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同样的事
&34;你醒了？&34;她睁眼动了动身体，乐乐的声音传来。
一片漆黑。
依稀能看见乐乐坐在床上的轮廓。
手有点疼。
她抬手，看见一条白色的东西粘在自己手上。
哦，这是打针之后留下的东西。
她去打针了？
她的钱不会看见了吧！
院长知不知道她出去过？
“乐乐，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吗？”
乐乐抿了抿嘴，“我们叫不醒你，就去找院长，院长说你晕过去了，带你去打了针，你睡了整整一天。”
她抬头，发现外面很黑。
这不可能还是她出去的那晚。
“我晕在哪里？”她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答案。
“房门口。”乐乐的声音很平静。
完了，她想，一定被院长发现了。
“他不知道。”乐乐似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我半夜睡不着，发现你不在，出去找了你一圈，回来就发现你晕在门口。”
“他看见你的时候，你在床上。”乐乐的声音有气无力。
她松了口气，“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乐乐的声音又闷又哑，肯定是哭过。
“我只是知道了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乐乐的话让她猛地坐起来，&34;他也对你&34;
做了同样的事。
乐乐的身体晃动，吸了吸鼻子，“我们好可怜啊。”
她和乐乐抱在一起，“我们只要找到她伤害我们的证据，就可以去找警察给他惩罚，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
她们一起看了一晚上月亮。
幸好，还有人跟自己一起可怜。
后来的每一天，她和乐乐都在想办法保存证据，结果发现根本保存不下来。
院长不会把她们打到“要死”这个程度。
她们身上有伤的时候走不动，伤好了之后证据也就消失了。
她们几乎要绝望，直到谷子拿着相机来找她。
有了相机，她就可以拍自己身上的伤，也可以偷偷录下院长打她们的样子。
她们想，只要把相机给警察，院长就会受到惩罚。
这让她和乐乐终于看到了希望，她们每天数着日子，等待着一个月过去。
第31天终于到来。
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也许是雨太大，谷子没有来。
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乐乐不见了。
别愿套上塑料袋，从床底翻出一个谷子给他的玩具灯出去找乐乐。
她找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看见她。
去楼顶看看吧。
她爬上楼。
乐乐正坐在楼顶最边上的矮墙上。
“乐乐，我们回去睡觉吧！”她对着乐乐喊。
乐乐晃着腿对她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她的双腿打颤，一步步靠近乐乐，“你，你在那里站着干嘛？好冷啊，我们走吧。”
乐乐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是很冷，所以，我打算去找个缓和的地方。”
她不敢想乐乐要干什么。
“不要往前走了。”乐乐从来没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过话。
“我刚刚突然发现，死人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不不，你要干嘛。”她朝乐乐跑去。
“记住，是院长推我下去的。”乐乐对她灿烂一笑，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笑笑，我坚持不下去了。
笑笑，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一定知道，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强大。
所以，你留下来送他去受罚。
我啊，就先去找个温暖的地方了。
希望你，以后也不用守着月光，能找到一个有太阳的地方。
她扑到边上的矮墙上，那一瞬间，她甚至听见了骨头插进肉里的声音。
她抖着手将手电筒朝下照去。
满目，都是红色。
“啊！”她捂着嘴不敢大叫，怕吵醒院长，双腿一软，跌到地上。
耳边嗡嗡作响，她张着嘴一口气吸不上来。
抽了几下才吸上空气。
雨水早已打湿了衣服黏在身上重的让她站不起来。
跳下去，会好吗？
她扒着矮墙抖着腿站起。
想学着乐乐的姿势坐在矮墙上。
雨水太多，她手一滑又坐到了地上。
她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对，去找警察。
院长害死了乐乐。
这就是证据。
她哭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疯了一样往外跑。
快点，快点，快点去找人。
上次从孤儿院到警察局用了一个晚上来回。
也就说，她要花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警察局。
雨水打到眼皮上，糊的眼睛睁不开，脚步越来越沉重。
远远看见警局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终于到了。
现在，告诉警察，是院长害了乐乐。
她们就解放了。
她丢掉黏在身上的塑料袋，准备冲进去。
抬头的刹那，浑身僵硬。
是院长。
院长正从里面走出来。
院长为什么会在警察局？
他找警察干什么？
是关于乐乐的事吗？
那她现在如果出现在警察局会有什么后果？
院长一定会吃了她。
她往旁边一跨，钻到一辆车子后面。
喀塔喀塔的脚步声靠近。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试图跟夜色融为一体，一双手搭上她的肩。
血液瞬间凝固。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反应了好长时间才意识到这不是院长的声音。
抬头，是一位打着黄色伞的高个子姐姐。
她身旁的警车被按响，踩水声越来越大。
“我们跟你过去看看。”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
“好，好，辛苦了。”院长很少这么柔声说话。
后面是铁网，旁边是墙，她退无可退。
院长上车的时候一定会看见她。
“呦！”院长似乎被吓到了，“小姑娘站在这里怪吓人的。”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看见，可就在院长从车头走过来的时候，打伞的姐姐转身挡住了她。
“心岸，你爸爸那个事我们管不了，快回去吧啊。”
笑笑猜警察叔叔应该是在跟姐姐说话。
她的名字，叫心安？
“嗯，好。”江心岸敷衍地回答，心想，你们到底能管得着什么？
笑笑蹲在地上吸了一整管子的警车尾气。
车子走远之后，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在躲他们？”江心岸回头问。
笑笑眼前发黑，看不清江心岸的脸。
只知道她很高很高，她一来，头顶的雨被挡住了，身旁的风也不冷了。
她抱着腿在地上不停地哭。
怎么办，院长先找到了警察。
他一定会说乐乐是自己跳下去的。
她做什么都没用了。
她搞砸了一切
江心岸想伸手扶她起来，结果她就不停地开始哭。
她的手悬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34;诶，你别哭啊，你哭什么呀，这么哭很像我欺负你了&34;
笑笑隐隐越越听见姐姐说“欺负”两个字。
她把头从臂弯里抬起来，“你没有欺负我，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呜呜呜”
她很感谢这个姐姐，想对她笑一个，可一看见她的脸眼泪就止不住。
江心岸跺跺脚，蹲下，把伞塞到她手里。
她的手环成个半圆，刚好能圈住伞。
伞在她手里摇摇晃晃却倒不下去。
笑笑看着她的背影止住哭声。
她走了？她走了把伞给我干什么？我怎么还她的伞？
笑笑在原地呆坐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一双脚出现在视线里。
她抬头，是刚刚的那个姐姐。
她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喂，你把自己的朋友推下了楼”
笑笑的脸色瞬间白的发灰。
江心岸本来还觉得这小姑娘可怜，她学的是新闻，很擅长捕捉一些细节。
这个小朋友，应该认识刚刚上车的那个叔叔。
她是这个警局的常客，想知道那位叔叔为什么报警不难。
她本来以为那个叔叔是这个女孩的父亲。
他肯定对女孩不好，女孩才不想回家。
她就帮忙把女孩挡了一下。
刚刚去问才知道，那位叔叔养了几个孤儿。
今天晚上一个女孩把另一个女孩推下楼摔死之后就跑了。
人心邪恶，就连小孩也不例外。
笑笑被问得发懵，脑海里全是乐乐在地板上躺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