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思欲
金瑶夕这么些天住的一直是宁翎肆的房间,此刻正坐在房间里得少年有些寂寥,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镶玉匕首,似乎还能感受到它的主人曾经握着的温度,金瑶夕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房间主人的特有的香味,流转萦绕
许多天了,翎飞苑外的京司殿们依然将这小院守的密不透风,金瑶夕的伤逐渐的在恢复,也许过再两日就会被接管赤云部的薛明逸押放了吧,可这院落的主人仍旧迟迟未归
月朗星稀,大靖沉睡在黑夜的幕帐里。偶有星光点点挂在弯月肩头,印在屋檐上,偷进窗子里,吻上少年的额
突然一个黑影飞越了宁平王府的高墙,悄无声息的翻入翎飞苑内,干净利落的抽出腰间短刀,蹑手蹑脚来到宁翎肆房门前,用短刀一下一下拨开门闩,房门很快被这黑影打开,但当黑影进来的那一刻,其后颈被一把镶玉的匕首尖刃抵住!黑影立刻僵直了身体。
金瑶夕自从十三岁林家灭门后,没有一夜能睡的沉,门闩响动的时候便惊觉醒来。
“你是谁?”金瑶夕并不想惊动院外的京司殿,声音压的很低。
黑影没有回答,突然一个反手将金瑶夕的匕首掰掉并转换到自己手中,转而抵住了金瑶夕的后颈,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此人几乎在一瞬间扭转了刚才的局面,可见其伸手之敏捷,武功之深厚!
黑影迅速观察一了下门外,一片安静,神情仍十分警惕,低吼道:“金瑶夕在哪个房?说了便留你一命!”
来人正是找自己的!
“门外皆是京司殿卫,你伤了我未必逃的出去!”金瑶夕谨慎的与其博弈。
“有刺客!”不知何时,院子外的一名殿卫发现了异样,其他殿卫们立刻冲进院内,小院子里立刻乌泱泱涌进十几名玄色统一着装的人,还有的拿来火把。
“谁敢上前,我就杀了他!”刺客一身黑衣,头发用黑绢布绑住,半张脸用黑布遮盖,只留一双眼睛,单单从那双眼睛里就能让人察觉出十分冷峻的气息。
金瑶夕感觉到手臂被背后的黑影抓的更紧了,后颈似乎已经被匕首的尖刃刺入了一点,火辣辣的痛楚,恍然间想起了某一日自己也是拿着这匕首抵住了宁翎肆的脖颈,稍稍刺入了皮肤,那时有鲜红的血珠悄悄渗出来,竟与那人的俊俏面容相得益彰,连同血珠一样晶莹美妙金瑶夕惊讶于自己的惶神,此刻竟然想起了那个坏胚子!
“此人乃朝廷重犯,早晚皆有一死!你若受人指使搭上性命真是着实的蠢!”说话者是瑾时,他是个反应快的家伙。
“莫非,莫非”刺客的手僵了片刻,将前面被束缚的金瑶夕拉近仔细打量,接着大笑一声道:“哈我不会杀你!”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刺客低头对金瑶夕轻声道:“兰子夕,还记得我吗?”
听见兰子夕这三个字的时候,金瑶夕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这世上还能有谁记得兰子夕的名字师傅张阿伯林家的上上下下!
“你是”金瑶夕张了张嘴,呢喃着“清玉哥哥?”
“我是清玉,但是你的哥哥林清玉已经死了!林家死绝了!呵”林清玉虽然蒙着半张脸,眼里的悲悯、痛苦显而易见。紧接着声音悲愤,到“是你带来了杀戮!可偏偏爹娘他们却让我定要护你!”
“我”金瑶夕想要对林清玉说很多很多,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刺客拿命来!”陈牧之趁林清玉放松警惕,突然大喊一声拔刀而上!
林清玉一把推开金瑶夕,陈牧之劈来的长刀扑了空,还未等下一刀劈来,林清玉已丢掉那把镶玉的匕首,纵身直跃到高墙之上。“我等着你解释一切!”朝着金瑶夕说完这句话,林清玉便迅速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京司殿们早已追了出去,只剩下金瑶夕沉默在原地眼前又浮现了林家被灭门的惨状,自那件事以来,他总是在无数个黑夜里被怒视被嚎叫被拉扯
宁翎肆在沙场清点了他所需要的精兵,五万大军分为的六个纵队不断交替攻打兀图利的城墙,兀图利自是无所畏惧的每每应战,只不过这靖国每次都派区区一万多士兵前来攻打,简直是不自量力,每次那一万多士兵攻打上来之时,兀图利都会派更多甚至五万的兵力前来应战,可每当自己出兵,对方就反方向跑回,等到自己收兵后,对方又有一万多人攻打过来,兀图利只得再次出兵,如此来回交战两三日不停歇,兀图利士兵们皆已精疲力尽,尤其是最后一日,兀图利士兵的萎靡之色十分明显,而宁翎肆这边的士兵们不仅生龙活虎,剩余未动的兵吏更是蓄势待发。此时,另一万精锐正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悍蛇,悄悄潜入兀图利的粮草库。
兀图利焦灼的思索着这两三日的战况,为何那大靖将军每次都只派一万将士前来与我厮杀,实则并未逃到好处,这样做实在可疑!
不好!
“不好了!左大将!”一名小统领大叫着前来,“粮草库遇袭!”
“可恶!”大白天的粮草库竟然被偷袭,简直是奇耻大辱!兀图利怒气冲天,急匆匆赶往军营粮草库,恨不得立刻将偷袭者碾碎。
然而还是来晚了,粮草大部分已被尽数烧毁,只留下一点可怜的边料还冒着烟气,看得出来是刚被人用水浇灭。更让兀图利愤怒的是,看守粮草的士兵们几乎全被斩杀,遍地都是南蛮士兵们的尸首。
“我兀图利发誓一定会为你们报仇!请南蛮国英雄们安息!”这个雄壮的男人展开双臂,做出飞翔的姿势,这是南蛮国为死去的亲人做出的迎送礼,代表归去的灵魂被亲人们送往极乐世界,神圣而珍贵的礼仪。
朝廷内外很快传遍了宁翎肆在南岭沙场的事迹:一个二十岁从未上过战场的少年,凭借过人的智慧和胆识,几乎未费兵卒,打了漂亮的一仗!
宣极帝更是高兴至极,来回的琢磨着该如何封赏宁翎肆呢。他是宁平王府三公子,身为皇上的好兄弟,却没有承爵的资格,那朕便单独给他封个爵吧,等他回朝了就封。
宁翎肆完成了偷袭兀图利这一仗之后,与谦辰语商讨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独自偷偷回了府。
到府中已是深夜,房门被轻轻打开,床榻上的人呼吸均匀,唇珠微翘,月光洒进来,白皙的颈部因为里衣有些宽松而被月光偷偷亲吻出了一片玉色,这比识香楼里的花魁还要美的人儿,此刻竟躺在自己房间的床榻上。宁翎肆不自觉的走上前,伸手抚向躺着的人的脸,柔柔软软的,他还想摸一下这人带有红珠的唇,如果金瑶夕没有一把抓住他手的话。
“大人这是又想轻薄朝廷重犯?”金瑶夕其实在宁翎肆进门时就醒了,只不过来的人的气息太过熟悉,他不需要警惕。此刻已放开宁翎肆,坐了起来。
“听说有刺客夜袭,你没事吧?”宁翎肆起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之后,随意的坐在床边,与金瑶夕相对,却答非所问。
“我若死了,大人是高兴还是难过?”金瑶夕问的语气有些逗弄。
“你希望我是高兴,还是难过?”宁翎肆答的语气更加逗弄。
“我认为大人定会高兴,也会难过。”
“如何说?”
“我是金氏,大人为宁氏,世仇向来你死我活!可是若我死了,宣极帝便无法再用我金氏身份牵制其他势力,大人便会难过。”金瑶夕的深邃的眼眸显现出琢磨不定的神色。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金瑶夕”
金瑶夕在昏暗烛光的映衬下显的柔美含情,眼角似有若无的朦胧,宁翎肆的喉咙无比干燥。“金瑶夕,”
“嗯?”金瑶夕这一抬眸,伴随低声反问,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若有似无撒娇,十分撩人。
宁翎肆□□燥的喉咙折磨的快疯掉了,眼前这个妖孽!
“大人总唤我姓名是何意?”金瑶夕双瞳剪水,顾盼生辉,微微仰头看向宁翎肆,“难道沙场呆的久了,把我当成花楼里的姑娘了?”
“传说金家遗子可比御都花魁还要美上百倍,此人正衣衫不整的坐在我面前,花楼的姑娘可没有这般妩媚”
“听闻大人的意思是”金瑶夕气息湿润,却又略带嘲笑道:“呵可你宁翎肆也终不过是棋子罢了,爱不得也要不得!”
“金瑶夕你!”他说的是自己。
金瑶夕向前靠近,眼角坏笑道:“你不敢承认吧”下一刻,红珠轻启狠狠盖住宁翎肆的唇,气息交织,带着仇伴着恨的亲吻既热烈又强硬,宁翎肆干燥的喉咙似乎终于得到了救赎,甚至还想要更多更多
衣衫尽褪,喘息渐盛,涔涔汗意浸湿了被褥与鬓发,两个少年疯子一般地,用尽全力使自己在另一种欲望世界里得到短暂的解脱
“不如就这样随欲吧!”
不如就这样随欲吧!
“这充满污浊的天地!”
这充满污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