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进爵
秋日的夜是裹着寒气而来的，却侵袭不了屋里纠缠动作的人。一人带着恨拉扯，另一人喷着火撕咬，两个更像是敌人之间的较量，金瑶夕唇上的红珠被狠狠掠夺含了去，随着摇晃的力度加大，颤微微着身子显得更加柔弱，在这场较量中显然没有什么胜算，只得用双手紧紧环扯住宁翎肆的腰才不会让自己显得过于失败，充满雾气的眼角微微带泪！
金瑶夕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眼神，哪怕眼角含泪都像是在传递取悦的信号，是这个人太妖孽了，还是他宁翎肆太容易被勾引了？
不得知晓的意乱情迷早已将两个绝世少年淹没掉进云朵里，又飞往天空上
秋意绵绵，连清晨的日光苏醒的都比往日晚了一些。
宁翎肆睁开眼，一双深邃美艳的眼眸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这是做什么？”宁翎肆抬手把那双眸子盖住。
手被拨开，金瑶夕呼着香气道：“大人与金家子厮混在一起，恐怕不好。”
“哪里不好？昨日夜里不好吗？”看着面前的红唇轻启，说话的时候舌尖在齿沿打转，宁翎肆忍不住要再一次去掠夺那美妙的唇舌，但金瑶夕突然往后挪了身子躲了过去。
“昨夜大人可别忘记了承诺。”
宁翎肆突然想到，昏暗里的两人沉浸在摇晃之中，听见金瑶夕断断续续的喘息：“大人可一定要遵守诺言瀛昭塔”
“嗯”
想起来了这个金瑶夕难道是来卖身的吗？！宁翎肆气结扶额。
“大人！”瑾时在门外敲响了房门，他一大早就看到了院子里那匹枣红色的马，那是主子经常骑的烬火，不算是什么名贵的宝马，却好像十分通人性，且能日行千里，两年前二公子从沙场带回来的的时候还只是一匹小马驹，这两年都是小公子在喂养，出任务的时候通常都会用京司殿统一配置的马匹，所以烬火的出场时机并不是很多。但这次主子去了沙场骑的是烬火。
瑾时大概猜到了主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并不是很愿意此时过来敲门，他又不是陈牧之那种没眼力见的人！只是那薛明逸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不得不前来禀报。
宁翎肆被突如其来的打扰惹的烦躁，清了清嗓子，朝着门的方向怒道：“何事叨扰本公子？！”
“主子恕罪！是薛明逸大人已前来王府提人”瑾时的声音有点虚，不太敢说，但还是说了，那薛明逸大人虽然为人义气磊落，但那人有点直性子，从不耽误任务执行，他已等候多时，再等下去说不定会进来捉人。
宁翎肆看了看金瑶夕，一夜的欢愉差点误认为是永恒的眷恋，让人忘却了时间。不是瑾时提醒，几乎已经忘记了赤云部已不属于自己，忘却了金瑶夕是即将被流放的重犯，忘却了宁氏是金氏的弑族宿敌！
记不得自己为何半夜而归
榻上尽是纠缠过后的狼藉，两人一前一后的梳洗过后，来到前院偏厅见到了已等候多时的薛明逸。一身玄色京司殿官服，头发由一根黑色发带高高绑起，浓眉大眼，方脸高鼻，有些敦厚猛壮之感，年纪看起来与谦辰语差不多。
“让同知大人久等了！”宁翎肆一进门就陪笑道。
“着实是久等了！宁兄别来无恙！”薛明逸知晓自己顶了宁翎肆的位置，虽然这位前赤云部同知比自己年纪小了好几岁，况且事出有因，但面对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神情总有些不大自然。
“哪里。”宁翎肆继续寒暄到。
紧接着金瑶夕神色冷清的进了厅，薛明逸被进来的这个少年抓住了视线，少年一身月白装束，青丝微散，一根细细的红绳随意的半绑在脑后，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肤色玉白，略带西域特色的长相，别有一番气质绝尘的艳丽，便猜到此人定是本次流放的之人——前朝金家子。长的甚是超群，只可惜命不好罢！薛明逸心里暗暗叹道。
“宁兄，我等奉命前来押放金家子，今日便是出发之日，”薛明逸没有在意两人的神色，只继续说到，“圣上有令，朝廷重犯金家子已逐日恢复，今日务必将其羁押流放！”
宁翎肆回头看向金瑶夕，这人的表情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是否将要离开，反而神情自若。他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挣脱这枷锁吗？
“喂！你今日就要被流放了！”宁翎肆讨厌金瑶夕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天下最该满不在乎的应该是他宁翎肆才对。
金瑶夕没有理会宁翎肆突如其来的暴躁，而是十分恭敬的向薛明逸微微颔首：“敢问同知大人，何时启程？”
“眼下本就不太平，自然是越快越好！也好早早了了这桩事，以免节外生枝。”薛明逸所说确实不假。
“那就有劳同知大人。”金瑶夕仍旧云淡风轻的姿态，看不出是喜还是悲，不过被流放怎么可能会是喜。
宁翎肆本是有些生气，紧接着一脸错愕，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瀛昭塔威胁自己、在欢愉之中央求自己承诺他自由的那个金瑶夕吗？原来昨夜仅仅是一个混账和一个妖孽的意外之夜而已，今日已与昨夜无关
“小公子！昌喜公公来传旨来了！”宁家沈掌事喜容满面的一路小跑过来，年过半百的沈掌事，仅跑一会儿就开始喘了，“定是定是小公子沙场战功显赫，圣上听闻您已回府，一大早便差人来封赏了！”
“恭喜宁兄！”薛明逸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佩服，宁翎肆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作为，委实是有些天赋的吧。“宁兄尽管去接旨，莫让公公久等，这边也该准备出发了！”
宁翎肆的眼睛从刚才就没离开过金瑶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云淡风轻的难道此人天生媚骨，勾了人之后就跑吗？
“恭喜大人！”金瑶夕恭敬的朝宁翎肆颔首祝贺。
宁翎肆抿紧嘴唇，怒气渐盛，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随着沈掌事出了偏厅。
宁平王府乌泱泱跪倒一片，除了圣旨的主人宁翎肆，还有宁平王宁寒、以及病症好些了的宁稚承、宁王府的家眷侍女小厮们，还有莫小时带领的那一群京司殿们。
昌喜公公双手捧着黄灿灿的圣旨，右手还带夹着拂尘，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仿佛受赏的是自己。的确，一会儿宣完了圣旨，这高门显贵的宁平王府还不得给自己请进去喝一杯好茶，送一些好物？这次的圣上的恩赐可是天大的了！
“宣——宁翎肆接旨！”昌喜公公特意拉高了嗓门，声音更加尖细了，“天赐承运，圣恩福泽——宁翎肆于南岭沙场战功显著，打击南蛮，功不可没，特加封为翼旋候！另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绫罗十匹！”
“谢陛下圣恩！”众人磕头。宁翎肆有些迟疑，但还是领旨谢了恩。
紧接着有小公公、小宫女们依次往院子里送来黄金白银，绫罗绸缎，还有属于翼旋候的官服。
此时，一阵金属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随着脚步的节奏，声音愈发清脆响亮。金瑶夕正戴着脚镣和枷锁，被薛明逸带着的京司殿卫们羁押着一步一步来到前院，他们要出去，必定会经过前院。
宁翎肆加官进爵之时，金瑶夕被锁流放之日，这两件事本无关系，可恰好就是撞在一起了，不由得呈现出这方繁荣那边凄的场面。
路过的薛明逸和京司殿们纷纷抱拳祝贺宁翎肆，场面依然十分喜庆，但金瑶夕的枷锁和脚镣那么沉重，与这边的一片喜闹祥和格格不入。
宁翎肆的目光从他们路过的时候就一直盯在那个人身上，而那个人从院子里直至走出去却始终再没有看向自己，是因为现在羁押他的不是自己，所以根本就失去了指望吗？不过也好，因为宁翎肆压根也没想真正放过金瑶夕。
“奴才恭喜侯爷！陛下命您明日上朝进谏，这官服您得穿好喽！明日呀要注意上朝站在不可随意言语不可”昌喜公公絮絮叨叨叮嘱了一番之后，被宁平王爷迎进了正厅吃茶去了。
宁翎肆立刻跑去马厩，解了烬火的绳，跃身上马一气呵成！烬火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不必扬鞭，便飞奔疾驰而去
“哒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从后面传来。
前方骑马的京司殿卫们勒马回望，金瑶夕正坐在一架囚车上，囚车像是一个简陋的马车，为了避免犯人逃跑，所以四周用玄铁围成网状，前面留一个能打开的门。
金瑶夕身上的枷锁过于沉重，只得在车里闭目养神，感知到车停和渐渐逼近的马蹄声，睁开了眼睛。
“金瑶夕！”宁翎肆的声音，果然一股痞气！
“把门打开！”宁翎肆命令离囚车最近的一名殿卫。那殿卫有些为难的看向薛明逸，薛明逸示意其打开囚车铁门。
囚车门被打开，宁翎肆的脑袋先探了进来，紧接着整个人都蜷缩了进去，捧着被禁锢的金瑶夕的脸，突然温柔到：“我受封了，你还没祝贺我呢。”
金瑶夕微微一笑，道：“恭喜侯爷！”
“你不等我放你自由了么？”
“在等的”金瑶夕的微笑终于有了温度，“但不是现在。”
“等了便好，路上小心。”宁翎肆想一口咬上金瑶夕的唇，想给这个人一个教训，让他不要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还想再等等，虽然不太清楚自己到底再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