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可以不管任何事,但得管她
是夜。
天空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系统将安零送进皇宫就没怎么说话了,任安零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心中突然升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安零快速来到冷宫。
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甚至连残留的血液都被冲刷干净了。
可安零还是能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包括地上湿透了的衣服,散乱地被扔在地上。
她的心沉了沉,大步走入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徒留一片冰凉。
安零点着了蜡烛,微弱的光将不大的屋子照亮,四周无一人。她的目光定定地聚集在不远处床上随意放的一件外衣上,那是之前自己给她裹的,对方竟还留着。
安零嗓音微哑,目光有些阴沉,一遍一遍地叫着系统。
不知道叫了多少声,系统才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安……安宝出事了,我可能要暂时休眠了……”
“先告诉我她在哪儿!”
“被苏…苏木……”
她断断续续地刚说完这几个字,声音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安零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重重地捏了捏脸侧的铜钱,脑中已经在思考无数个结局。
被苏木带走了,他带她干嘛?苏木认识她吗?
难不成是换了目标,准备拿她做实验?
如果是苏木带走的,那血迹和衣服怎么解释?
最差的可能就是,对方是强制带走她的,那些血迹和衣物就是堂溪安挣扎的痕迹。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思索片刻,安零还是打算用自己的职业来算算堂溪安的位置,虽然算不到具体位置,但好歹会有个方向。
可是准备算时却发现自己对堂溪安的了解几近于无,堂溪安的一切信息都是系统提供给她的,她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生辰八字。
想到这儿,安零蓦然笑了一声,低沉的哼笑回荡在狭小的屋内,有些诡谲。
一阵风吹过,本来有些亮度的屋内再次恢复了黑暗。
她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现在唯一可能知道堂溪安去向的可能就是堂溪书衍了,看来,她还得求助司衔月。
翌日一早。
刚刚得到不准确消息的采怜没有惊扰还在治疗昏睡中的司衔月,一个人提着食盒来到了冷宫,神色匆匆,目光四处打量,看到院内被泥土沾染的泛红衣物后,顿时红了眼眶。
还没等她怎么伤心,风一般的残影朝她冲了过来,顿时,一把尖锐的匕首抵在了她脖颈之处,采怜浑身一抖,顿时哭不出来了。
鼻尖传来阵阵熟悉的冷香,采怜隐隐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没等她细想,箍住她肩膀的手便蓦然松了力气,沙哑地不成样子的嗓音响起:“堂溪安呢?”
采怜转身,看到风尘仆仆眉眼间略显疲惫的安零,顿时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涩,可还没等她真正哭出来,安零便打断了她:“先别哭,把你知道的说说。”
她眼中含着化不开的浓稠墨色,阴戾地好像变了个人一般,采怜将哭声一憋,开了口:“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昨天私自将长公主放出来的婢女被杖责五十大板后当夜便没了,我知道长公主与四皇子不对付,便想来看看,却……”
她的目光放在了地上被血染红的衣物上,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司衔月呢?”
“苏御医回来了,我家小姐自从吃了药之后便一直昏睡,我一直在旁侍候,实在是……”她说着说着,垂下头自责起来。
原来如此。
安零垂着眸子,是她来迟了些。
忘了还有堂溪南雅这个难搞的。
“不过我会尽力打听消息的,您放心,一有消息我一定会立刻通知您的!!”采怜抹了把眼泪,信誓旦旦地说完转身便跑走了。
安零看着对方的背影,此刻也完全没了办法。
苏木不好对付,连堂溪书衍都对他有三分忌惮,倘若他真的把目标转移到了堂溪安身上,那安零找到堂溪安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带她离开这里。
至于其他事情,她不会管,也管不了。
……
而此刻的堂溪安,经历了一晚上的药浴,在次日中午才悠悠转醒。
她醒来时,入眼的是串串晶莹剔透的珠帘,叮当作响,如同玉石落盘,让她多了几分不真实。
还活着……
堂溪安有些无力地垂下眼皮,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照的屋子很亮堂,这是一个极其整洁豪华的房间。
堂溪安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住这种屋子,记得第一次时,也是九死一生后。
这次,还会是他吗?
堂溪安动了动胳膊,身上的疼痛依然存在,她全身上下都被白布包的严严实实,包括自己的脸。
一个圆脸大眼睛的侍女拨开珠帘,猛地凑上来:“您醒啦?先不要乱动,您得先静养,等再过一日吧,苏御医妙手回春,药浴再进行三四日身上就该结痂了。”
“不过放心吧,以苏御医的医术,定不会让您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上留疤的!”
她声音清脆明媚,听起来倒也不觉得吵,堂溪安在脑中寻找残留的记忆,却找不到一点儿关于救她之人的记忆。
但她也懒得问,反正总会知道的。
……
下午,醒来的司衔月得知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差点再次犯病,可理智告诉她现在必须找到堂溪安的下落。
不仅仅是为了堂溪安的安全,还是为了她自己。
于是她再次找到了堂溪书衍。
皇帝再亲民,寻常人也都会怕,可她不怕,并非是恃宠而骄,而是她压根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而堂溪书衍的御书房,也从来只允许她一个女人进。
“堂溪安呢?”
司衔月一来便进入主题,她唇色发白,眼神含着质问,完全没了平时那副温婉的模样。
堂溪书衍闻言,笔尖一顿,随即将毛笔放下,抬眸看向司衔月,无声的压迫感蔓延开来。
突然,堂溪书衍唇边绽开了一个温柔宠溺的笑,话不对题地问道:“身子刚好些,怎么不穿厚点,若是着凉了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