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长老会
悠长的钟声响起。
回荡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和上次的长号声不同，钟声代表着华夏有重要的人物去世了！
虽然不知道去世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去世的人因何去世。
但长安城的居民们依旧走出了家门，他们朝着英灵殿的方向低头，表达自己的哀思。
随即，每个人都收到了一条短信:
“长安城解除戒严，感谢每一位为华夏做出贡献的人。英灵殿。”
……
楚天阔被短信的铃声惊醒。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将屋子烘成一片暖色。
空气中飘浮着微尘，在阳光下纤毫毕现，好像中学同桌脸上柔软的汗毛。
午后的风吹来，微尘惊得乱窜。
窗外跟着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白桦树像一个个卫兵，笔直的守在窗前，繁茂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
楚天阔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秋天已经到了。过不了多久，北冰洋的寒流，就会穿过西伯利亚北边的密林抵达这里。
届时，大雪就会淹没一切。
他看着卧室里熟悉的陈设，闻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他怀着一丝侥幸，试着喊了一声:
“外公！”
可屋子里安静极了，过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回应。
楚天阔这才真的确信，外公真的已经死了！
他起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习惯性往沙发上一靠，电视墙上的的全家福，陨石似的撞进了他的眼睑。
回忆啊，如烟如水，如云如雾。
又仿佛钱塘江的大潮，将他溺在浑浊的水里，怎么也爬不起来。
黑暗窒息，无边无际。
回忆起曾经与外公一起生活的一点一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叮～”
手机又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他擦干眼泪，泪眼朦胧的打开手机，一夜之间竟多了几十条未读信息。
他一一点开短信:
“死鬼，听说你屁股被狗咬了，今晚还能不能来？”
“君临哥，我今天刚做了头发，晚上不见不散。”
“我刚洗完澡，听说维多利亚的秘密刚出了新款，你送我呗。”
……
楚天阔一条条翻看，看着看着，就泪眼朦胧的笑了起来，同时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老家伙穿着牛仔服，嘴里衔着红玫瑰，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斜靠着街边的路灯。
风韵犹存的王寡妇李寡妇张寡妇，或者其他什么寡妇，穿着高开叉旗袍，风情款款的朝他走来。
晚风拂面，高开叉旗袍被掀起，露出寡妇雪白修长的大腿，明艳照人。
老牛仔眉眼一翘，嘴对嘴将红玫瑰送到寡妇嘴里，然后熟练的搂住细腰，两人一路卿卿我我，火急火燎的朝酒店走去……
“老不正经！”楚天阔抹着眼泪说。
他继续往下翻，短信的内容风格突变:
“团长，东亚牧区似乎有情况，昨晚我看到一队神仆在长城脚下出没，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楚啊，回来的时候记得买七条烟，你说过只要我杀十个神仆就送我一条，刚才杀了七十二个！”
“楚君临你个狗日的，老子们在前线杀敌，你狗日的却在长安泡妞，回来把你屁股揍成八瓣！”
“妈卖批的什么时候回来，东亚牧区疯了，他们在大举攻城！”
“团长，没有你不行啊，牧首亲征了，兄弟们死了很多人，你快回来！”
……
数十条战报一样的信息，看得楚天阔触目惊心。他一直以为长城就是一堵墙，黑铁卫靠在长城的女墙上聊天打屁，互相说着荤段子。
他没想到，真实的长城会如此凶险，南方的神国一直都对保留地虎视眈眈，驱使神仆没日没夜的攻打，想要突破这条防线。
他突然内心一动，从这些信息中发现了一丝端倪。
从这些信息接收的时间来看，都集中在寡妇们的信息之后，那个时候楚君临已经回到了长安城。
“外公刚回到长安，南方的神国就开始大举进攻，这是有预谋的一次进攻！”
楚天阔快速浏览，很快就将几十条未读信息读完。
从这些信息反馈的内容来看，东亚牧区在组织了三次进攻后，就自行退了回去，长城防线并未被攻破。
这三次进攻的时间，都集中在英灵殿遭受袭击的时候。
而这个时候，楚君临正在躺在医务室里接受治疗。中亚牧区的牧首，通过他的身体从红海岸边，圣降到了英灵殿。
结合牧首和市长的对话，楚天阔进一步分析得出:
楚君临的死，其实是一种必然。
因为南方的诸神，想要得到那份s级基因样本，在祂们的谋划中，楚君临就是祂们破局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换句话说，诸神早就选中了他。
攻打长城只是一记虚招，借用楚君临的身体，圣降到英灵殿抢夺s级基因样本，才是祂们最终的目的。
想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一股极端的愤怒和仇恨，充斥在楚天阔心头。
“血债，自当要用血来偿还！”
他拨通了市长的电话。
……
英灵殿某个隐秘的地方。
昏暗无风的房间，一支蜡烛孤独的燃烧着。烛火很微弱，像一条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狗，行将就木的与死亡抗争。
在有限的光照范围内，有一张圆桌隐在半明半暗之间，圆桌周围摆放着九把椅子。
椅子上却只坐了八个人。
八个像烛火一样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们穿着清一色考究的黑色西服，胸口的衣领上，都统一佩戴着白色的菊花。
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圆桌中央的烛台，神色庄严，肃穆，像是参加一场葬礼。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让人窒息。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又好似在等人。
果然，门开了。
市长从黑暗中走了进来。
他径直来到圆桌前，坐在那把空着的椅子上。轻轻放下手机，从兜里摸出一支雪茄点燃，随后狠狠吸了一口。
他吐出一个烟圈，“他答应了！”
烟圈在他头顶上方消散，凝固的空气被打破，房间里瞬间热闹了起来。老人们脸上像解冻一样，浮现出明媚的笑意。
“事不宜迟，现在立即通知医学部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