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翩然

    阿鸳听到芝英的名字，便想到昨天和他的谈话，不知道他的安排是什么，各界多年的安稳已然被打破。他接过如意后，用来维持身子温暖的法术自动取消了，其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如意就叫如意，是一块金子，上面没有寻常可见的莲花，繁杂的花纹，只有一只麻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阿鸳看了一眼如意，便将它收入怀中，对美嫣谢道：“多谢美姨，未织伯伯的嗓子我会想办法治好的。”

    “说起来，这如意也并非是我们家中之物，他是芝陈少时和未织打赌输掉的。阿鸳，如果你见到芝英，就把它还给他吧。”

    阿鸳听了很惊讶，莫非美嫣已经知晓他和芝英见面的事情，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

    他点头应下，仔细查看了未织的脸色、五官及五脏六腑后，就到他自己的研习室中翻阅他多年来收集整理的书籍，尤其是有关神族的法术和各界让人不能说话的咒语，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些对策。

    他在研习室待了很久，却一无所获，关于让人不可以说话的法术有很多，也有破解之法，可是几乎都是几个小时便可以解的。像未织这样，同时并发晕厥、嘴唇鲜红，手指甲变黑，身上马上要变恶臭的，完全没有。

    恶臭，为什么都有恶臭？听美姨的说法，这是神族下的咒，那怎么会和妖怪扯上关系？要知道神族最讨厌的就是臭味，他们会自动屏蔽掉所有产生恶臭的法术，这是他们高高在上的骄傲。

    神族没有体面了么？嘴上声声讨伐芝英，说他与妖怪沦为一体，怎么使出的法术却来自妖怪族。还好藏书中关于妖怪族的还不少。说来奇怪，妖怪族全部都是丑陋、身有恶臭之人，他们对这些法术的天赋远高于别的种族，每一个妖怪都可以被称为天才。所以尽管这些都是“邪”法术，阿鸳也收藏了许多。他擅长的就是转邪归正。

    只是这次的哑术确实奇怪，他翻了几本也没有什么记载，那些来自妖怪族的哑术的效果都是立竿见影，尤其可以让被施术者立刻变臭，绝不会拖上很久的功夫。

    但是只要加上神族的牡丹花，便可以克制法术效果，延缓发作时间，对摧毁心智却极容易。

    阿鸳看到书的最后一页上有一行小字标注。他看了看作者名字，沈翩然，他不认识，如果姓沈，会不会是他的某位祖先还是亲戚。

    这本书是他小时候从湖边的一个小盒子里捡到的，那个时候他一直致力于寻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所以当他发现这个破盒子里有本破法术书时，他毫不犹豫地把它捧回了自己的研习室，毕竟这里某种意义上安全等级更高。他的爷爷为这里下了三重密锁。

    这一页怎么摸上去有点凹凸不平，阿鸳反复摸了摸，除了这一点异样，没有发现别的。他又发现有一行小字，如果有缘，想查看如何化解，请倒回去看书的第一页，注意序号。

    阿鸳记性不差，第一页并没有记载什么破解之法，而是介绍了很多妖怪族自幼研习的法门分类，譬如丑陋组，怪异组，肥胖组，恶臭组等，后面则是细分，有大眼组，小眼组等。

    序号是什么呢？一二三四五六？阿鸳在心中默念一遍，这几个数字自动在他脑海中变成了一首歌，然后重新组合，变成了一个密码643512。

    这密码可以用于何处？这么一个恶臭咒语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的力气来加密？还是说这首歌和这个密码本身就是破解咒语呢？

    阿鸳牢记了几遍，正欲离开，发现那个破盒子上有个小凹槽，是7，阿鸳轻轻念出声，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整个研读室变得幽暗许多，在角落处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男子，他长得十分清秀，低头专心撰写书稿。

    他喃喃道：“如果你看到了我，我们说不定某天真的能够见面，当然现在这不重要，你需要去神界，找到生长在那的牡丹花，不用特定的哪一朵，所以解法不难。我会给你提示的。”说完，这位沈翩然就不见了。

    神界的牡丹花，那遥远的曾经，他们还是神族的一脉时，家中就是种满牡丹，自从被贬为尺族，他们这族很少与牡丹打交道，阿鸳倒是在颜栖家中经常拿来玩，那么去颜栖家采一朵不就好了。似乎真的很简单，问题就是现在他能否和以前一样，顺利去找颜栖。

    不得不说芝英和阿鸳的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深厚，芝英家有阿鸳需要的血契破解之法，这如意治疗他身体的寒症效果也是非常好，一直支撑到他给未织念完咒语之后。未织依旧晕厥，马上要散发的恶臭被及时阻止，一切严重的症状都得到缓解。

    阿鸳的身体又开始一点点地变冷，皮肤上起了霜花，皮肤变得更加的雪白。沈阿爹装作毫不知情地陪他往程妙妙的房间走去，给他递了一件外袍：“你搬去妙妙的房间住了？”

    阿鸳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虚弱地说：“阿爹，我现在身体会觉得特别冷，姐姐的房间离温泉近，比较暖和，所以我先在那住一段时间。”

    沈阿爹没想到阿鸳会如此坦诚，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谈别的事情，干巴巴地说出一句：“需不需要妙妙过来住几天？”她多和你接触你的身体和心情都能变好，他记得芝英是这么说的。

    “不，我最近要帮未织伯伯疗伤，需要去神界一趟，根本会没有时间。还要想办法处理一些芝英的事情，我已经答应他了。如果姐姐过来，我估计也没有时间看她。”阿鸳说完，就进了屋把门关上了。沈阿爹看他站在门口很久都没有动，他猜阿鸳一听程妙妙的名字就难受。

    “阿鸳啊，你……早点睡。”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他也很难受。

    阿鸳自己说要当青蛙的，他一定要把很多的害虫抓出来。他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粉红色，嗅着清淡的熏香，精神了些。

    他坐到书桌前，一步步地梳理芝英阿爹芝陈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后来他还觉得不够，补充了他知道的芝陈生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