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拜师
自打幽州诸多城池与慕容王朝失联以来大量北方人口跟随着贵族阶级一同涌入南方，形成了慕容王朝有史以来不多的几次南北汇合。
南方的人们也从逃跑出来的人的口述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瘟疫的强大与恐怖，而其中先进的北方冶金技术也由军队保护的贵族势力带到了技术羸弱的南方。
但原本应该就此崛起的南部诸郡却并未得到多少发展，反而由于双王州州郡在宰相命令下为了防止出现如同十方城一样的事。
担心那些灾民们身上可能会携带着某些恐怖的瘟疫，若开城接纳他们可能会把瘟疫将之送入慕容王朝腹地而拒绝除了北方军队以及贵族阶级以外的逃荒者进入各个州地城池。
任其饿死在沃土麦根堆上，一时间秃鹫遍野食尸，鬣狗竟也敢在白日袭人。
尸体遍地而导致的瘟疫不仅污染了城外的田地和河流也使得州城之内人心惶惶。
自此也成为了除了神皇、慕容王朝、宰相以及神祇的第五方势力逐渐出现并形成的导火索。
而占据西部大片戈壁的神祇们却仿佛沉睡了一般侵略的脚步逐步缓慢并消失了踪迹。
自此西北部的戈壁常年被黑雾笼罩，非大能者不可入内，这些暂且不表还是回到林枫的主线剧情中。
那夜过后林枫也总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代价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宣泄年少轻狂而是要将一腔热血付诸在望不到头的学习中来。
说起来从很小的时候木头都是靠着白幼娘给自己洗澡搓的身子，而他也因此压根不会自己洗澡，后来两人也习惯了这种过程以至于林枫从来不知道洗澡要做些什么。
直到第一晚老夫子狠狠的给木头搓了次体表通红，拎着木头的小麻雀之后他这才茅塞顿开，从此以后也成为了个会自己搓澡的大孩子了。
而沐浴过后自然就是要焚香一番，老夫子早早的就在林枫床边点了根檀香，林枫满脸通红的回到房间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顺着檀香的熏引那些被刻意所掩盖的悲伤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回忆起陪伴自己童年的幼娘姐和傲峰大哥就这样走了自己一开始甚至都没什么感觉，直到现在才如大坝崩堤一般眼泪从泪腺中宣泄出来。
人只有在安全的地方才能像野兽舔舐伤口一样感受到自己的内心的委屈和痛苦，这何尝不是人类保护自身的手段。
懦弱是人类必不可少的情绪但也是要分场合的，否则林枫早就已经死在无数个凄凉的角落了。
而在月光如水的窗边可以看到老夫子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走来走去，宽大的影子给予了少年不少缺失的安全感。
老夫子直等到听见木头细弱的呼噜声以及夹杂着悲伤后的打颤才松了口气缓缓走入正屋殿内，为了林枫能够顺利拜入道统收为弟子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这夜还长着呢。”
老夫子合膝而坐静静思量着。
沐浴焚香后的第二日便是拜师授学。林枫听着屋外风打芭蕉叶的声响敏感的神经强迫着他从梦中惊醒。
洗了把脸后正巧见到老夫子正挺着脊梁坐在中堂之上，一夜未眠的头却不见什么疲惫，容光焕发的对林枫眨了眨眼睛。
中堂高高挂着太上老君扶柳牵牛图，那老君似乎还有意无意的朝着林枫这边扬了扬嘴角，手上的柳枝似乎在招呼着林枫上前来些。
林枫赶忙在厨房寻了些茶具跪着在中堂老夫子前沏了杯热茶，但手法的生疏让这少年也不由有些焦头烂额，到了最后还是有不少茶叶在杯壁上挂着。
林枫不知礼仪地学着江湖上拜兄敬弟的手势跪在地上朝画像连磕七八个响头。
老夫子也无所谓的就欣然接下了林枫递过来的茶水，也不管这沏茶手艺和拜师流程有多么多么不讲究，暗地想着这倒也是符合道统所言无为而有为的理念。
却没等老夫子答话画像上已是浮现出一抹抹青蓝色的道韵在林枫身旁仿若游鱼一般在四周飘荡，审视林枫一圈后竟是不顾林枫身上出现的两股蓬勃的气息慢慢地飘进木头识海内。
“不应该啊，我当年拜师也没这般轻巧吧？难道当年那老头子也是在诓我不成？”
老夫子回过头瞧着画卷仔细的回忆起来过去的往事，想起当年那老头子的严苛和喜怒无常后大腿有些瘙痒。
这才赶忙回过神来拉起还在跪着的木头，而木头此时已是陷入昏迷中去……
“先师，不知帝国此去随遇？”
林枫迷迷糊糊看到那抹金黄色的龙形道韵在说话，似乎在谈论着自己的道路是否正确，帝国是否能够长治久安。
“时也。”
一位布衣夫子下牛来坐在一片草地上笑道。林枫点了点头，这种事谁知道呢？时也命也，一切或许都是天注定好了的。
“何解。”
仿佛早有预料到的，金黄气息没有什么反应。
“破而方立道之使然，非力所可解，非人之所能也。”
这种事很难办的啦，一切都在道法自然之中，还是静静地等待他自己发展就是了。
“何解。”
只听一声响鼻，布衣夫子的青牛不知何时挡在了两人面前。
“安庄子梦谈不知所物，唯吾本心安康，则万物太平，虫鸟自有姻缘何以徐徐迫求？”
世间一切都有自身考究，只要自己过的快乐就足够了，何必去在乎一族的兴盛呢？
“何解。”
“规则之谈起于宇而终于宙，君之道途广而无尽，无尽则忘源也。”
你所掌握的规则之力犹有尽时，并不是唯一的办法，它却让你脱离了物理学的概论将你神化了。
金龙不再言语，反而好似疲惫的瘫软在草地上，把自己修长的身子盘缩在龙椅上不再动弹。
他自然知道自己想通过规则之路威胁除人类外的万物太过虚无，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地内和地外的人类来说都太过于神迹，根本难以追根溯源。
其实是让受到自己恩泽的人们将自己莫名其妙的神化，人们总是在面对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时将其归结为神迹。
而神皇此名号也曾被自己一度拒绝否认，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又接受过来，自己在他人的客观影响下不知不觉已经丢失了主观意志。
神皇希望的是自己的孩子能通过自己研发的科技而变得强大，而不是心存所谓的对于神祇的信仰，做一个把命运交给自然交给神祇的畜牲。
他内心对自己是人类这个种族已经开始排斥而连带着次洪荒神祇的吸引力也在与日俱增，他很清楚属于他的王座在次洪荒已经在人类的信仰下逐渐形成。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孩子到底殖民了多少个星球，有多少数量，一个神祇更是不可能仅凭万万年便可形成。哪天自己称呼自己的孩子为人类的时候又该如何呢？
林识海里两道气息不再言谈又陷入寂静，而那头借神力给林枫的大汉被神皇日夜折磨下对外物已经没有了反应。
布衣夫子只是坐在青牛上一双眼睛仿佛就已经跨越了时空，看着眼前的娃娃是越想越是欣慰。
闭上眼睛后任凭自己和青牛在识海内如空气般随处飘荡，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他，夫子早已返璞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