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万事皆有可能
黄诗瑶气得骂人，余光落在凌泽彻身上，见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只有叹气，“你们出去吧，我替王妃检查一下”
把他们赶出去，拿出药箱，把过脉才取出药丸让玄霜服下，幸好她赶得及时，再晚一天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了，取出一排大小不一的银针，手法熟练地在各穴位上刺下去……
整整忙了两个时辰，她一脸疲惫地打开门，见她出来了，凌泽彻忙冲上前问，“怎么样？”
把手里的药方递给他，“按药方上，一天三次熬给她喝吧”
“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则今晚，慢则明天”她好累，赶了两天路还要救人，她打着呵欠说完便去休息了
凌泽彻亲自给玄霜喂完药，静静地趴在她身边，双眼通红看着玄霜惨白的容颜，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他不知道玄霜醒来，怎么跟她解释孩子的事，玄霜会不会恨自己恨父皇？
微弱的烛光下，玄霜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缓缓张开，她仿佛没缓过神，一动不动地躺着
看到她终于醒来，凌泽彻握紧她冰冷的手，柔声问，“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玄霜才眨眨眼，像想到什么，一只手往肚子摸去。
时间像静止一般，悲伤有时候不需要言语，闭上眼任泪水无声无息地流，她失去了什么……，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祖父如此，孩子也如此
见她如此，凌泽彻想开口解释，却挤不出一个安慰的字
两人一夜无眠，次日，黄诗瑶端着药推门进来，见凌泽彻还守在床前，憔悴得无法形容，她忍不住劝，“王爷，你出去休息吧，我要给王妃治疗了”
凌泽彻站起来，心疼地看了玄霜一眼才离开
黄诗瑶见玄霜气色尚好，给她把过脉，虽然脉像还很虚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知道她醒了便开口，“王妃，起来喝药吧”
见没有动静，黄诗瑶在她耳边低语，“你再不起来，我想门外的人是不会去休息的，他已经几夜未眠了”
玄霜的眼皮动了下，慢慢张开眼看到黄诗瑶，她只是动了下眉毛，没有说话
黄诗瑶俯身把她扶起，把药端到她跟前
玄霜伸手接过碗，一口气喝完，目光偷窥了门外一眼，才把碗递给她
静静地躺下闭上眼，一言不发
黄诗瑶知道她身心疲惫，需要休养，便默默地退出去，出门便见凌泽彻站在庭院里
走过去故意把碗端在他面前，好言相劝，“王爷早点休息吧，若你也病倒谁照顾王妃？”
凌泽彻看药碗已空，没有作声，转身离开了
黄诗瑶也看了眼空碗，忍不住替他俩婉惜
连续几日，凌泽彻来的时候，玄霜都闭目不见，即便黄诗瑶负责照看她，也只是在一片寂静中
这日，她端来午饭，轻声喊，“王妃，起来用膳吧”
玄霜慢慢起床，坐到桌前看了眼摆在桌上的鸡肉，没有动筷，问道，“这里是哪里？”
黄诗瑶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了，内心一阵激动，忙回答，“这是当地的医馆，大夫仁慈留我们暂住的”
“麻烦黄姑娘代我请王爷过来用膳”
听到这话，黄诗瑶松口气，这下好了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开心地讲，“王妃稍等，我这就去”
她才出去没多久，凌泽彻便进来了，听玄霜想见他激动不已，缓缓坐在她旁边，见她虽面无表情但脸色已不复之前的苍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你找我”他带着激动问道
玄霜没看他，平静地讲述，“皇上口谕，宁王妃私自离府不守妇道，魅惑王爷乱其心智，不配怀有凌家子嗣”
凌泽彻听了紧握拳头，滑动着喉咙却出不了声
玄霜唇边扯起一丝苦笑，轻轻一句，“我们不会有将来的，和离吧”
“不可能”，凌泽彻深吸一口气，拒绝她的请求，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万事皆有可能”玄霜无神的双目，渐渐变得冷清，“你不是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会被册封世子，结果呢？”
凌泽彻被她这一说，无言以对，连自己孩子都保护不了，他恨自己的无能
“明天，我便回晋安”
“我不允许”，抓住她的手，凌泽彻深情地注视她，江山社稷可以没有他，但他不能没有她
“王爷有什么资格不允许？”用力想抽回被他抓住的手，但是被紧紧握着，她蹙眉面露不悦
他不知道两家是世仇，但现在连他的父皇都明确表示两人不能一起，他这样坚持有什么意义？
“你是抵债嫁给我的，就是我说了算”
“然后呢？”这个理由她已经厌倦了，冷冷问，“王爷还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多久？”
不愿听她说得自己如此卑微，更不许她把两人的感情说得如此不堪，他愠怒，“玩弄？你胡说什么？”
玄霜冷笑，“自我进府，暗中让我服化功散，用我的家族威胁，最后还用孩子留下我，这些不都是王爷玩弄的心计吗？”她的美目盯向他
凌泽彻自知理亏，只好认错，“我当时那样做不过是希望你爱上我，不要离开我”
“爱上你？爱上你的结果是什么？是让你当着群雄面揭发我的父亲真面目时，不要责怪你吗？是当孩子被你父皇逼害时，不会怨恨你吗？”玄霜挣扎着要抽出被他抓住的手，她不禁声泪俱下地控诉
这几天她抛开儿女私情，把这一年的一切都冷静分析过，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真相已经呼之欲出，只是她一直被感情蒙闭了双眼
听她这么一说，凌泽彻心一惊，松开对她的手，声音轻微的颤抖，“你在说什么？”
“听说皇上赐婚你敢抗旨却偏偏执意要娶我？你我根本就素不相识何来这非娶不可的执念？你说以前你见过我，却不敢告诉我你行走江湖时的名字？娶我时你宣称因意外毁容了，你真的毁容了吗？”玄霜此时双眼死死盯着他的脸
“那个山洞只有我跟上官云轩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山洞？你为什么对山洞附近地形如此熟悉？即便这样我都没怀疑你跟上官云轩的联系，直到黄姑娘出现医治我，我才想起江湖上有个人称千面女神医的黄仙女，她易容术独步天下，我记得那次她走之后你才没戴面具的吧，今天你是否应该用真面目见我了？”玄霜把自己这几天所想的问题全部抛给他
“玄霜，我没有玩弄你，对你我由始至终都是真的”，凌泽彻没有否认她的猜测
玄霜没有理会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他，“和离书我已经签字画押了，你自己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