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 48
Chapter 48/卑微文学
“……我控制不住想和太宰复合。”
神山旬的话音刚落, 五条悟就狠狠地将神山旬按到在了沙发上。
咒术师气势汹汹，手臂一推轻易地将人正面仰倒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将金发青年包裹, 五条悟没有用力, 他神山旬也没有一丁点要反抗恋人的意思，碧瞳中满是纵容之意。
“你什么意思？！”
五条悟气愤地扣住了神山旬的手, 逼问着这个没有心的青年。
“你怎么敢？”
五条悟悲愤不已，“是我没他好看，是我没他高，还是没他强？”
他的大白猫喵呜喵呜地在他身上撒娇，想要极力获取来自主人全部关注和宠爱。
这样恃靓行凶的争宠行为，当然只是无伤大雅增加感情的小情趣罢了。
神山旬笑到肚子疼，他敷衍地说道：“都好看都好看……”
五条悟不满道：“不行！你之前还和我保证什么都没发生，现在你就想爬墙，神山旬我告诉你, 你想都别想！”
白发咒术师按住了神山旬侧腰, 幼稚地在他的痒痒肉上挠痒, 同时不忘恶狠狠地威胁道：“快点承认只喜欢我一个人, 你从来没有想过爬墙！以后也不会！”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要算账的话等回去再算账吧, 我保证乖乖的。”
神山旬笑到一口气都快没喘上来, 他委婉提醒道：“……那么多人都看着。”
五条悟凶恶地抬起头，果然，店内忙碌处理现场, 搜索相关证据的黑衣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到他们的这个方向。
五条悟不爽了, 他警告道：“看什么看？”
信不信他开领域把这群人当场整到忘记今天发生的事？
本来也只是好奇看小情侣吵架的黑衣人们, 一致地扭过头, 就算不清楚神山旬与港口Mafia的关系，也知道神山旬的背景，要是关于他的事情他们敢多嘴一句，下场绝对不敢想象。
太宰治在他们的沙发前站定，看着嬉笑打闹成一团的两个人，语气平淡道：“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躺在沙发上神山旬含笑地抬起眼，像是没缓过来，他的眸中还承载独属于另一个人的热烈情绪，等到反应过来时，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眼中的情绪已经褪去，无比平和地看向他。
眼神骗不了人，神山旬的眼中没太宰治。他对待太宰治，正如中原中也，还有所有目前处于友人范围的其他人，或许比他人还会要更亲密熟悉些，但唯独少了那让人悸动的情感。
五条悟捂住了神山旬的嘴，不让他说出任何一句会让自己弱上对方一头的话，他假笑道：“我们在讨论等下吃宵夜要不要叫上你。”
太宰治一口应下，“好啊，中也请客。”
就算忙碌于工作中，中原中也听到他的名字，无比敏锐地抬起头，扬声道：“混账太宰，你打着我的名号想做什么？！”
太宰治侧过身，故意道：“中也你难道不打算请客吗？你今天的工作能完成，全靠阿旬，而且这也算是庆祝阿旬第一次工作顺利。”
神山旬纠正道：“不是工作。”
不管五条悟还是太宰治都在故意曲解他这么做的初衷。
中原中也反唇相讥，“阿旬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难道不应该太宰你请客吗？”
他并不是没钱，也不是不想请客，只是想刁难一下太宰治这个四处赊账盗取人银行卡的混球。
中原中也嘲讽道：“你该不会是……钱包里连五日元都掏不出来吧？”
“不好意思，我的钱包在落水的时候早就遗失了。”太宰治掏出了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他刻意提高声音道：“可是——这件事件的最大收益人，其实是中也不是吗？”
中原中也撇撇嘴，“歪理。”
不管是五条悟、太宰治还是中原中也，都是为了工作而来，事件得以解决，三人都可以说是受益者。
神山旬看着两个人一如两年前那般拌嘴，时间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唯独变的是坐在他身旁的人。
他转向气呼呼，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平复自己呼吸的五条悟。
“怎么样？五条老师你想去吗？”
正如五条悟之前所说的，要是真有什么计划前，神山旬百分百会询问恋人的意见。他不是毫无主见，只是将对方摆到了一个同等的位置上，尊重对方的想法。
就算临时想出这个借口的人是五条悟，神山旬也能带着他随时爽约做咕咕精。
“去什么去。”五条悟酸溜溜地说道：“去看你和你前男友旧情复燃吗？”
咒术师显然没有从神山旬那句复合的话中缓过劲来，他摆明了一副要哄的姿态，在熟人的眼中根本就是欠打到极致。
哄个屁？鸡掰猫需要哄？干脆打包送去垃圾场吧。
神山旬顺着五条悟抓着自己的手指，回握他的手，借力坐起身来，他凑到了五条悟的身边，在他耳畔轻轻说道：
“去看我……为了你把他们两个人都喝趴。”
五条悟撩了一边眼皮，“你没告诉过我，你酒量这么好。”
这样显得他上次的灌醉神山旬大作战很愚蠢不说，后面神山旬的醉态无疑就是为了满足他的想法。
他又被这个小屁孩套路进去了。
神山旬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问道：“那你想看吗？”
“想看！”
*
等到工作结束，中原中也带他们去了一家营业到天亮的居酒屋。
拉开木质的栏栅门，里头传来了老板洪亮的声音。
“欢迎光临！”
他们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
头上扎着白毛巾，穿着传统袢缠老板递上了菜单，无比自然又热情地问道：“好久不见，两位客人今天还是要来拼酒吗？”
“你们两个来过？”中原中也怀疑地看向两人。
这里自然指的是神山旬和太宰治。
神山旬环顾着店内的装潢，不太确定地道：“来过吧？”
太宰治给予了确定的答案，“两年前，中也出差的时候，我们来过。”
老板笑道：“两位先生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呢，毕竟能把小店都所有酒库存都喝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事情，就算过了十年我也不会忘掉的，每每遇到酒量大的客人都要忍不住分享一番。”
中原中也还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事，“你们两个到底趁我不在的时候干了多少事？！”
神山旬的目光游移，含糊道：“唔……就这一件。”
多的他也不敢说了，后面发生的乌龙事实在太多。
五条悟不喜欢横滨，这里全是神山旬和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就算当事人不记得了，路人、动物、事物都会帮他们记住，也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他。
神山旬察觉到五条悟的情绪不对，赶紧打岔道：“来点菜吧。”
他对中原中也说道：“中也，你要不然和森医生请个假。”
“至于太宰……”
“我旷工。”太宰治摊开了手，坦然道：“我相信国木田君一定能理解我的。”
中原中也那与太宰治搭档被坑害的记忆涌了上来，他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又跳起来了，牙酸地发表了感言。
“你的同事……可真惨。”
老板局促地搓了搓手，“今天还是要把店内的酒库存喝空吗？”
在五条悟还在翻阅菜单时，神山旬先给他点了一杯饮料，老板极有眼色地先是端上了三扎生啤热场，再然后接连不断地端上清酒、烧酒、鸡尾酒、梅酒等店里有的品类的酒水。
中原中也看到老板特意支了一张桌子摆上酒水，仿佛这是第二个酒柜般。
他忍不住咂舌道：“你们打算喝多少？”
神山旬和太宰治对视了一眼，两人顿时心领神会。
——只有中原中也受到伤害的世界诞生了。
琼浆酒液仿佛无色无味的清水，等到每一种酒类都喝完一瓶，酒量不好的中原中也率先宣告不行了，不过这位港口Mafia干部仍旧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表示，“我出去抽根烟。”
“我陪你……”
神山旬有些过意不去，想扶一把中原中也，却被对方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
神山旬担忧地看中原中也一路撞到不少空桌椅，才顺利走出门外。不过多时，门又被拉开，传来了中原中也大着舌头的声音。
“阿、阿旬……你有带火吗？”
“我带了。”神山旬一边应道，一边抱歉地对五条悟说道：“我出去看看中也，马上回来。”
五条悟挥挥手，看着不以为意的样子。
神山旬得到了许可，他在居酒屋的吧台拿走了免费使用的打火机，走出了门外，中原中也正叼着一根烟靠在墙边，烟还没点上火。
听到接近的脚步声，他凶恶地转过头来，他眯起钴蓝色的眸，仔细辨认着来人，发觉是神山旬的后，才放柔了表情。
“什么嘛，我等你好久了。”
正值夏季，蝉鸣蛙叫近在耳畔，又似从遥远的彼端传来，居酒屋内醉酒客人的喧闹声仿佛都被这一扇薄薄的栏栅门阻隔。
中原中也抛给了神山旬一根烟，是万宝路，随处可见的牌子，也分高低端线，口味繁多。中原中也抽的这款味冲劲大，挺符合他喜欢追求新鲜事物和刺激感的性格。
神山旬没把打火机递给中原中也，而是打算先点燃自己的烟。
啪嗒——
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了他脸上一小块皮肤，微热的烫意在鼻尖，神山旬刚叼着烟凑过去，一道阴影就朝他逼近。
是中原中也。
橘发青年靠了过来，他显然等不及神山旬给他点烟了，混沌的大脑被酒精掌控，只能做出单一简单的思考和行动。
当他想要抽烟时，唯一的火在眼前，他就不想等待。
火光投射在中原中也的脸上，落下了一片睫羽纤长的阴影，他像是看不清眯着眼睛的样子，更是猫科动物在进食后，懒洋洋地准备进行一场餍足的睡眠。
两人的呼吸交错，神山旬神情平静地避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他将手上的打火机往中原中也的方向挪了一下。
火星舔舐着烟草，袅袅烟雾漂浮在空气中。
中原中也问出了一个他从在牛郎店就想询问的问题。
“我之前认识的神山旬是你演出来的吗？”
似乎没想过中原中也会问出这种问题，神山旬愣了一秒，说道：“不是。”
可这正是这迟疑的一秒钟，中原中也好像抓到了神山旬什么致命的弱点。
“你真的喜欢飙车吗？！”喝上头的中原中也骂骂咧咧的，“你该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我没有，我总不能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喜欢飙车。”神山旬哭笑不得道：“我那时候刚拿到驾照，刚体会到驾驶的乐趣，然后我就遇见了你……”
他也不知道中原中也到底听没听，以他现在醉酒的昏沉程度恐怕真的什么听不进去了。
神山旬无奈地按住了额头，他吐出了一口烟雾，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不可能全都是演的。”
“中也真是个笨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酒精麻痹了大脑，减弱了对四肢的控制，中原中也只觉得睡意翻涌上来，靠在墙边的身体不断下滑着，连手中的烟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神山旬只听到，他如释重负地叹息道：
“你没有骗我……真是太好了。”
*
居酒屋内，一场谈话也正在进行着。
“你说，我明天查阅阿旬小时候的体检报告，”五条悟一口啊呜地吃掉了炸鸡块，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会得到什么？”
太宰治的双手交叠，手背撑着下巴，笑眯眯道：“你会得到一张阿旬小时候的可爱照片。”
五条悟：“那我可真是期待。”
“附赠一个情报——”太宰治说道：“体检报告只有从五岁开始的。”
五条悟的夹菜的动作一顿，“你知道了？”
“不难猜不是吗？”太宰治给自己杯里倒上烧酒，老神在在，“阿旬也不是什么善于隐瞒的人，你问他的话，他会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五条悟拿吸管戳弄着杯子里面的冰块，“但是不能问，甚至不能告诉他。”
在这一点上，两人都有清晰的意识和共同的默契。
那就是——绝对不能让神山旬知道，他是非人类的真实身份。
一旦让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份，那个人就会意识到自己追寻的所谓何物，选择毫不留情地离开。
五条悟咕哝道：“那明天好像就没什么必要去港口Mafia了。”
太宰治一口将烧酒饮尽，露出了冷淡的笑容，“希望你能加快速度……毕竟阿旬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
居酒屋的栏栅门拉开，神山旬半扶着已经趴倒在他肩上的中原中也，他懒得走这几步平时简短，现在背着人就显得格外漫长的走道。
“你们聊完了吗？中也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去。”
*
五条悟看着神山旬向司机报出中原中也公寓的位置，在公寓门口熟练地摸出了他藏备用钥匙的地方，熟门熟路地带着人进了主卧，往床上一丢。
显然他不是第一次来，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来。
换作两年前，他绝对会贴心地帮中原中也把chocker和领带都解开，不过现在五条悟就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的后背的目光实在过于火辣辣了，神山旬保证自己在最大限度做了一名朋友该做的事情后，立马站起身退离中原中也的公寓。
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隔壁的公寓门前，他同样无比自然地从隐蔽位置摸出公寓的备用钥匙，打开隔壁的公寓门。
“阿旬应该和五条君是住酒店吧？”
太宰治悠然地朝两人摆摆手，“那么有缘再见啦。”
五条悟的视线停留在门牌上写着神山的姓氏上，表情罕见的阴沉。
那是神山旬特意让森鸥外给他安排的公寓，就住在中原中也的隔壁。
他给太宰治留钥匙的公寓，不是这一间的。
尽管只有短暂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五条悟还是看到了，这间公寓的内里和中原中也的构造一样，但装修完全不同，更具有生活的气息些，而且——
玄关的拖鞋，有两双。
简单的告别之后，有着‘神山’姓名牌的公寓门在两人的眼前合上，神山旬想拉着五条悟往电梯的方向走。
他扯了一下五条悟的手臂，发觉身后的人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神山旬疑惑地转过头去，“怎么了？”
五条悟面无表情道：“你说，要不然我明天带三人份的早餐过来，伺候你和前男友，还有你的好朋友一起吃吧？”
五条悟：我，卑微文学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