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湖边险境
事情解决,宾客散了。
悠扬的钢琴曲将宾客带进宴会的氛围,悦耳动听。
随着钢琴曲高调大升,门口的喷泉“哗”地喷涌而出,雕塑与夜空之间筑起一道冗长的柱。
楚苏音牵着杜心岚,在喷泉后面现身,窄腰软软,蓬松的裙衬得裸露的腿又白又直。
仪式结束,接下来是男宾携女眷或邀请心仪女嘉宾跳舞的环节。
姜盐最害怕这种情景。
搂着男人转圈圈,比当众脱裤子还要尴尬。
可经林真真一闹,她被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坐在原来的位置,频频有男性向她发出邀请。
就是没有余城谨。
她拒绝了一个,就有下一个。
实在没法,她换了阵地。
边走边给余城谨打电话,还没拨出去,一个服务生模样的男人端着托盘,过来,“姜小姐吗,余总请您去后边的小花园一趟。”
“好,谢谢。”
一路走出门,绕了半个圈,找到那处僻静的小花园,寒风凛冽,枯叶漫卷。
楚家高门大户,竟然有个略显荒芜的地儿。
大冬天的花编的秋千还在岸边游荡。
等了一会儿,余城谨还没来。
她干脆坐上秋千,一口气松了一半。
身后人影一阵疾跑的细碎声传来,正厅的光太亮,在湖面投下一道崎岖的影。
她正要转身看来人,眼前一花,一双手飞扑过来。
将她推入水中。
湖水一米多深,及成年人胸部,但她是被推出去的。
整个身子落入湖滩,过了湖水线,浸没脑袋。
平城的冬天河水很难结冰,却寒凉冷刺骨。
寒冰的湖水浸透厚实的羊绒外套,鼻腔猛的灌进湖水,四肢百骸冷得生疼。
她识水性,求生、求暖的本能三两下扑腾出来。
冷风拂水,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每吸进一口,冷风顺进肺里,肺部针扎似的疼,呛得她发慌。
岸边背光站着一个人,是女人。
仿佛没想到湖水这么浅,推了人没有立马跑。
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林真真!”姜盐声音冻得打抖。
林真真脚步搓顿,胸前起起伏伏。
一不做二不休,捡起地上废旧的枯木长杆,用最大的力气戳姜盐,“给我死去!你也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为了前程。”
姜盐趁势抓住长杆,林真真情绪混乱,力气比较散,一拖一拽,直接将她带到水中。
“救命!救命!我不会水啊!嗷······”
识水性的人有时候一个水坑都能淹死。
更何况是林真真,刚掉下去,就乱了阵脚。
冷眼看着扑腾的林真真,姜盐手背随意擦掉下巴的水,周身透露的阴狠与她温润柔美的长相截然不同。
挣扎了一会儿,林真真适应了湖水深度,站了起来。
张口就要骂。
姜盐眉眼含笑,也不惯她,麻利扣住林真真的手腕,反手一折,疼痛猝不及防。
“姜盐!我跟你没完。”林真真痛苦呻吟,语气夹杂着不服。
姜盐加了些寸劲,一个猛子,将她的头按入水中。
死死按住后脑勺,林真真四肢张狂摆动,几秒后,姜盐面无表情,将人捞起来。
循环往复。
“姜······你敢这么对我!”
“救命!杀人了!”
还不服软。
姜盐又是一摁,林真真脑袋重新混入水中,坑哧吭哧地尖叫,一条死鱼恰好钻进林真真嘴里。
又臭又腥,令人作呕。
眼泪哗啦啦地流出,姜盐听见手底下哼哼唧唧的求饶声,没有松手拉起来。
稳稳按住,林真真扑通的动作随着时间越来越小。
直到后来没有动静。
湖那边,人群聚集过来,“这是哪家的,快住手!”
前厅音乐震聋,按理说,林真真喊破天都不会有人听到。
恰到时机,人就涌来了。
姜盐冷哼一声,拉起林真真,视线锁定白玉芙。
白玉芙退到后面,牙齿都要咬出血了。
听到求救声,她以为是姜盐喊的,特地故意拖了几分钟,才招了人。
竟然没死。
姜盐盯着替林真真说话那人,“要不然你下来替她?”
那人不说话了,林真真得了口喘气的机会,吐掉死鱼,放开嘴哇哇大哭。
腊月的水冰寒入髓,林真真在水里扑腾,又冷又寒颤。
姜盐那副神挡杀神的气势,生生触得岸上的人脑袋尖发毛,迟迟不敢靠近。
湖水四溅,众人退避三尺,不满声此起彼伏。
“姜盐,好好的日子,你诚心和我楚家做对,是不是!”
来人是楚家家主,楚苏音的爸爸楚天程,寿宴那天来过余家,只不过没和她说过话。
杜心岚怕闹人命,也跟来了。
以为姜盐是个吃素的,没想到和她一样是个热辣的。
心里的喜欢油然而生。
不满地瞪了楚天程一眼,“吼什么吼,姜盐被欺负了,还不许人家还手啊!”
杜心岚一发话,楚天程耷拉着脑袋,不敢再开口。
都说楚家家主是妻管严,老婆指东不敢往西,说一不敢反驳二。
今日算是见识了。
林真真恢复了薄弱的意识,姜盐面色依旧,既不笑也没恼,“林小姐最好长记性,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多大的财势,你再来招我一次,我揍你一次,可不是下水这样简单。”
话是对林真真说的,可她的视线却是在另一边。
白玉芙躲在角落,眸光黯了又黯,手指扣紧掌心,鲜血滑落凝结成几滴血珠。
仅是分散注意力一会儿的功夫,林真真憋了一口气发身而转,揪住姜盐,要把她推下去。
下一秒,一粒石子微不可察地连击住林真真的两个膝盖,双腿瞬间卸力。
作用力向下,林真真却像是被掀进湖底的。
哗啦,扑腾起来,全身上下湿成落汤鸡。
“谁啊!”
林真真舔着脸嗷嗷大哭,胡乱的视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终于见到了她想找的人。
“余总,有人欺负我。”
楚苏音都佩服林真真的厚脸皮。
杜心岚把手镯盗窃的经过跟她说了,明明是她贼喊捉贼,到头来成了她是受害者。
姜盐心底猛地一抖。
一颗心起起伏伏,憋得闷急。
她现在一定很狼狈。
一时疏忽,林真真顺着湖水已经爬回岸边。
双腿酸麻,只能暂时半趴在地上,与余城谨笔直崭新的裤子贴合。
洁净的裤腿染上林真真掉落的粉底,蒙上一层笼暗的白。
余城谨嘴角讥诮一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跌落,神色越发薄凉。
“放开。”
声音很低,寒凉骇人。
没有人听见,林真真一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剧烈地打了个冷颤,布料自掌心脱落,一道冷风穿透四肢百骸。
一定是她听错了,余城谨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跌爬起来,追上去,抓住余城谨的袖口,样子狼狈惨淡。
余城谨眼球突突,恨不得来个过肩摔,把人甩出去。
“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眼睛吗,你说过的。我的眼睛像你妈妈,余总,我可以天天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