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去成都参加乡试

    六月初六，是陈昆、李宗羲、沈西序3人订下的出发日子。出发前几天，沈西序又遇到一件喜事。在李启云的撮合下，他和陈晓楠的婚约有了重大进展——正式订婚了。

    按照开县传统习俗，在订婚仪式上，男女双方要互相赠送定情之物。沈西序送了未婚妻一把临江香绸扇，自己亲笔用小楷题写的一曲《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注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陈晓楠则送了未婚夫一个自己缝制的香囊，里面装有白芷、菖蒲、藿香、香附、薄荷等香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着实让沈西序有些心猿意马。在清朝，青年男女在洞房花烛夜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不过，沈西序虽然没有见到未婚妻的庐山真面目，可通过这个制作精美的香囊，再通过媒人李启云老师的简单介绍，还是能够想象到妻子窈窕的身影和秀丽的脸庞。

    沈西序带着对未婚妻的思念，和对功名前程的势在必得，出发了。

    蜀道难，难以上青天。这是唐朝诗人李白的喟叹，千百年来音犹在耳。巴蜀大地被秦岭和大巴山所包围，万山重叠，群峰纵横，处处沟壑，自古以来交通极为不便。所幸自唐朝以来，勤劳智慧的秦巴先民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开启了数条连接秦（陕西）巴（四川）之间的通道，人称秦巴古道，极大地改善了巴蜀大地的交通状况。

    陈昆、李宗羲、沈西序此次前往成都，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在行至云阳乘船，经过长江水路到达重庆，再走秦巴古道的四川北道进入成都。一是走陆路，即秦巴古道的延伸线小川北道，经由万县、梁山、大竹、渠县、南充、射洪、三台、中江、金堂而至成都。水路较为舒服，但行程时间较长，不少官宦和游人选择走小川北道，全程只有1300多里，20多天时间可到。陈昆、李宗羲、沈西序3人走的便是小川北道。

    旅途漫漫，劳累辛苦。他们3人雇了一个挑夫，负责挑运行李。沈西序随身带着小厮旺儿，负责照顾他们的起居住行。旺儿十七八岁年龄，生性活泼，一路上说些趣事，逗人发笑，使得旅途不至于太枯燥。

    陈昆一副老持稳重的样子，但他一路行来，并不沉默寡言，变得开朗许多。他向李宗羲、沈西序介绍参加乡试的各种规矩、考场上发生的种种奇闻异事，让两人大开眼界。

    尤其可贵的是，陈昆并不忌讳自己“六战六败”的经历，而是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刚开始落榜，心里确实难过。后来经历得越多，越不当回事了。这次我是陪考，给你们打伴，顺便在成都走访些老朋友，打打秋风。哈哈。”

    “友松先生太谦虚，诸葛亮七擒孟获，也是最后一次才成功的，这次友松先生必定金榜题名、手到擒来。”沈西序抱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