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殉女
无明在赦褚村住了下来，每日依旧为花厌离疗伤，空闲时间便专研心法，自觉体内灵力见长，焦律带着童笑笑和村里的人认识，童笑笑靠着自身的亲和很快就和赦褚村的人打成一片。这天，焦律和童笑笑走在小溪边，童笑笑问道：“焦律大哥，这个村子好大，我本以为是一个小村子，没想到竟能这么大。”
焦律笑道：“妹子，你不知道，这里的人大部分是被仙族遗弃的的人后代，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因为各种原因要去仙族，但是进不去最后留在这里的。”
“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吗？”
焦律点点头，童笑笑又问道：“你说被仙族遗弃的人的后代，那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各族都有各族的相貌特色，仙族则是天生的金发金眼，寿数也很长，但是仙族和其他族结合，生下的小孩就不会是金发金眼，这类人被称为”竽充”，竽充会被驱逐出仙族， 他的仙族亲人会被关进大牢，而他的外族亲人会被仙族追杀，最后头颅就会挂在头轮上。”
童笑笑看着焦律问道：“那焦律大哥你”
“我也不知道，我生下来就是孤儿。但是崖力大哥他是”
等焦律把童笑笑送回屋，这才看见崖力也在屋内，崖力说道：“你来得正好，进来吧。”焦律走进屋内，无明正在为花厌离疗伤，童笑笑立即倒了两杯茶，等无明疗伤完，崖力说道：“无明兄弟，你要求九凝仙丹就是为了救弟妹吗？”
童笑笑见无明愣住，急忙说道：“崖力大哥，这是我的姐姐。”
崖力笑道：“你们两姐妹都很漂亮啊，还没有婚配吧？要是你看上我们这儿的谁，尽管跟我说。”童笑笑笑道：“多谢崖力大哥，笑笑侍奉无明公子，不敢谈及婚配。”
“那有什么，等无明兄弟拿到九凝仙丹，你姐姐醒了，自然有人服侍他，你看上谁不用不好意思。”童笑笑有些尴尬，焦律急忙说道：“大哥，你别老看上谁看上谁的，人家姑娘刚刚来，你就谈这个，搞得别人还以为我们这儿是强抢民女。”
崖力看着焦律说道：“你小子不对劲啊，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笑笑姑娘，我这个兄弟你别看夹头夹脑的，人可好着呢，你要是”
无明打断道：“崖力大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了，正事都差点忘了。有诏令，明天我们进城。”
“好，我去收拾收拾。”说着就走向屋外马车，焦律说道：“无明兄弟，不用驾马车，还要回来的。而且笑笑留在这里更安全。”
无明回道：“那小南怎么办？”
“小南？”
“就是我姐姐，她受了伤，需要无明公子每日疗伤。”
“我们是要去战场，而且你第一次进北昆，小南是进不去的。”
“战场？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去见魁王吗？”
崖力说道：“无明兄弟，你会错意了，还没跟你说，要想见魁王，得要有功绩才行，我们此次是去攻打影仙族的新宁城。”
无明哑然，随后问道：“新宁城在哪儿？要耽搁多长时间？”
“新宁城在东边，有一天路程，至于耽搁多长时间，那就得看什么时候攻下新宁城了。无明兄弟，我不强求你，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
第二日，崖力集结百来人，都骑上马等在无明屋外，童笑笑走出屋说道：“崖力大哥，请等一等，无明公子正在为我姐姐疗伤。”过了约一刻钟，伽班说道：“大哥，再不走，卫将军可要等久了。”崖力看着石屋说道：“再等等，这家伙有些本事。”又过了一刻钟，无明从屋内走出，焦律说道：“无明兄弟，快上马，我们要全速奔行。”一行人骑马奔驰，不一会就看到北昆的城门，巨大的石块堆砌的整整齐齐，正中一个巨大的拱形门，门上写着北昆，城门口有行商的卖艺的乞讨的，无明跟在焦律身后，城门的人看见是崖力笑着说道：“哟，还活着呐。”
“是啊，魁王召见。”崖力头也不回的说道，守城人啐了口痰，“什么东西！”看见无明后说道：“哎哎哎，这人没见过，滚出去。”
“好，若是卫将军问起来，我就说是守城大人不放行。”
“你威胁我？”
“不敢。”
“死猴子，快滚快滚！”
走进城中，大小街道交纵错横，四通八达，香车宝马川流不息，屋舍楼阁鳞次栉比，无明心中惊叹：“北昆比起陇西好繁华，怪不得北昆多年征战仍霸居一方。”一行人在街道缓慢前进，周围人纷纷远离，好似在远离可怕的事物一样。焦律说道：“哼，看这些金发金眼的人，不管看多少次，总是让人恶心。”一行人走到一座府门前，崖力单人进去，无明看见他在大院下跪道：“崖力拜见卫将军。”
一人穿着金甲从里堂走出来，说道：“好，起来吧，人都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
“事不宜迟，那就出发吧，你们去后院拿装备随后东城门集合。”
“是。”崖力退出府门，无明问道：“他是谁？”
“魁仙族的大将军卫正钧。”无明跟着崖力绕着大院快马奔了一刻钟，来到一座小院子，众人轻车熟路的打开院门，进到里面拿起盔甲和兵器，无明看见盔甲和兵器都已残破不堪，忍不住问道：“我们就拿这个去打仗吗？”
伽班回道：“想要好的，自己去战场拿。”一行人拿好武器赶到东门，卫正钧正骑着马等在城门口，看见崖力后策马而去，崖力紧紧跟随其后，行了一天一夜，众人已是累的睁不开眼，却见密密麻麻的帐篷，卫正钧说道：“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攻城！”说罢进入帐篷。
崖力带着众人在大帐旁的空地处生了个大火堆，两人拿出一张大布，找些木棍和石头勉强撑起一个帐篷，不一会儿一士兵送来米饭，众人开始热锅做饭，吃过饭崖力和伽班焦律三人走进帐篷，其余人便就地睡着，无明问道：“我们就这样在这空地睡吗？”
焦律说道：“帐篷都是魁仙族的人住的，这个帐篷都是卫将军赏赐的，只能住三人，无明兄弟，你就忍一忍。”无明坐在地上，又修炼起无名心法，心中只担心花厌离的伤势，看着天上满月，忧忧的说道：“不知道小南怎么样。”第二日天还没亮，无明就听见沉闷的长号声，崖力三人从帐篷里出来。“兄弟们，拿好家伙，跟我走！”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抖擞精神跟着崖力，无明也跟在后面，一行人穿过帐篷，又穿过整整齐齐的军队，无明问道：“他们身上穿的可都是全新的盔甲，拿的也是刚铸好的武器，我们都是要攻打同一片城池，为什么我们的装备如此差？”
军中的一个士兵嘲笑道：“下贱的猴子也配和我们做起比较？”周围顿时发出讪笑。无明强压怒火，想要和那士兵理论，伽班一把扯住无明的手，“现在是在军中，你身为先锋军的一员，我不管你是不是外乡人，都要听从先锋官的指挥。”无明甩开他手，不再言语。一直走到队伍最前列，看见前面有站着一排女子，共有十几个，每人间隔十几米，穿着薄薄的白纱，披头散发。而再往前看就是影仙族的新宁城了。这时长号停止，又响起鼓声，一击一击像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些女子应着鼓声开始跳舞。
无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崖力回道：“她们是殉女，老传统了，你就好好看着吧。”其中一些女子挨个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直到最后一个女子倒下，鼓声也戛然而止，无明正惊愕，身后传来震天高呼，无明一个激灵，焦律呵呵笑道：“无明兄弟，这些女子是仙族军人战死的遗孀，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活着，但是我知道她们若死在战场，她们的孩子便可进入军中带兵打仗，这类人被称为英雄的后人，现在的卫将军就是英雄的后人。”正说着，崖力大喝一声，“冲啊！”众人向着城墙开始冲锋，奔近城门时看见城门外黑压压一片，全是严阵以待的军队，像一张巨口向着自己包来，无明回头看，身后的魁仙族军队仍笔挺挺的站着，一动不动。急忙问道：“喂！崖力大哥！他们没有动啊。”崖力眼神充满杀气，一马当先，无明下意识放慢速度，看着众人杀入敌军，淹没在人群里，敌军也迅速包围自己，胯下马匹被捅到在地，敌军张牙咧口挥刀砍来，无明在人群里穿来自去，只为保身，不下杀手，但身边的人如麦草被割掉搬堆叠倒下，耳里听得全是绝望的惨叫，鼻子吸得也是生涩的腥气，空气弥漫着血气，突然身后杀声大作，魁仙族的军队冲锋而来，城墙上射出满天箭雨，崖力大吼道：“无明，你不是想要见魁王吗？看见那边那个木台上的人没，去杀了他！”
无明转头看去，敌军后方一人拄剑立在一个木台上，无明进退两难，运起雷鸣心法，迅速穿插到木台下，纵身跃上木台，那人先是一惊，随后挥剑砍来，无明摊手弹开刀身，欺身贴上，那人举拳打来，无明左手扣住他手腕，转身到他背后，用力扯动，右手顺势拿住他另一只手腕，将刀抵住他脖子，说道：“快投降！”
“好俊的功夫，如果你肯定效力影仙族，我保你荣华富贵。”
“我不要荣华富贵！”
“那你要什么？”此时众人看见无明挟持住了敌军的大将，魁仙族的士兵士气大涨，一路猛杀，而影仙族的士兵人心惶惶，纷纷败退，这时几十人团团围住无明。
“影仙族有九凝仙丹吗？”
“没有。”
“你快让你的人投降。”
“嘿嘿，办不到。”说着又深吸一口气，怒喊道：“所有人听着，谁敢后退一步，就是丢了影仙族的脸，我们只有战死，绝不投降！”说完脖颈在刀刃上一划，整个人便要摔下去，无明急忙拉住他，翻过他身，只听他说道：“快逃！”影仙族顿时喊杀声冲天，众人向着无明杀来，无明避无可避，拳打脚踢，可众人倒下又站起，两方直杀到天黑，无明只感手脚酸软，魁仙族最终抵挡不住，被打退回驻军地。无明坐在地上休息，卫正钧走过来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无明，他是为了救他的朋友才来北昆，想要求得九凝仙丹。”崖力迅速接过话。
“九凝仙丹。”
无明抬头看着卫正钧，只听他又说道：“你很厉害，但却处处留手，你没杀死的敌人或许下一秒就杀死我方的人，今日你挟持了敌军大将，却没有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反而还使得敌军气势大涨，功过相抵，等明日你再立下功绩，我便向魁王引荐你。”
“我现在需要回赦褚村为我的朋友疗伤。”
“如果你现在回去，那你永远也得不到九凝仙丹。如果你动作快，明日攻下新宁城，那你的朋友会更早得救。”卫正钧说完便离开了。无明转头看了看众人，已经比昨天少了一半，焦律也身中多处刀伤。无明望着满月，心中迷茫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