盐嘘寒问暖。
连余城谨也是,在大厅的时候,和她开玩笑开得热火朝天。
明明是对她有意思。
这才一会儿不见,就对一个乡下来的死丫头关心怯意。
林真真要气疯了。
碎发拉到两侧,水珠滴落,营造出可怜见的状态,拦住余城谨和姜盐的去路。
哭滴滴的,“三爷,姜盐她真的好恨啊,她想淹死我,你要为我做主!”
楚苏音过来扇了她一耳光,“少来,有你这么颠倒黑白的吗,刚才在大厅,要不是我妈妈手段雷厉,你还死不承认偷了我妈的镯子呢。”
余城谨在场,林真真忍着没还手。
嗓音娇软,“手镯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反思我反省,就想过来跟她道个歉。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她那么恨我,明知道我不识水性,还把我推下水,想淹死我。幸好我福大命大,水位太低,没有发生意外。可是她又下来想亲手溺死我,我真的太害怕了,太害怕。”
什么话都没说,余城谨搂过姜盐,语气轻描淡写,“伯父伯母,我先带她回去。”
后边的白玉芙使了个眼色,林真真会意。
猛地推开姜盐,抱住余城谨。
“三爷!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小甜心啊!”
余城谨脸色骤变,神色阴戾而庸暗。
大力甩开她,“我给你脸了?”
“啊!”
林真真摔倒在地,尾椎骨先着地,嘎嘣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林真真咬着牙,在地上打滚。
杜心岚的力气不是盖的,大厅那会儿就差把林真真坐成肉馅,骨头疏松,泡了水,刚这么一摔,骨头直接开裂。
楚天程胆子比较小,不想把事情闹大,经过杜心岚的允许,命令司机把林真真送去了医院。
担架上的林真真痛得撕心裂肺,装牙舞爪地喊,“我不能就这样被抬出去!把我的脸遮住,上了新闻我还这么见人啊!三爷,救救我!”
声音渐行渐远。
待了一会儿,余城谨跟杜心岚打了个招呼,带姜盐先回去。
白玉芙不在场,姜盐才说出疑虑,“夫人,请你们务必找到一个男服务员,就是他把我引到这儿的。”
“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姜盐点点头,“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个头不高,目测一米六七左右,微胖身材,鹰钩鼻、小眼,一只眼睛单,一只眼睛双,左边下颌角有一颗痣。嗯······就这些。”
楚苏音目中愕然。
这么细微的特征,而且匆匆见过一面,就记得这么清楚。
太神了!
杜心岚赞叹,捏了捏姜盐的肩,说:“好丫头,我们楚家一定给你交代。今天的事我们当做没发生,放心,就算她报警,说你蓄意谋杀,也没用。”
他们前脚刚走,白玉芙后脚拜别楚家,跟出来。
在车前停住。
“城谨,林真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才让她逼不得已,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玉芙有意无意地瞥姜盐,话里有话。
余城谨清贵的脸上眉眼冷淡,讥诮地回视白玉芙,“白小姐很闲吗,在国外做歌舞剧演员,名声大噪,在国内喜当老媪,给别人穿针引线。”
余城谨讽刺起人来,恨得惨无人道。
连自己都骂。
指名白玉芙是迎门接客的老媪,林真真是卖弄风骚的六眼桥女士,他就是光顾的男宾。
白玉芙脸色颤了颤,平时保持的那股子恬淡寡欲,差点碎成渣渣。
梗着脖子才把气闷回去,“城谨,你变了。以前你从来不会说浑话,何况是对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三年前的余城谨即使不囿于商场,也是正气热朗,一股子的侠义心肠。
不像现在,自甘堕落为平城花边新闻的主角。
白玉芙视线淬了毒,放到姜盐身上。
她自以为的罪魁祸首。
姜盐背脊挺直,她没什么好忌惮的,坦坦荡荡的目光抵住白玉芙的敌视。
余城谨注意到姜盐的表情,歪了下头,话里带了几分讽刺。
“要是想查我的过往,随你的便,我很乐意白家的天之骄女,缠着我这个烂人不放。请让一让,你挡我们的路了。”
在余城谨这儿讨不到好处,白玉芙又把矛头对准姜盐。
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姜盐今天落了水,回去记得给人家做碗姜汤,像你之前给我做的一样,亲自喂她,不要区别对待。”
姜盐恍然抖了一下,心像扎进冰桶,在低寒的天迅速结成冰雕,一锤子狠狠敲裂,碎了一地。
原本苍白的唇完完全全失了血色,静静地窝在余城谨的怀里,宛如行尸走肉。
手指尖是凉的,脚趾甲冻得要脱离肉体。
心底乱成一团。
余城谨也给她做过饭,不过是正常的一日三餐。
她老是害怕,余城谨善于撩拨,对她的亲密暧昧是习惯,也是风流成瘾。
原来白玉芙才是他偏爱的那一个。
不管是不是过去时。
他们有一个空白的三年,三年之前还有美好的记忆。
有爱才有恨。
余城谨越是凶白玉芙,她越是觉得那是因爱生恨。
“让开。”余城谨推开挡住车门的女人,把姜盐送进车里,打开空调。
自己也坐了进去。
临到开车之际,姜盐突然看向白玉芙,魅惑的眸凉凉冷冷。
“我跟你无冤无仇,白小姐好自为之。”
白玉芙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的意思。”
引擎响动,迈巴赫飞驰行远。
白玉芙再也装不下去,眼神狠毒地眺望姜盐坐的位置。
抵达澜月湾,姜盐下车,甩上车门,一声不吭地走到前面。
“闹脾气也有个限度。”
男人震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盐停下脚步。
余城谨很烦,烦透了。
袖口、腿裤上的污渍像根刺扎进他的瞳孔。
大步流星,触到她面前顿了顿,脸上笼罩一片阴云。
掰过她的手腕,“我怎么你了,回来就给我脸色看。”
姜盐被吼得一震,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
类似的句话才对林真真说过,如今换了人,语气比之前还要重。
姜盐咬住唇,“你觉得我是在闹脾气?”
“不然?”
姜盐撇开脸,“我没话说。”
她想说,她吃醋,看不得别人和他暗送秋波。
想说,有人为难她的时候,她的丈夫能第一个站出来。
他在旁边冷眼看着是什么意思?
她是猴吗。
可是她说不出口。
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在乎。
甚至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他们是协议关系,感情最不值钱。
两人冷冷的对峙,余城谨揉揉眉心,语气放缓了些,“回家。”
姜盐把余城谨甩得远远的,进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门风哐得打在余城谨的鼻尖,像一巴掌拍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