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硝烟
第二百四十七章硝烟谢清如在人前一直都是恬淡镇静的模样，少见失态之仪。可今天的她却红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连沈琼芝和她说话也都是有些恍惚，半晌才勉强还礼。看到她这样，沈琼芝只得把她带到内室，又遣散旁人，再一次问她到底怎么了。谢清如见只有她们二人，终于不再忍耐，泪珠滚滚落下。她抓住沈琼芝的手，哽咽道：“我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沈琼芝慌忙拿帕子替她拭泪：“发生什么事了？”
谢清如哭着道：“若是输给你，我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输给那样不堪的人！原本我以为他只是睹物思人，没想到竟然动了真心。”
沈琼芝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谢清如继续泣诉：“只因那女人有了身孕，他就想把她待回府做姨娘，还想等生了孩子扶为继室。那府里老太太岂能容忍一个花楼女子做她儿媳，威胁要断绝关系，可他那样一个孝顺的人，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和老太太撕破脸，公然搬到府外同住，并让上下都叫那女人太太…”沈琼芝安慰她：“月老牵线都是闭着眼从来不看人的，想必那女子是他命中注定之人，所以才会如此。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或许你的缘分也在等你呢。”
谢清如抽泣微微一停，看向沈琼芝的表情有些奇怪。沈琼芝被她看得不自在：“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清如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实在受不了他变成这样。自从和那姐儿搅在一起，他整个人都变了，原先那么温和守礼的人竟然不顾孝道和体面，闹成这样子…他是疯了吗？那个女人到底是哪里迷住了他？”
沈琼芝道：“事已至此，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呢。早些看清也好，既然不是一路人，抛开便是。你还年轻，家世好长得好又有才华，想寻个什么样的佳婿不行？”
谢清如用帕子擦去余泪，问：“你听到这事，好像并不惊讶，难道是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沈琼芝道：“我不记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也不感兴趣他的事。只因是你说，我才听着。”
谢清如静默了一会儿，道：“是不是因为我总提他，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沈琼芝道：“我没有不喜欢你。你这么聪明果敢，为了自己想要的不在乎外人目光，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的。”
谢清如勉强笑：“那很好，往后我再也不提他了，只当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咱们就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好友，你看如何？”
沈琼芝笑：“早该这样了。”
谢清如的消息渠道实在是太厉害，或许和他们府里根深蒂固的人脉有关，毕竟是老一代的顶尖勋贵，如今也繁盛着。能有这么一个好友还不牵扯到别的，沈琼芝十分乐意。沈琼芝安抚了谢清如许久，她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告辞离开。夜里裴玉朝回来的时候，问起沈琼芝白天做了什么，她便说了沈秋兰和谢清如来的事。裴玉朝对沈秋兰没什么印象，听到谢清如的名字，笑：“她可是来找你哭诉孙鸿渐的事？”
沈琼芝笑：“还真是，你也收到风声了？”
裴玉朝道：“我今天和他一起喝的酒，他对那外室似乎极为看重，不止一次让我一定要好好护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琼芝心里一咯噔：“你们居然一起喝酒，可是商量姚洪那件事？他开的什么条件？”
裴玉朝轻抚上她的脸：“他说只要我助他扳倒了姚洪，让孙家免于灾难，他便替我解决齐王的事情。”
沈琼芝有些局促，低了头半晌道：“他这人十分狡猾，说的话你不要全信，谁知道是真是假。”
裴玉朝笑：“放心，你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人。”
沈琼芝噗的一笑：“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裴玉朝抱她放在膝上，搂定在怀里，温言道：“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一声。”
沈琼芝有些紧张：“什么事？”
裴玉朝道：“源儿恐怕暂时不能过继到你我膝下了。”
沈琼芝愣住：“为什么？不是，他说过会给我们的，怎么又变卦了？”
裴玉朝安抚她：“这里头也有我的意思在。若是源儿到我们这边来，以他那个多疑的性格怕是不肯信我会尽力。他知道你担心在乎那孩子，只要源儿还在孙府一天，我就一定会保住孙府，这样他也肯安心为我做事。”
沈琼芝的心沉得厉害，眼圈也开始发热。情感上，她无法接受这么危险的做法，可理智告诉她，好好听裴玉朝的安排。那些诡谲危险瞬息万变的命局，以她目前的段位，发出任何声音都是在干扰夫君和孙鸿渐对弈。她要相信他。若是连他都保不住源儿，何况她？沈琼芝点点头，嗯了一声。裴玉朝道：“等姚洪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问出那件你一直想知道的事。”
沈琼芝紧紧抱住了裴玉朝，他则轻拍着她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沈琼芝对裴玉朝说出了自己关于那对姐弟俩的打算。“你觉得这样做可合适？”
裴玉朝道：“本来也是无关紧要的两个孩子，留在你手里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做个面子人情还给他。”
沈琼芝苦笑：“人居然可以这么偏心，明明都是他的骨肉，那两个被狼叼走了也不痛不痒，这个还没出生就记挂着，要你保孩子平安。”
裴玉朝笑：“现在这个肚子里的，未必是他骨肉。”
沈琼芝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裴玉朝道：“眼见着和姚洪开战在即，他忽然有了心爱的女子和孩子，又为了这个和孙府老太太撕破脸，你不觉得有些过于凑巧吗？”
沈琼芝呆住了，半晌道：“可姚洪不像我，他会被这样的伎俩骗到吗？”
裴玉朝道：“这就是孙鸿渐的算计之处了。他知道姚洪和他一样也是多疑之人，恐怕会怀疑他是反其道有意为之。即便只有一分拿不定主意，在最后搏杀的时候也会多一分的侥幸和胜算，就算姚洪没有上当，他也不会因此损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