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安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她一个劲说着，双手抱着脑袋，眼神十分空洞。
她越说越小声，“是院长，是院长”
江心岸听见笑笑的话，眼睛闪烁着光芒。
正愁找不到新闻完成实践作业，这不眼前就有一个值得挖掘的小新闻。
新闻内容的不管是围绕“女孩坠亡”还是“孤儿院”，都是一个值得讨论的话题。
她连攥写实践报告时，分析这个新闻背后的立意都想好了：人性本恶，要及时约束儿童的行为。
她的裤腿在往下坠。
笑笑扯住她的裤子，“你能帮我找证据吗？”
找证据？
这个新闻更有意思了。
笑笑没想过她会去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
江心岸一进家门，就把所有的刀还有看起来很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锁到了柜子里。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亮的地板和这么大的房间，这么大的床只睡一个人，应该很舒服吧。
笑笑垂着头说：“我不会偷东西的。”
江心岸没理她，拿个干毛巾把她头发沾干，翻出自己最紧身的衣服给她套上。
她帮她脱下一只胳膊，手上的动作停住。
这是一个小姑娘的胳膊吗？
这个女孩的胳膊看起来只有两截手指那么粗。
瘦的她稍微用点力好像就能折断，一条手臂上布满深深浅浅的伤痕。
有紫色的长条淤青，有结痂的伤口，在这些新伤之下还有灰色的旧伤痕迹。
她连忙脱下她的上衣。
这样的伤痕，除了她的脸上，到处都是。
“谁打得你？”江心岸穿衣服的动作轻柔许多。
“院长。”
“你刚刚让我帮你找什么证据？”她问。
笑笑终于等到她问这句话，她该从哪里开始讲起？
就从国王游戏开始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这些事情好像只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江心岸听完故事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爬满了脸。
“你知道，看月亮那晚他在对你做什么吗？”江心岸的声音有点抖。
笑笑垂着眼，“本来不知道。”
“但后来有一天，我看见了一只公狗和母狗。”
她不知道该怎么压下心底的恶心，“我一直不敢问，我也会怀宝宝吗？”
她抬头，眼里的泪水又积攒了一满眼眶，“我一点也不想怀宝宝。”
江心岸没有回答，却一把抱住了她，“不会的，不会的，不用害怕。”
她的怀里好暖。
书里总说妈妈的怀抱是最温暖的。
书上说得不对。
心安的怀抱才是最温暖的。
她的脑子里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心安的名字起的真好。
心安能让人安心。
她以后也要取一个好名字。
“真搞笑，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叫你们去找证据啊！”江心岸就知道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这些人居然说要有证据证明笑笑受到伤害才能报警。
“这些伤还不都证明吗？”江心岸就差蹦上桌子去跟他们理论。
“院长跟我们说过，她总是欺负其他人，院长管不住，就用同样的手段管教了她。”
警方在赵有光报警的时候就找他了解过笑笑的情况。
他说笑笑常常趁他不注意欺负其他小朋友。
他们去孤儿院的时候，问其他孩子院长说得是不是真的。
其他孩子都点头，表情又害怕又小心，可见是被笑笑欺负的多惨。
那院长也是个心善的人，一个人陪着这七个小孩，还说那摔死的姑娘说不定跟笑笑无关，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说找到笑笑之后联系他，他带回去教育。
这姑娘身上的伤，估计就是赵院长“教育”的手段之一。
涉及到小孩子的事，他们最不愿意掺和。
浪费时间还不能算不了多少功绩，能私下解决的，他们就不会搬到台面上来。
赵院长这个事，他说私下解决，那他们就不掺和了。
他们跟江心岸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姑娘也不容易，好心提醒，“你也别掺和这事，要是能找到证据，这姑娘已经在少管所了。”
“我可以直接去少管所吗？”笑笑问。
不管是哪个地方，都比“孤儿院”要好听。
警察听到她这句话，张着嘴讲不出话。
这丫头，不是一般的奇怪。
“行了，别闹了，我通知赵有光了，他应该快到了。”
原来院长的名字叫赵有光。
笑笑在心里吐槽：不知道谁给他取的名字，和他一点也不配。
院长从而门口急匆匆跑进来，“哎呀，你说说你，跑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担心了一晚上。”
院长的语气很无奈，谁听了都觉得他是真心对待笑笑。
他把笑笑牵走。
笑笑手腕疼得像要断掉，这次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是带着任务回去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江心岸。
江心岸的眼神充满鼓励：按我们说的那样，去收集证据。我会在你身后。
江心岸本来就没想着要靠警察。
作为预备新闻人，资料当然要掌握一手的。
笑笑回家的穿着跟来时没什么不同。
没有人会注意到那身充满泥泞的衣服上，有颗被换过的纽扣。
“砰——”
木凳砸在别愿脚上。
她常常想，一定是脚太累了，所以才会格外脆弱。
浑身上下所有的地方，只有脚上的磕磕碰碰会让人瞬间疼出眼泪。
“你去哪了？”院长扯住她的头发往后拽，“长本事了啊！”
笑笑嘴角扯出笑容，“不跑也等着被你逼死吗？”
一巴掌扇在脸上烧的疼，她觉得越发兴奋。
她吊着头，喉咙被撕扯着，“乐乐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
院长的脚踢到腰间，皮鞋头很硬，好像比骨头还硬。
拳头落到身上，她没有侧身蜷缩。
她抱住头蜷着腿，闭眼咬牙坚持着。
耳边的哭声为她唱着战歌。
快了，再坚持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