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不是不行
秦樾眉头紧蹙,忍着不适重新躺下,卫生间的门很快打开,池曜身上松散地兜着一件浴袍,敞开的领口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倒也配得上他娱乐圈顶流的头衔。
那张英挺利落的俊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alpha易感期时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还是从他的眼睛里泄露出些许。
随着池曜走近,秦樾似乎还能闻到沐浴露中残留的一点白松香。
“以后你就睡这间卧室。”池曜在距离大床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简短地留下这句话就打算离开。
“等等。”
秦樾伸手想要拉住他,指尖却只是触到那根浴袍带子就胆怯地停下,薄被顺势滑落。
池曜微侧过头,不耐的神色倏地顿住,然后态度软下几分:“还有什么事?”
“你不留下吗?”秦樾的声音还沙哑着,整个人软绵绵的,像沁了蜜糖的水,让原本清冷昳丽的长相多了一丝撩而不知的魅。
“不了。”
池曜敛下眸子,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了。
房门阖上的那一刻,秦樾才轻嗤一声,水光未散的双眼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脆弱可怜的样子。
等浴室里的水汽被抽干,秦樾才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白衬衣,走进去打开淋浴开始清洗。
走廊只亮着两盏壁灯,池曜回三楼主卧时,被楼梯口的东西绊了一下,他低下头,发现是秦樾来别墅时穿的大衣。
灰色的羊绒大衣,质地柔软绵密,一如秦樾的人。
不知是不是成长环境造成的影响,池曜总觉得这玻璃一样的美人,像被磨平棱角的上好臻品,精致、名贵但并没有保藏价值。
池曜本想直接跨过衣服上楼,手指却鬼使神差地勾住衣领,将大衣拎了起来。
alpha敏感的嗅觉还可以闻到上面残留的花香,淡雅舒服,池曜的鼻尖不知不觉地凑近了几分,细细寻觅下发现了其中丝丝勾人的甜。
尚处易感期的alpha不自觉地把衣服攥紧,胸针上的金属纹理刺痛了他的手心。
池曜的视线划过身后紧闭的房门,心下微动,拖在地板上的衣摆终于离开地面,消失在楼梯口零散的光线中。
陈斌辗转反侧到半夜,手机终于传来铃音。
秦樾:?
陈斌赶忙搓了把脸,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始回复消息。
陈斌:大哥,我担心得黑眼圈都出来了,你竟然就回复我一个问号!
秦樾:睡觉。
陈斌一阵无言,但还是恪守经纪人的职责关切道:你怎么样啊?
秦樾:没事。
陈斌哪里能放心,自从上次他酒醒后发现秦樾下巴上的青色指印,再看池曜就总感觉是什么吃人的怪兽:方便接电话吗?
不一会,秦樾的电话打来。
陈斌听到秦樾的声音才勉强松口气。
“没受伤吧?”
秦樾低头看看遮掩不住的痕迹,扯着嘴角道:“没有,我又不是去打架的。”
陈斌尴尬地咳嗽一声:“你们这个,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打架吧。”
“无聊。”秦樾翻了个白眼,再懒得搭理他,“挂了。”
“别呀。”陈斌坏笑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樾揪着可怜的衬衣袖口,声音没有起伏地说:“今天。”
“诶?”陈斌看看手机里的日期,才发现已经是新的一天,可是……
“听说alpha那个要好几天的,池曜是不是不行?没听说紊乱症还会影响功能啊。”
可怜陈斌一个beta,为了自家艺人,还要疯狂补习alpha的生理知识。
秦樾想到池曜临走时的态度,恶趣味地猜测:“别胡说,万一人家只是冷淡呢?”
陈斌大胆发言:“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不够主动?”
“滚。”秦樾气到磨牙,“明明是他技术差!”
……
是夜,两个原本陌生的人躺在各自的房间里,在对方信息素的包裹下,各怀心思地陷入了久违的安睡。
池曜的生物钟一向很准,八点从楼上下来后,发现秦樾竟然在厨房做早餐。
“我煮了黑咖啡。”秦樾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和一杯酸奶放在餐桌上,然后又端出两盘刚做的三明治,见到池曜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池曜记得家里没有这么多食材,于是问道:“这些是哪来的?”
秦樾规矩地站在桌旁,老老实实回答:“我刚才去超市买的。”
秦樾说着解开围裙搭在椅背上,池曜这才看清楚他穿在里面略显宽大的衣服。
白衬衫即使扣住最上面的扣子,也无法遮掩的吻痕,过长的裤腿完全盖住脚踝,但池曜还记得,昨晚那处青筋绷紧的踝骨和玉润的脚趾触感。
“吃饭吧。”
池曜把目光从秦樾身上移开,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苦涩微酸的口感让他清醒了一点。
三明治里面夹了煎蛋和火腿,搭配沙拉酱和几片生菜,池曜吃完竟然罕见地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秦樾见状从厨房又端出一盘:“这个本来是我想带走中午吃的,你吃了吧。”
池曜伸向盘子的手顿住,目含不悦地问:“你要出门?”
“嗯。”秦樾无辜地眨眨眼,小声解释,“我要回住的地方拿点衣服过来,昨晚……有些累,中午不想做饭了。”
池曜似笑非笑道:“累?我怎么没看出来。”
秦樾举着啃了一半的三明治,桃花眼睁得大大的,迷茫道:“什么?”
池曜没有解释,黑沉的眸光盯着秦樾沾了酸奶的嘴角,意有所指地问:“好喝吗?”
“好喝。”秦樾不知危险靠近,一脸天真地询问,“你要尝尝吗?”
池曜一只手撑在桌上,拇指从秦樾的嘴角慢慢抹过。
“味道确实不错。”池曜放下手,中肯地评价道,然后像抱小孩一样把秦樾抱起来。
秦樾喉结微动,身体不由自主地贴上去,不知是不是omega被标记后潜意识的反应。
依赖、服从、乖顺,没有自我,也抛弃了尊严。
极具侵占意味的白松香很快将两人包裹起来,从未合拢的门缝里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没有吃完的三明治掉回盘子里,直到变凉都没有等到它的主人出现。
秦樾在别墅里待了三天,靠营养液度过了alpha的整个易感期。
第四天一早,池曜神清气爽地站在镜子前,一边整理袖口一边道:“我让司机带你回去拿东西。”
“不用了。”秦樾缓慢地从床上挪下来,颤着手帮他把领口抚平,嗓音有些许沙哑地道,“我让经纪人来接我。”
说完他又抬起头,怯生生地问:“可以吗?”
池曜没有立刻回答。
镜子里,秦樾的腺体还肿着,伤口挂着一点未干的血渍,是刚才被池曜咬出来的。
秦樾的表情从雀跃到局促,略显苍白的脸色恹恹的,在强撑的那点精神将要溃散时,终于听到池曜的回答。
“可以。”
秦樾听到答复后眼睛亮了亮,可能是一直喝营养液的缘故,本就小巧的下巴在抬头时显得更加纤细。
他依旧穿着池曜的衬衫,只是这次换成了黑色,空荡荡的衣摆有拽出来的褶皱,扣子也少了两颗,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
两人因为刚才秦樾的主动,姿势很亲密,池曜率先退后一步,从旁边的陈列柜里取出一块手表戴上。
“我让助理带了早餐,换好衣服就下来吧。”
“好。”
秦樾从地毯上捡起裤子,弯腰时露出一截细白,点点深红撞进池曜的眼里。
“我还有事,先走了。”
池曜用舌尖抵住犬齿狠狠磨了两下,在信息素失控前离开了房间。
玄关很快传来关门声。
秦樾确认家里再没有其他人后,干脆裤子也懒得穿,从池曜的卧室回到自己的客房。
他是天色微明时被池曜抱上楼的,失去理智的alpha有明显的筑巢行为,秦樾甚至在意乱情迷的晕眩中,发现了属于自己的那件大衣。
昏睡前,秦樾唯一的想法是,不知道大衣还能不能洗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