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臂膀
第二百四十六章臂膀沈琼芝点点头，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你回去和你家里人说，我这边绣坊缺绣娘，吃住全包，每月还另给二两银子。那边不许外头人进去，往后你就安心住在那边，有什么东西也可以自己攒起来，不用怕被家里人搜走。若是有空就来我这边，我教你写字算账，还有怎么管人。”
沈秋兰的脸越发红了，原来九姑早就看穿了她不便说出口的心思。的确，这才是她迫切想离开家的真正原因。往先得来的东西被搜走，她不觉得有什么。可上次茶水点心和蜡烛的事，让她心中难受。那是她九姑给她的东西，不过是些日常用物都保不住，往后若是给了什么重要心爱的东西再被家里人夺去，那可怎么是好？沈琼芝没有一刻耽搁，吃完饭后直接领着沈秋兰去了名下绣坊离裴府最近的一个。这绣坊不算太大，前头是二层楼的待客门面，后面便是绣娘们住的院子，十分清净小巧，和门面隔着一道上锁的门，外人很难闯进去。见是夫人的远房侄女，绣坊管事十分亲切热情，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沈秋兰，让她学到真本事。沈秋兰在看了新卧房后，晕乎乎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样明亮整洁的地方，以后就只属于她一个人了？沈琼芝道：“回去后怎么和家里人说，你可知道？”
沈秋兰重重点头：“九姑放心，若是这个都不知道，也不用在我身上费心了。”
沈琼芝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得空到我这边来坐，不要忘记。”
“嗯！”
在问清楚绣坊的一些规矩后，沈秋兰满怀激动地回了家，头一件事便是把沈琼芝给她的荷包与钱全部给了母亲。她知道舍小取大的道理，该让步的地方就该让步，才有后头的谈判余地。她母亲喜得心花怒放：“乖乖，这可得有三两多银子呢！你那九姑还真是大方，到底是抛费惯了的人。”
沈秋兰趁着母亲高兴，把沈琼芝要她去绣坊的事情说了，并加了自己想好的话。“那绣坊里有很厉害的老绣娘，要是能学到她一半的本事，往后随便做点什么拿出去都能卖几十两银子呢。如此一来咱们家就不会缺钱了，可以给爹和兄弟们买很多书和纸笔，还能请人过来给他们讲书，到时候中秀才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母亲觉得十分有理，慌忙跑去和丈夫说了。沈秋兰的父亲听了后固然满意，可总觉得有一点不太妥当，便把女儿叫了过来。“女子学绣活是好事，将来你夫家知道了也喜欢。只不过我叫你去你九姑那里，是为了和他们家熟悉一些好见你姑父，你要是住在了绣坊，岂不是关系就冷落了？”
沈秋兰道：“九姑吩咐过，平时有空就往她那里去坐，是不会冷落的。反而那绣坊离他们府里近，往后更亲热。”
她父亲点了点头，道：“记得时不时回家。这家里杂事许多，你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其他几个也都不如你勤快麻利。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你也别只顾着自己受用，记得拿回来给家里，方才是我知礼有德的好女儿。”
沈秋兰知道这个家里专指他和兄弟们，微微一顿，乖巧答应了。另一边裴府里，春棠和夏莲见房中无外人，偷偷问沈琼芝为什么要对沈秋兰这么好。沈琼芝道：“都是沈家人，看她可怜还能干，便帮她一把。”
其实，她真正的理由不是这个。沈秋兰这孩子灵透，是个可造之材，若她能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又可靠忠心，沈琼芝便多了一双眼睛和一双脚。虽说裴玉朝让她放心到处去游乐闲逛，可她还有很多不便说出口想做的事。盯着她的眼睛太多，实在是有些麻烦。身为宅内妇人，她能密切接触的也都是些女眷。萧霓月忙碌不定，谢清如另有所图，大嫂二嫂忙于家务事，自家那些侄女外甥女们要么还小要么不机灵，都不是打听消息或帮忙办事的良选。若是扶起来一个自己的人，无论这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总好过完全仰仗别人或闭塞无知，将来也有机会做点什么。沈琼芝莫名有种直觉，沈秋兰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身上的潜力很大。即便事后发现她看错了人也没多大损失，还一直有人陪着解闷，不算亏。忽然，外头赵嬷嬷来了。看到她的神色，沈琼芝便知是之前的事情，让春棠和夏莲先出去。赵嬷嬷见无他人，道：“回夫人，那九街沈家的事咱们已经查过了。那房子原本是安置外室的宅子，因打死了一个奴婢，夜夜冤魂作祟暴毙了几人，把那人的胆子都吓细了。周遭邻居都知道这事，贱卖卖不出去，又怕空着被找替身，便找了阴阳先生看，指定要九街沈老爷那样的八字才压得住，这才便宜了他。”
沈琼芝十分信任裴玉朝手下人打探出来的结果，便放了心：“既然如此，就不用管了。他们家住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可见那冤魂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找不相干的。”
赵嬷嬷道：“若夫人还想知道别的尽管吩咐，无事的话老奴先退下了。”
“嗯，退下吧。”
知道这族亲忽然进京的缘由后，沈琼芝最后一丝顾虑也放下了。希望沈秋兰这个孩子争气一点，不负所望，她自然也绝不会亏待。春棠和夏莲才进来，外头一个婆子又来报：“夫人，定国公府上二小姐来了。”
今儿还真是热闹，接二连三的来人。沈琼芝一听到谢清如的名字就头大，可人来都来了，也不好赶出去。不如索性趁这个机会说清楚。以后她要是愿意来看她，很好；可若只是为了提起那个人，还是不要来了。于是沈琼芝打起精神，带着笑脸迎了出去。在看到谢清如时，沈琼芝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全部卡在了喉咙，变成了另外的话：“谢小姐，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