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事
手机铃声急促。
是张应虎。
“砸完了？”别愿算着时间，估计差不多该砸店了。
对面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激动，“愿呐，不对！愿姐。”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愿姐！”
“谢谢愿姐！”
电话那头不止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别愿皱着眉把手机拿远，才不至于刺到耳膜。
“钱不少啊。”别愿想着估计是钱到手了才这么高兴。
要是别愿在他面前，张应虎说不定得当场磕一个，“是啊，钱不少，第一次没干活还拿了这么多钱。”
“什么？没干活？”别愿这才搞清楚状况。
意思是他们没砸店还拿到了钱？
“啊，这不是你的手笔吗？”张应虎惊讶。
“对方刚刚急急忙忙打电话过来，一个劲的说别砸别砸，付的定金也不要了，我们还以为是你干了什么呢。”
没人砸店，这是个好事。
可这好事是怎么来的呢？
她向来反感一些突如其来的好事，这总让她觉得慌张。
她习惯了付出很多努力之后再得到一些明确的回报。
任何额外的获得都会让她觉得慌张。
与此同时，手机里弹出社交软件的热搜推送。
“zz竹筒奶茶发霉＃”
“＃zz竹筒奶茶冰里冻蟑螂”
“zz竹筒奶茶 智商税＃”
zz竹筒奶茶，是康羽飞最大的产业。
别愿眸光闪烁，疑惑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余光瞥到一道黑影，手指在屏幕上猛地顿住，偏头看去。
字不闻正僵硬的朝楼上走去。
“你醒了？”
没人应答。
别愿一轻一重地朝字不闻走去。
他走的不快，别愿很快站到他面前，可他上楼的脚步不止。
别愿连忙闪开给他让路。
“你……”她这才发现，字不闻的眼睛没有聚焦。
是梦游？
别愿没上过二楼，不知道二楼的布局，又怕吓到字不闻，一直没开灯。
她打开手机灯跟着字不闻，借着手上的灯光能推断出二楼的陈列。
这应该是字不闻的酒室。
一上楼就是一个长方形的实木桌，桌上有近百个白酒杯。
桌子两侧酒柜多的照不到尽头。
字不闻对这里很熟悉，很快穿好了白色长袍，坐到品酒桌前。
他熟练地倒一杯酒，举在面前停滞片刻，又将酒杯凑到鼻子前，最后将一口酒含在嘴里，大概十秒后吞下，紧接着在手边的纸上写些什么。
又拿起新的一杯酒。
放在面前，看，闻，喝，这次他没有咽下，而是吐在一旁的桶里。
在纸上写下什么……不断重复。
字不闻悠悠转醒的时候，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好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眼前黑压压一片。
身旁这软乎乎的手感是什么东西？
坐起来，按开灯，灯亮得晃眼。
他这才看清身旁躺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粉色毛绒娃娃。
没记错的话，这是别愿房里的东西。
他随意向下一瞥。
那张小床上的床单皱皱巴巴，缩成一团。
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天也是黑的。
一股控制不住的厌恶和恐慌从心底升起。
他厌恶这种不知名的孤独感，厌恶这种不知时间消逝带来的心神不宁。
他走下床，腿脚发软，却难得有种舒适。
某种情绪得以发泄的舒适，又或者是某种情绪得以满足的舒适。
一走出门，视线突然宽阔。
走廊上的呼吸灯缓缓亮起，又慢慢暗下。
伴着一些乒乒乓乓的声音。
他意识到什么。
心中那股不知名的厌烦情绪也突然消失。
好像他也不是很孤独。
还有个人跟他共处同一空间。
别愿在厨房被一锅粥弄得火大。
她已经能自动忽略身后发出的声音。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这已经是字不闻第三次梦游了。
前两次，她总能被吓一大跳。
这次总算是习惯了。
别愿低头看手机头也不抬，嘴上小声嘟囔，“赶紧好起来吧，再不好我真要打120了。”
“这是泡水的饭？”字不闻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愿吓得一激灵。
靠在灶台边，捂着心口迟迟没有动作。
“你、你、你醒了。”别愿脑子宕机，只知道说这句话。
“在做什么？”字不闻带着笑意，探着脑袋朝锅里看。
别愿连忙转身挡住。
她哪里挡得住，字不闻早看得清清楚楚，看到现在的成品，大概能想到这锅粥经历了什么。
应该是做饭的人想做锅粥，结果水放少了，做成了湿润的米饭，再加水，就形成了现在这锅煮成了湿润的烂饭。
“我来吧。”字不闻的声音是别愿不曾听过的温柔。
“不用，我没有煮饭的脑子，但有吃的脑子，在我第一次失败后，我就点了外卖。”
她心不在焉，做的东西也不成样子。
回去一定要多吃点钙片补补脑，遇到字不闻之后不是摔就是犯蠢，最近还总是心悸。
可不能让字不闻觉得她脑子不好使。
“放心吧，饿不着你。”别愿正说着，外卖来了。
她拎着一串东西用胳膊关上门的时候，字不闻却显些窘迫。
他刚刚清楚的听到别愿的碎碎念。
没有人愿意被人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
“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吓到你。”
“吓死了。”别愿肯定的答。
字不闻眼神黯淡几分。
果然吓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