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探监
狱卒们像是被塞了许多银钱,探监的人进来之后,他们便撂下一句:“只有半炷香时间!”之后,便识趣的走开了。
“大人怎么落到如此境地”金瑶夕的声音像是故意发出的魅惑,丝丝绵绵勾住了宁翎肆的神经。
相信是个男人看到这张美艳又充满诱惑的脸,本能的反应都是想尝一尝个中滋味,但是理智挣扎着战胜了欲念,宁翎肆往后退了一下,警惕道:“你想怎么样?”
金瑶夕嘴角微扬,坏笑道“大人怎知我没怀好意?”
“我爹再怎么傻,也不可能主动找你结党!”宁翎肆伸出手用力捏住金瑶夕的下巴,凌厉地逼视着对方,“所以你这个疯子胁迫我爹他们还想做什么?”
是的,宁寒毕竟还是姓宁,即便是被贬为庶人,也没有结党谋反的必要。宁寒生性胆小,宁氏得势之时,连站队都尽量往后靠,依这胆子更不可能主动招惹反贼。
金瑶夕没有反抗,顺势就让他那样捏着下巴,仿佛在细细感受对方的手温,“我来取匕首,可你在牢里,我怎么取?”美少年的眸子无辜又暧昧。
宁翎肆半信半疑地放下金瑶夕的下巴,邹起眉头道:“你要劫我出去?”
“不然我来此做什么?杀人灭口想来也无须我出手。”其实金瑶夕完全没有必要冒着危险亲自混进来,很多事情林清玉可以想办法代劳,但自己还是来了,就当作一个稀疏平常的见面吧!
“金瑶夕,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这个疯子是来送死的吗?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金瑶夕目光温柔。
宁翎肆差一点就要掉进这温柔的眼眸里,他也曾问过同样的话,只是那时被囚禁着的人是金瑶夕。
“你金氏复辟,不杀我却要劫走我?”
“看来你已知晓。”金瑶夕一改方才的温柔,深情逐渐冷清,“我需要你助我!”
“你金氏找一个宁氏助你谋反?!”大抵是金瑶夕这个疯子能想出来的招数吧,不知是该嘲笑他的天真,还是该佩服他的自信。
“大人此刻不正是被污蔑关押、家人受难?”金瑶夕带着嘲讽的浅笑,“就连那宣极帝也惨死于同脉人之手!呵呵好一个互相残杀的宁氏!”
“你说什么?!”宁翎肆仿佛被当头棒喝。
“大人也认为宣极帝是死于我手么?”金瑶夕垂下眸子。
“金氏若谋反,宣极帝必然是被除之首选。”润宜死去的一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宁翎肆的眼里带着恨。
“大人,”金瑶夕轻叹:“或许您该想想,宣极帝死去,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大人又是为何被下狱?”
宣极帝的死,本应该出现在林清玉等人的计划里才是合理的,只不过是有人把这种合理的事情提前变成了现实。或许他也早就应该想到,那日薛明逸深受重伤之时,随行士兵皆尽数死去,那么又是谁在故意证实宁翎肆追囚车的事情呢?
如果润宜不是金瑶夕毒杀,那么宣极帝死去、宁平王府分崩离析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摄政王宁言恪!
宁翎肆这几日不得解的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想笑着庆幸宁润宜的死与金瑶夕没有关系,但更想为宁润宜大哭一场,姓宁也好,姓金也罢,这天下并不是非黑即白。你看,都姓宁,但那又怎样?!
“时间快到了!”宁寒提醒了一下,一边谨慎的往外探头继续把风。
正如宁翎肆猜测的那样,宁寒是被金瑶夕等人挟持而来的,原本宁寒是宁死不屈,但是一听说对方要救出宁翎肆,便咬咬牙答应了。朝堂之上,宁翎肆与金瑶夕的种种关联几乎已经将其谋逆之罪坐实,而他就是个被贬为庶人的闲散王爷,被贬之前也无实权,所以只有当儿子封侯之时,门庭若市,现如今儿子下狱了,却墙倒众人推,因为没有世家愿意招惹谋逆的叛贼。
今日呆着这金家子来探望阿肆,相必是在商讨出去的办法,宁寒不愿意将自己牵扯到前朝往事里,他希望这件事赶快结束。
金瑶夕眨了眨眼睛,红唇微翘道:“阿肆,我不逼你我只是想来取匕首的。”
宁翎肆伸手捧住金瑶夕的脸,声音磁性且低沉:“牢里没有匕首,只有宁翎肆。”然后飞快的朝金瑶夕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金瑶夕的双颊立刻像被晕染了绯色。
宁翎肆已经在牢里待好几天了,今日摄政王下令交由刑司库提审。
“侯爷请吧?”来人是焦赞的部下,青回部殿卫伍长之一,丘炎。他带着六名殿卫与四名士兵来押解宁翎肆到刑司库。
“焦赞倒是看得起我,派的人手不少!”宁翎肆冷笑。
“侯爷武功高强,我等自要提防!”丘炎说的倒是不假,宁翎肆自幼与二哥宁稚承一同师承葛秋鸿,据说这位武师是前朝太傅的师兄,两人一文一武,皆为最好。但葛秋鸿后来被谦卓温请去教受谦辰语武艺,宁稚承因为因与谦辰语自□□好,便也一同拜师学武,实际上比起前两人的承师而学,后来加入学习的宁翎肆更像是占便宜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宁翎肆的武艺反而逐渐超越了前两位先学的哥哥们。
宁翎肆被带到了刑司库,堂上毫无意外坐着的是焦赞,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侯爷,哦!不!宁翎肆!终于逮到你了!”焦赞得意的捋了捋短须。
“焦大人高兴的这么明显,很难不让人想象本公子是被你诬陷的。”宁翎肆看到这人笑的有点恶心,忍不住嘲讽一番。
“你血口喷人!”焦赞气的破口大骂,“你分明与那金家子关系非比寻常!你与金氏结党谋逆早有端倪!”
“焦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自己先下定论。”宁翎肆对焦赞那一番话不以为意。
“宁家小公子少年风流,男女之事经历甚多,那金家子与你床帏之事就不必再找人证明了吧!”焦赞向门口的殿卫招了招手。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两名侍卫架着托了进来,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沈掌事。
“那又如何?男人之间也不过是相互驱赶欲望,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宁翎肆不至于昏头到与一个金家人纠缠不清。”宁翎肆的话十分云淡风轻。
“哦?”焦赞半信半疑,虽然他平时并不惯于喜好男风,但当见到金家子那绝色容貌,也无法自拔地沉醉其中,时常忍不住幻想着撕碎这个美人一般的少年。宁翎肆与这等美人长时间相处,如果说一时难以忍耐,也不是不可能。
“焦大人不是也见过那金家子?他为鱼肉,我为刀俎,如此美味的鱼肉躺在刀俎之下,发生点什么事情也算正常吧”宁翎肆竟然将欺辱说的如此合理化,丝毫没有情感之言。不愧是御都世家混子!
只是这宁翎肆好不容易落到了自己手上,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所以你并不承认与那金家子有除此之外的干系?”焦赞继续紧逼。
“本就没有,何来承认?”宁翎肆毫不退让。
焦赞更加讨厌这个宁翎肆了,他的据理力争竟然让自己难以反驳?他是怎么做到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的,想来竟与那当初的金家子如出一辙,要不说他们俩的关系是纯粹的床帏之事,多半是相信这两人必有其他关联!
“今日之审理,本官会禀报于摄政王!”焦赞没有再继续审问,而是命人去库房拿刑具。
片刻后,一名殿卫呈上来一根长长的榆木棍。
焦赞瞥了一眼结实的长棍,不怀好意道:“既然是提审,总要有个提审的样子你说是不是?”
“焦大人,摄政王应该没有给下本公子杖刑的令吧?”好你个公报私仇的焦赞!
“哼!本次提审便是本官说的算,你已死到临头,改变不了虎落平阳的事实!”说着便致着拿着木棍的殿卫,命令道:“宁翎肆不配合审问,给我打二十杖!”
被致使宁翎肆实施杖刑的殿卫怔了一下,这可是原赤云部同志大人,虽然混了点儿,但是也是赤云部殿卫们的主心骨,年少有为的宁翎肆当初还是比较受人尊敬的。此时突然落到此等境地,着实令人叹息,竟有点下不去手。
“你愣着干什么?!没用的废物!”焦赞一把抢过木棍,狠狠的朝宁翎肆挥了过来。
“砰!”只见那木棍竟然飞出了堂外。是被宁翎肆一脚给踹出去的,本来他还想给焦赞来一脚的,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忍住了。
焦赞应该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嚣张的犯人吧,他注意到了宁翎肆差点把另一只脚踹了过来。看来这脚镣还是太松了!必须再给他戴上手撩才行!
其实焦赞也是习武之人,只不过这几年来宁翎肆的武功飞速增长,年纪轻轻便盖过了许多人,包括他。
“你!你胆敢如此忤逆朝廷命官!?”焦赞气的急出了三纲五常。
宁翎肆一脸无所畏惧,“本公子并未见到那杖刑之令,焦大人私自用刑不合理法!况且我踹掉的是木棍,不是大人您。”
焦赞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宁翎肆的道理说的头昏了,“好你个宁翎肆!这次我便放你一码,小心不要让我再抓到你的把柄!”
宁王府墙倒众人推,并不是时局所迫,而是有人起了杀心,此人是谁还未可知,因此他宁翎肆终有一死,相差不了几天,摄政王亲审之后有的是时机整他!想到这,焦赞忍耐着咽下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