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幼年张之洞

    张锳这回带领官兵剿匪，堪称倾巢而出，志在必得。然而盗匪在暗处，官兵在明处，找了好几天连个照面都没打上，弄得灰头土面，正要打道回府，不成想李宗羲等人提供了重要线索，终于发现了盗匪的踪迹。

    他率队先行回城。晌午时分，王明德带着三十名官兵回城交差。据他汇报，他率队很快就追上了盗匪，与盗匪大战一场，打死打伤十余名盗匪，只有七八名盗匪趁乱逃走了。

    “老兄办事得力，实在是立大功一件，稍后本县致信巡抚贺大人，为老兄请功！”张锳喜笑颜开地说。

    “多谢老爷赏识。”王明德心里也很高兴。

    王明德走后，张锳给贵州巡抚贺长龄写了一封信，汇报了此次剿匪事宜，随后再处理了一阵公事后，眼看天色向晚，便起身离开书房，来到知县衙门的后院。后院是他和家人居住的住所。张锳从道光六年（1826年）派到贵州来做官后，就把家眷带在身边。他到哪里任职，家就随迁到哪里，表示要以此为家，为当地老百姓造福。

    刚进院门，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向他扑来：“爹爹，今天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另一个女子跟在后面，嗔怒说：“你这孩子，就知道吃！”

    孩子是张锳5岁的幼子张之洞，女子是张锳的侧室魏氏。张之洞乳名“官保”，因出生于贵筑县六洞桥住所，取名为“之洞”。他从小禀赋聪慧，深得张锳喜爱。

    朱碧筠贤淑聪颖，擅长琴棋书画，特别擅长弹奏古琴。张之洞还在襁褓之中时，生性爱哭，只有听了母亲朱碧筠的哭声，才能安静下来。张锳感叹地说，这是胎中常听琴瑟之鸣的原因。可惜在张之洞4岁时，她不幸患病早逝。

    朱碧筠去世后，张锳再也没有续弦，将张之洞交给侧室魏氏抚养。魏氏一生未有生育，将张之洞视为己出，悉心养育。

    张锳抱起张之洞，从怀里掏出两个桐子叶粑粑，递给他：“来，吃吧。”

    桐子叶粑粑是贵州特色小吃，以新鲜的桐子叶裹上玉米浆蒸熟而成，香甜软糯，甚为可口，张锳在贵州做官多年，很喜欢当地的特色小吃，每次外出都会买一些回来尝尝。

    等张之洞吃完桐子叶粑粑，张锳让他站好，神色严肃起来，问：“官保，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都做完了。”张之洞回答。

    “今天老师教了什么？”张锳继续问。

    “老师教了《述而》篇前三章。”张之洞说。

    “背给我听听。”张锳说。

    “第一章，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张之洞摇头晃脑地背诵，“第二章，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第三章，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张锳赞许地点点头，又问：“你知道都是什么意思吗？”

    张之洞回答：“老师也讲了。第一章的意思是孔老先生喜爱古代文化，私下里将自己比作彭祖。第二章的意思是我们要默默地记住看到的知识，努力学习而从不满足，不知疲倦地教导别人。第三章的意思是有人不培养品德，不研讨学问，听到了应当做的事却不能马上去做，有错误却不能立即改正，这些很让孔老先生担忧啊。”

    张锳捻着胡须不胜欣喜地勉励道：“好，好！何先生教导有方。官保，你要跟着何先生好好学习，长大成才，为家争光，为国效力。”

    “要得。”张之洞清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