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何其恐怖
秦始皇想起了秦国的先祖就是死于与西戎的战争。
【如果在孔子前那些尊奉周礼，接受周朝文化思想洗礼的人，可以称为儒生。那那个时候的儒家，可以我们称其为手拿诗书的武装殖民团。】
北宋，苏轼，苏辙和章惇三个好朋友大眼瞪小眼，三人在等待科举成绩公布时，又来到了酒楼，一边喝酒一边听故事。
经过光幕如神仙一般的操作，他们听懂了武装殖民团的意思。章惇说，“我觉得我们这位后辈可以说得文雅一点，叫武装开荒团就顺耳多了。”
苏轼无语了，他们从楼上稍稍转头，可以清楚看到酒楼下儒生们的骚动。
【在先秦时，儒家和墨家并称为显学。
墨家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一伙有技术有武力的武装团伙。
儒家呢，我们看《孟子·滕文公章句下》里：
“彭更问曰：“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不以泰乎？”】
【孟子的学生彭更问孟子，“老师，我们每次出巡，后面跟着几十辆车，人也有几百号，到诸侯那里又吃又拿，这样好吗？”】
【汉武帝的时候，董仲舒办学招收了一大批学生，他先教一批弟子，再以弟子教其他弟子。这样下来，有些弟子甚至三年都没见过他的面。】
【所以为什么孔子被称为至圣先师呢，就是因为他第一个把教育带入民间。作为大儒的孟子和董仲舒，他的弟子，弟子的弟子，加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利益相连的学术集团。】
【如今的我们都知道，谁掌握了教育，谁就掌握了未来。战国后期的那些著名人物，李悝，吴起，李斯，韩非子，哪个不是出自于儒家。】
李斯低声嘟囔着，“胡说八道，我们法家不也在搞教育吗。让那些官吏的孩子在各地集中学习律法，一个县一次性有几百人可以通过考核，凭啥光说他们儒家掌握了未来。”
只是李斯也知道，这些孩子只学习律法，很难成为治理一国之才。像他与他的同学韩非，哪个不是精通儒道法等多家学说。
【前面我们说过，历史给过法家和道家治理国家的机会。那么，我们不谈军事方面，而从社会面貌层面来看看，在法家和道家的治理下是个什么情况。】
【在贾谊的《治安策》里有这么一段话：
“商君遗礼义，弃仁恩，并心于进取，行之二岁，秦俗日败。故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借父耰锄，虑有德色；毋取箕帚，立而谇语。…………众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壮陵衰，其乱至矣。”】
【说的是商鞅变法后，秦地的习俗日渐败坏。秦法规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所以等秦民孩子长大后，有钱的就分家，没钱的就送孩子去当赘婿。
借农具给父亲，就摆出一脸恩赐的神色。母亲借用一下簸箕扫帚，立马一顿臭骂过去。儿媳抱着孩子喂奶，还跟公公姘居鬼混。婆媳之间一有事就大吵大闹。他们只知道慈爱自己的儿子，贪财图利，已经跟禽兽没什么区别了。而在社会上，人多的欺负人少的，聪明的欺负愚笨的，胆大的欺负胆小的，强壮的欺负弱小的。简直乱到极点。】
【上面所说的，以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都会觉得三观炸裂，你一定觉得这样的社会没救了。然而商鞅变法后，秦国可是逐渐成为最强诸侯国，在一百多年后才灭亡。】
【再来看《荀子·强国篇》中荀子在游历秦国后，应侯问他在秦国所见如何。
荀子说，“秦地百姓质朴，音乐至正，衣着朴实，面对官吏非常驯服，如同上古圣王治下之民。
官吏对百姓威严，而自身谦恭节俭，忠诚守信，处理事情也谨慎而不草率。如同上古圣王时之官吏。
士大夫们，出门就去公家衙门处理政务，出了公家衙门就直接回家。从不结党营私，政务通明。如同上古圣王时的士大夫。
而秦之朝廷，政务井井有条，事情都能得到很快处理，有时候悠闲得看起来像无事可做一般。上古治世也不过如此。”】
【看到这里，你会有疑问，他们说得是同一个国家吗？】
【其实是的。荀子看似在赞美秦国，但最后隐晦的表示了秦国必亡。为何呢？】
【荀子认为，如果以“义”治国，那么可以王天下，义利结合治国，则可以称霸诸侯，如果只是以利治国，就必然会灭亡。】
【利不只是给与利，还有剥夺你的利两重意思。】
【看了贾谊的《治安策》你是不是以为秦国人都不孝顺父母，不赡养父母。其实不是的，因为在秦国，不孝是死罪。】
【在睡虎地秦简中，有一则法律问答：
有一位老人告状说儿子不孝，要求判处死刑。官员询问需要复核吗？上面回答无须，赶紧抓起来治罪。】
【再诸如秦国人都不乱丢垃圾，是因为他们人人都爱护环境吗？显然不是，是因为乱丢垃圾可能会被斩手。】
【那为何秦人会变成“禽兽”之国呢。这就要说说秦人的“告匿”制度。
秦法规定“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者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如果你想活命，那么无论是他人还是兄弟姐妹，亦或者父母儿女，该出卖就一定得出卖，不然就只是多一条枉死鬼罢了。这样的社会，你又可以信任谁，你又可以讲什么仁义道德？
所以刘邦为了逃命，可以将儿子女儿踢下车，这种事在秦人普通百姓看来稀松平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总结一下，秦朝社会遵循一种丛林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之所以社会没有崩溃，是因为秦法把应该道德约束的地方，全交给了法律。而秦人，就如同一群被法律约束的猛兽。】
【试想下当今社会，如果把该道德约束的地方全交给法律，而且都是重罪，这样的社会该何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