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别有用心的帮助吧
司衔月盯着他,没说话,一种无声的较量在空气中蔓延。
堂溪书衍靠在椅背上,表情懒懒散散的,含着抹温和的笑:“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堂溪安为何独得月儿你的青睐,是因为他这个人,还是因为些别的?”
司衔月垂眸,遮下了微动的眸色,她声线平稳:“他从小出生在冷宫,受尽了欺凌,我无家可归,背负了一世骂名,本质上,我们也差不多,所以我只想尽我所能地帮帮他。况且,你也并不阻止不是吗?”
堂溪书衍闷笑了两声,站起身来,走到司衔月身边,声音很是轻柔:“你还真是让孤无可奈何,明知道什么话会让孤不开心,却还是要去说。”
他低头,柔和的声线中暗含威压:“是孤没有给月儿想要的吗?这里不是月儿的家吗?如今谁又能给你脸色,谁又能欺辱你呢?”
堂溪书衍自上位以来后宫一直空置,因此事被不少大臣催过,他只许过一人皇后之位,这人还是前朝谋逆之女。
先不论多少人反对,光是留司衔月一条命都足以让众人不满了。
而他,也第一次遭到了拒绝。
司衔月的气息有些不稳,她知道对方还在计较那件事,没有人会不图回报地做什么事情,尤其是身为帝王的堂溪书衍。
他生气司衔月的不识好歹,也生气他所做的一切司衔月都视若无睹,甚至将自己和堂溪安比较,说出无家可归这四个字。
他也计较司衔月不给他留一丝颜面,明确地指出自己对堂溪安那一点儿几乎不存在的歉意。
一个帝王,不能容忍的实在是太多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司衔月情绪的变化,堂溪书衍态度温和了些,“是孤太纵容你了吗?可是怎么办,孤就是想所有都依你,只要月儿你高兴。”
司衔月面色微变,一种说不上来的反胃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心中的某些疑团好似解开了一般。
她厌恶对方总是一副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的模样,不充盈后宫是为了她,允许她给堂溪安送东西也是为了她,保护苏木是为了她,以保护之名将她锁在皇宫之中也是为了她……
她算什么呢?
算是个人吗?
还是堂溪书衍拿来为自己开脱的挡箭牌?
堂溪书衍走到龙椅旁,将上面随意搭着的一件外披拿了过来,披在了司衔月身上。
随后,他转身再次坐在了椅子之上,嗓音冷淡了许多:“堂溪安已经不在冷宫了,以后也不会回到冷宫了,苏木将他带出去了,在京城的某个宅院,”堂溪书衍拿起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他以后或许会过得不错,应当再不需要你的接济了。”
司衔月猛地抬头,“什么?!”
被苏木带走了……
偏偏是被他……
司衔月不敢往下想。
“在哪个宅院?!”
她立马追问,话语有些生硬。
堂溪书衍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顺畅游走,压根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时候不早了,月儿还是回去休息吧,毕竟刚有些好转的身体,可容不得再作践了。”
司衔月看了他半刻,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从对方嘴里问出些什么,只得转身离开。
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堂溪书衍抬眸看了一眼,眸光流转。
司衔月出了御书房后连忙了回了住处。
堂溪安不见了,她们也不好再擅自出入冷宫了,无奈,只能用信鸽传信给还在冷宫的安零,纸条上只有简单一行字:在京城一处宅内,其余不知。
殊不知,信鸽却被截胡。
一个男人一手抓着信鸽,一手从它脚上扯下绑好的纸条,随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一旁的堂溪书衍。
堂溪书衍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抬眸望向不远处,半笑着问道:“它是要飞哪儿去?”
男人恭敬地回复:“看这方向,应当是冷宫。”
“冷宫……”
月儿,你瞒我的事情,还真不少呢。
……
而另一边的安零还没做什么动作,系统便已经恢复了。
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已经能正常说话了:“我知道安宝在哪里,你先出皇宫!”
安零也没多问,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先确定堂溪安的安全。
她一个翻身越过了冷宫的围墙,快速游走在各个宫苑的砖瓦之上。
殊不知,其实自己已经悄然地躲过一劫。
等到堂溪书衍亲自带人来到冷宫时,这里依旧和昨日一般无二,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
安然出了皇宫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适合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昨天事发突然,我也没有时时观测安宝的动向,等我知道时安宝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了。”系统哭唧唧地开口,所以她自己消失的也很突然。
“后来堂溪书衍来了,将那个女疯子拉回去禁足了,他本来还想杀了安宝,但后来苏木救了安宝,还威胁堂溪书衍给安排了一座京城的宅院。”
“现在就在城西的一座宅子里面,他人还挺好的……”系统嘟囔着:“一直在给安宝治疗……”
“是吗?”
安零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眸中杀意凛然。
苏木干的这些事情,说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帮助?怕是别有用心吧。
很快,安零来到了这座府邸,有些奢华又有些古朴的陈旧感。
里面暗的很,几乎可以确定这里面没几个人。
安零顺利地翻墙而入,按照系统的指挥一点点靠近堂溪安所在的房间。
越是靠近,光亮也就越甚。
直到站在门前时,才发现这偌大的府邸,也就这一个房间亮灯,其余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而这个府中统共也只有三个下人,全靠在门口打瞌睡呢。
安零悄无声息地绕到房后,顺着狭小的窗户爬了进去,期间还差点卡在了窗户上,安零有些不爽地轻啧了一声,使了点儿巧劲,顺利进入到房间内。
这房间可比堂溪安之前的破屋子大多了,桌上燃着一支蜡烛,亮光微弱,有些角落还是漆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