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 49
Chapter 49/他的愿望
神山旬被五条悟的阴阳怪气惊到了。
任谁一整天自己的心意总是被恶意曲解, 都有些脾性。
他以为他是为了谁完成任务?为了谁临时想出来的糟糕借口圆场?
神山旬耐着性子说道:“你确定要站在太宰的公寓门口和我吵架?”
“这难道不是你的公寓吗?”五条悟指着‘神山’的姓名牌,“所以只要在横滨,写着你名字的东西都能同样算作是你前男友的对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 确实是这样的。
神山旬很难解释为什么,只能说道:“这些都是分手礼物。”
“我不知道你分手以后还会做慈善。”
五条悟承认太宰治确实有两把刷子,能把神山旬锁在身边两年, 了解到所谓‘恋爱’的真实性后也能做到从容放手。
反正五条悟是绝对做不到, 还能笑着看神山旬在外面勾搭人。
这样一对比, 更气了。
“我是不知道太宰和你说了什么。”神山旬扯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五条悟进了电梯,这个时候能扯得动, 看来是消气一点了。
“你要是相信他说的话, 你今晚恐怕都睡不着觉, 然后一晚上越想越气,第二天起来就气愤地和我提出分手。”
五条悟闷闷地说道:“……我才不会说分手。”
“那不就对了。”
神山旬太了解太宰治, 所以他才想早点完成任务离开这里,那家伙太能挑拨离间了。再多待一个小时, 神山旬都要多哄一天。
先是两个人在洗手间里面演了一出惹人遐想的戏码, 再到居酒屋太宰治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再由太宰治进入写着神山旬名字的公寓, 甚至都无需过问当事人一句。
这一套连击下来, 简直把他新养的大白猫打到残血,都恹恹到没有反击的力气了。
“别生气了。”
电梯的门打开,神山旬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五条悟继续走,本来嚣张跋扈的大白猫,见到其他猫的应激反应比他想象中得还要重。
怎么想都是那只流浪太宰喵的错!
神山旬虽然知道怎么一秒哄好五条悟, 不过是说一句, 绝对不会和太宰治复合的承诺就足矣。
承诺之所以是承诺, 又之所以有效应,全依靠说出承诺的人是否是个有信用的人,而另一方是否会相信。
神山旬很少承诺什么,这样极有可能自打自己脸的话,还是不要说为妙。
明年的封印仪式指不定还要继续进行,他可不想到时候被五条悟嘲讽。
“我不喜欢横滨。”
走出公寓大楼两步,五条悟从身后环抱住神山旬,闷闷不乐地说道。
神山旬好脾气地说道:“那明天我们买最早的新干线车票走,以后在横滨的任务都不接了。”
见到太宰治一晚上能吵三场架,换神山旬也想当场走人,以后绝对不会带男友靠近太宰治一步。
再多待一会阵子,神山旬怀疑他的猫猫要抑郁了。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五条悟:“可是之前不是说好明天要去做身体检查吗?”
神山旬果断道:“不去了,我在东京的医院体检也没有关系。”
五条悟得寸进尺道:“那回去以后要陪我去限量购买的和果子店排队。”
神山旬对哄人这套驾轻就熟,“好。”
五条悟不会错过这个提要求的好机会,“以后出任务也要陪我一起去。”
“好。”
五条悟提出了诸多要求以后,才反应过来,他这不就做了那些前任一样会做的事吗,那他恋情的结果不会也和那些无疾而终的前任一样吧?!
神山旬倒不觉得有什么,看他这样胡搅蛮缠的模样,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活力,明明是只没心没肺的大猫,其实有时候意外的敏感和脆弱。
养猫不易。
五条悟从背后环抱着神山旬不让人再往前走一步,他们站在公寓楼前的路灯下,路灯投射出的一道清晰的光亮将两人笼罩,灯罩的边缘飞舞着扑火飞蛾,在不时看似不稳定的电流声中,五条悟提要求的声音倏然停止了。
他暂时没办法开口说话。
被他抱住的神山旬转过了头,吻住了靠在他肩上的五条悟。
金发青年的呼吸带着酒精醉人的气味,炙热的吐息拍打在五条悟脸上的皮肤,极具传染性的连带咒术师的脸都上升着热度。
因为偏着头,神山旬的着落点有些歪,可能这本就是他刻意为之,这位在情场游荡多年的青年从唇角似有若无地蹭过,舌尖隐匿在双唇和齿间,小钩子似的引诱着人。
不同于五条悟直来直往的侵略性,神山旬更迂回,小心翼翼探索的模样,好似在食肉动物巢穴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动物,察觉不到危险的降临。
神山旬是故意的。
五条悟明知道这点,还是如看到鱼饵就不顾自身的笨鱼一样上钩了。
到底谁是主导者一时难以分辨,藏匿的猩红色彩仿佛是篡夺人心的珍宝。五条悟啃噬着他的唇瓣,近乎蛮横地搅弄着内里,肆意扫荡,迫使神山旬不得不吸吮着入侵者,减缓着他进攻的节奏。
他汲取着对方的热度,那是微酸带着清甜的味道。
五条悟意识到,是梅子酒的味道。
滴酒不沾的咒术师被酒精侵染,时刻不断高速运转的大脑在一时间都停摆了,拥有着苍穹色彩的双眸都失神了片刻。
“这是安慰吻。”
感受到对方的迟钝,神山旬拍了拍好似发烧的咒术师,对方回过神来将人拥得更紧了。
“别醉过去了。”神山旬用自己的身体架住了五条悟,“我不想把你背回酒店,你好重的。”
就算五条悟看着并不如那些肌肉壮汉,但他身上的肌肉密度可不是吃素,更别说192的身高摆在那里,骨架的重量也远超于其他人。
“什么嘛……阿旬你宁可背那个小矮子,也不愿意背我吗?”
五条悟趴在神山旬的肩上抱怨道,内心却窃喜着。
等了这么久,他总算等到了神山旬主动!
不枉五条悟作了一晚上,等的就是这一刻!
五条悟朝公寓楼上走廊的位置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那里站在本该进了公寓的太宰治,不知为何他又走了出来,目睹了楼下发生的这一幕,他按着走廊的扶手,他也没选择离开。
五条悟明知故问道:“你的前男友在看哦。”
“没关系。”神山旬又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大白猫,舌尖暗示地蹭过下唇的唇窝,“他想看就让他看。”
五条悟爽了!
虽然那个中原中也没能看到,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能气死一个是一个。
*
说是第二天就乘最早的一般新干线离开横滨,回酒店后的五条悟却睡得昏天暗地,神山旬不禁产生了怀疑,昨晚那个在居酒屋里面拼酒的人不是他,而是五条悟。
他对五条悟的酒量有了一个彻底意义上的直观认识。
就算生物钟已经强制令咒术师醒来,他还是赖在被窝里,长臂一揽,不许神山旬起床。
“再睡一会嘛……我的头好痛,都是阿旬你的错。”
神山旬乐得陪五条悟赖床,小猫咪贪睡一会儿都是别样的萌点。
明明凶狠起来是能让咒术师闻风丧胆的存在,现在却赖在他的身上,磨磨蹭蹭的。
两个人就赖在床上用酒店的电视看了一整天的电影,三餐全靠客房服务解决。
最早的新干线也被迫改成了最晚一班的新干线。
横滨到东京需要3个小时,出了车站,他们坐上早早就在等候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的车,开往东京咒术高专。
五条悟坐在后座翘着脚把任务发生的事情口述了一遍,比消息上详尽得多,可苦了这位辅助监督,一边开车还要牢记着他的话,恨不得带一支录音笔全录下来。
这与往常没什么差别的一幕,引起了神山旬的注意。
神山旬的目光停留在伊地知洁高不停扶着鼻梁上眼镜的动作,车内开着适应凉爽的空调,男人的额上却不断冒着汗。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上有被什么勒过的痕迹,残留着细小的彩色碎屑。
神山旬大致明白了,五条悟可能今天磨蹭了一整天就为了让伊地知洁高帮他准备什么。
具体是什么,神山旬对此却毫无头绪,他翻看了一下备注和日历,不是相恋10天、一周的纪念日,不是相识整数或者周年纪念日,不是每个月的14号情人节,也不是其他国家的什么节日,更不可能是五条悟的生日……
他想破头了,都想不明白今天到底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总不能是东京咒术高专成立几百周年纪念日吧?
“再见,五条先生、神山先生。”
轿车在宿舍的门前停下,等到两人下车后,伊地知洁高逃也似地驾驶着轿车离开了,像是背后有特级咒灵在追。
五条悟大步走在前头,神山旬谨慎地跟在后面,等下他要是拿不出什么适合的礼物,这只骄纵的大白猫肯定又要生气,他得准备一番拖延时间的说辞。
礼物赶紧让楠雄准备上。
等到神山旬打算好一切的时候,他反倒成为了走在前头的那个人,五条悟房间的门打开着,里面却漆黑一片。
时针、分针、秒针在此刻重合在一起。
0点到了。
意识到什么神山旬脚步一顿,不过还是五条悟推进房间里,他踉踉跄跄着引发了房间设置好彩带,被糊了一脸。
五条悟的房间已不是他们离开的模样,入目都被气球色彩占据,这里仿佛成了一片蓝色的气球海洋,这也是伊地知洁高手上彩色细屑的由来。
一个非常小成本甚至可以说是朴实无华的布置。
神山旬从封印仪式开始,就再也没过生日。
在此之前,每年的生日都充斥着纸醉金迷的宴会、虚假的祝福话语、酒精、数不尽的礼物盒。
现在,他的生日往往是一年不幸的开端。
“伊地知先生真不容易。”神山旬感慨着,这样的布置也足够辅助监督忙活一整天了。
“生日快乐!阿旬!”
五条悟自己手持着小型的礼炮,对准神山旬发射,又糊了他一头的彩带。
咒术师的口中哼着蹩脚跑调的生日歌,从他眸中的狡黠之色来看,他就是故意不好好唱歌,男人磁性的嗓音被自己的生日歌越带越偏。
神山旬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地拨开了脸上的彩带。
“来吧来吧……”五条悟去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蛋糕,他的双手捧着蛋糕,“许个愿望吧。”
这是个更是朴素到极点的蛋糕,纯白的奶油蛋糕周身点缀着一圈鲜红的草莓,上面插着一圈蜡烛,粗略数了一下,是15根。
大约是五条悟拿不准他的品味,也有可能是他的高眼光反而看不上那些其他设计的蛋糕,意外的返璞归真。
“快许愿啦……”五条悟催促着。
作为一出生就站在终点的人,把希望寄托在每年的生日愿望无异是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起许愿,不如神山旬打一通电话给他爹撒娇,要啥有啥。
神山旬陪着五条悟胡闹,正要走上前一步——
这时,五条悟抢先一步,鼓起了脸,用十分出色的肺活量一口气把15根蜡烛都吹灭了。
五条悟:“呼呼呼——全都吹灭了!”
神山旬:……
这到底是谁过生日?
“我刚刚帮阿旬许好愿望了。”
五条悟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这样轻浮的声调也无法盖过他眼中的认真。
“我希望今后的每年生日都能陪你一起度过。”
他不管,他就要神山旬一辈子都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