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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江漓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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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漓在院子中站立不动,举着那柄古朴长刀已经过了半天了,黄豆大小的汗滴如雨水般落下。

    而顾砚卿和九州则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江漓这边稍微身躯有些偏移便是一颗石子打在腿上,不知不觉江漓脚边已经有不下四五颗石子了。

    在练刀之前九州便和江漓说好了,只需要举着刀站上一个时辰便可以了,但若是身形不稳便要重新来过。

    “这练刀就如此辛苦吗?”顾砚卿端起茶杯倒了一壶茶水问道。

    九州盯着江漓,生怕没注意到他身形是否晃动,也顾不上去看顾砚卿。只是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了,今日多吃一份苦头,以后便少一份危险。”

    顾砚卿听到这便没再说什么,悠哉地喝了一口茶。

    “我看差不多行了。”九州站起身来,右脚弓起,左脚尖点地身形向后作势一仰,整个身体以极其诡异的方式向前滑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向江漓的双腿掠去。

    还未等江漓反应过来,九州的右腿距离江漓站立的双腿不到一寸的距离便戛然而止,金鸡独立地站在江漓跟前,双眼死死地盯着江漓,两人四目相对就那么站着。

    “资质还算不错,眼睛都没眨一下。”九州一个翻身转而面向顾砚卿说道。

    听到这话的江漓原地跳了跳,活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双腿,又将长刀换手,甩了甩因为拿刀而早已发麻的右手,心里暗骂了不知道多少句眼前的两个人,但是想到九州说自己资质不错,他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

    “我就说嘛,我这人读书不行,这练武难道还不行?”江漓一边擦汗一边眯着眼得意地看着顾砚卿,接着说:“九州,你跟砚卿说说。我刚刚的表现如何?是不是日后练刀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九州点了点头,用一副贱贱的嗓音说道:“刚刚五皇子眼睛眨也没眨一下,若是以后和高手交手的话……”

    还未说完,江漓便已经等不及显摆了。

    “怎么样?几成胜负?”江漓依旧得意地看着顾砚卿。

    “若是以后和高手交手的话,必定能知道自己死于何人之手。将来到了地府告状也方便不少。”九州淡然地说。

    “呵。”顾砚卿轻轻一笑,没有说什么。

    江漓脸上则是挂不住了,指着九州说:“什么叫知道自己死于何人之手?什么叫到了地府告状方便?”

    九州则是不慌不忙揉了揉肚子,看了看日头。

    “江先生,这时日也不早了,眼瞅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你这管饭吗?不管我可就走了?”九州看着顾砚卿问道,哪里有什么高手风范。

    一提到吃饭,江漓也来了精神,不再计较九州刚刚说的那些挖苦自己的话,跟着看向顾砚卿问道:“砚卿,是不是该开饭了。都说穷文富武,今晚你可不能亏待我了。”

    顾砚卿摇了摇头,无奈说道:“这个不用担心,一会就送过来了。”

    话音刚落,院落的门便敲响了,一个店小二打扮的男子提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顾砚卿指着正在石桌上摆着佳肴的店小二看向江漓说:“今日是九州第一次教你练刀,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

    江漓点了点头,也连忙说道:“对,对,对。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多了个师傅,这顿拜师宴可不能少了。”

    九州听到这,将刚刚挠了□□的手放在下巴的胡子上捋了捋,看了一眼顾砚卿,说道:“顾先生,若是平常饭食我就吃了。可若是拜师宴,我看还是算了。”

    “九州。你这是干啥啊?”江漓从后面搭着九州的肩膀接着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九州任由江漓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淡然地解释道:“我和顾先生是做买卖,公平交易。谈不上什么师徒之情,收徒弟可不是件好事。多少师傅替徒弟死了的?犯不上。”

    顾砚卿刚要解释,江漓却拍了拍九州的肩膀说道:“啧啧,这话说得我爱听。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说什么拜师宴都是假的。我也没拿你当师傅,都是些客套话而已。其实就是吃个饭,喝个酒,和你套套近乎。”

    顾砚卿只觉得江漓说得有些多了,便想要阻止,就在他刚要开口之时却发现九州的神色与之前相比要自然很多。

    江漓趁着这机会接着说:“你若是走了,我倒是不在乎什么。可我和砚卿这饭吃得就不开心了,心情不好吃美食那就是糟践东西。可惜了。”

    九州摸了摸□□,点了点头,觉得江漓这番话说得极其有道理,江漓这人也非常对自己的胃口。

    “吃饭没问题,可是我还得出去一趟。”九州看了看石桌上的佳肴犯起了难。

    “怎么?难道不合口味?”顾砚卿也看了一眼桌子,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鸡鸭鱼肉还是有的。

    九州指了指桌上的唯一的一壶酒,尴尬地说:“这酒怕是不够喝的。”

    顾砚卿笑着说:“我当是什么呢?那便不用出去了。”

    话音刚落,江漓便冲向厨房,不一会两只手各抱了一个酒坛,冲着九州说道:“桂花酿,保证你没喝过。”

    九州见状笑了起来,大步流行拽着顾砚卿就走向了桌子边坐下。

    三个人推杯换盏了起来。

    “这酒好特殊啊,一股子桂花香气。”九州喝了一口桂花酿赞道。

    江漓则是又给九州倒上了一杯,这才说道:“桂花酿,可不是桂花香气吗?”

    “我在牢里待了五年,还不知道盛京城里竟然出了新酒。可惜了,错过了那么多?”九州说完又是一杯下肚。

    江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什么新酒。我家乡那边盛产桂花,穷人家里头没有什么好粮食酿酒,糙粮酿酒口感太差,于是家家户户便加了桂花。想不到加了桂花后的糙酒却口感醇厚,带着一股子桂花气息。说白了就是差得不能再差的酒了,只不过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罢了。”

    九州听到这点了点头,又喝了一杯酒。

    “糙人喝糙酒,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桂花每逢八月十五中秋时分开,倒是有点思乡之情在里面啊。”九州早年还未进入牢中的时候倒也是听说过五皇子是从民间寻回来的,这才有所感慨道。

    江漓听到这站起身来,毫不避讳地看向落日说道:“砚卿、九州。我有点想家了。”

    顾砚卿也跟着江漓的视线看向夕阳,皱着眉念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及天涯不见家。”

    九州见二人都停下了,也赶忙放下酒杯也看向落日,良久之后说道:“思乡归思乡,这菜再不吃可就凉了。吃饱了不想家这句话我觉得还是值得一试的。”

    江漓一拍桌子,扯着嗓门叫道:“对,九州说得对。这句话太有道理了,比什么狗屁的天涯要好得多。”

    少年郎意气风发,哪来的那么多愁滋味?若是有,那也让它随滚滚江水而去好了。

    趁着酒劲,江漓问道:“九州,这练刀太辛苦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轻松一些?”

    九州也喝得有点多了,红着脸看向江漓,口齿不清地反问:“什么轻松办法?”

    “练刀啊?有没有那种什么我坐在地上,你坐我后面。两只手放在我后背上,‘哗’的一下我就都会了。什么飞檐走壁,什么飞刀离手斩人头颅的?是不是有啊?有的话咱两就别费劲了。”江漓用筷子敲着酒杯,支支吾吾地问。

    “屁!”九州重重地拍了一下江漓的后背,骂骂咧咧道:“你是不是听街边的说书先生说书听多了?哪有这种好事?若是有,当年我早用了,还轮得到你?要想练刀,那就得吃苦。没得什么捷径。”

    江漓听到这,摇起了头。带着哭腔抱怨道:“那也太累了。我这举着刀一站就是一天图啥啊?图知道谁杀的我,好去阎王那告状啊?”

    九州笑了笑,轻轻拍了一下江漓的后背,解释道:“那都是开开玩笑而已,江老弟不必当真。打斗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的刀,一刻也不可松懈,这是最基本的。毕竟若是松懈,对方的刀指不定就从哪出来了,命就一条,当然得倍加小心了。”

    顾砚卿听到这,虽然自己不习武,但也觉得九州这话说得极其有道理。

    “那为什么不练剑呢?锦衣佩剑,仗剑天涯,多气派。这要是让哪家小娘子看见了,还不得追着送香囊锦帕啊?说不定哪个思春的小娘还能将自己贴身的肚兜送过来。”

    江漓显然是喝醉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问出口的时候,对面的顾砚卿正在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自己。

    在自家媳妇面前和人谈论如何勾搭别家小娘子,这江漓恐怕也是活腻了。

    九州挠了挠□□,又将手放在鼻尖闻了闻,赶忙连续吐了几口气说道:“剑?那不是那些纨绔子弟摆谱用的吗?到了战场上没什么用,也就摆摆花架子,一刀一个岂不痛快?”

    “对,花架子。九哥说得对。”江漓趴在桌上跟着喃喃道。

    “砚卿啊,等我做了皇帝。我也要一刀一个。”江漓带着醉腔说道。

    顾砚卿则是看着九州笑着说:“江漓喝多,都说胡话了。先生权当没有听见。”

    九州则是连忙摆了摆手,醉笑道:“什么醉话?哪个皇子不想做皇帝?若是说不想那我倒不信了。我又不是宫里面那个老狐狸的人,你怕什么?不过我倒真想看看这样一个人做皇帝是什么样的?世上不缺雄韬伟略的皇帝,但是真就缺那么一个人情味的皇帝。”

    说罢,九州也趴在了桌子上,死死地昏睡过去了。

    九州这么一趴倒是把江漓给惊醒了,江漓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的顾砚卿傻呵呵地笑着说:

    “砚卿,你那么聪明。如果我以后走了狗屎运做了皇帝,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你做皇后,前朝后宫随你算计,我不怕后院起火。有你在,我放心。嘿嘿。”

    江漓说完这话,一个不注意就滑落到了桌子底下。

    顾砚卿站起身来,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九州和跌落在桌子下的江漓,展颜一笑。

    九州今日起算得上自己人了,这是顾砚卿没想到的。

    顾砚卿将烂醉如泥的江漓扶到床上,看着熟睡的江漓,想起了他先前那番醉话。

    “如果我做皇后,依我的性子,你后宫大抵是不会有完整的妃子了,所以若是你做了皇帝,你还是封我做摄政王好了,才不至于让你江家断了后。”顾砚卿喃喃道。

    就在顾砚卿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江漓一个翻身,右手死死地握住了顾砚卿的右手。

    江漓梦呓道:“不行,我的皇后只能是顾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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