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夜与火锅
经过与老黄的激烈讨论，李长思决定北上。
目前他们身处的景洲位于大燕腹地，地理位置倒是不错，地通南北。
因为听人说，北上有个镇北关，雄奇非常，不去看看好像白来一遭似的，因此一人一狗向北而行。
半旬后…
南苇城，景洲第一大城，今日城里迎来了一人一狗两个乞丐。
半旬的跋山涉水，一人一狗早已瘦的不成样子了。
来不及欣赏南苇城的雄伟，一路小跑来到官府发布通告的地方看看自己是不是上了通缉。
在一堆关于寻人寻狗，失物的告示下面。
总算发现了自己的通缉令。
“血手人屠李瘸子，江洋大盗，打死离城捕头胡彪，盗窃金铺，穷凶极恶。落款是离城刑房”
“没错了，没错了”
然后一人一狗看着画像，陷入了沉思。
一个脸有刀疤的大汉，一条威武雄壮的恶狼，这，网图不可信啊。
李长思长呼一口气，随便拉住一个过路的大妈。
指了指告示道：
“你看我们长的像吗”
大妈：“神经病”
……
春雨楼，南苇三大妓院之一，地段不错，车来人往，满楼红袖招。
李长思洗干净了自己满是补丁的长袍。
在春雨楼不远的墙角，挂起了幌子。
写信二文，题字三文。
这生意不就摆开了么，如果今日不开张，那就只能去大户人家门口等接济了。
高情商：接济 低情商：要饭。
“天边小雨大如斗 地上蛤蟆疑似牛。这位客官，你看我这题词如何。”
一个长相憨憨的富商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大字。
伸出大拇指。
“牛逼！”
一连摆了几日的摊，总算解决了基本的饭钱问题，晚上一人一狗便去破庙或者桥洞下将就一晚。
每晚睡前，都会看看系统内的状态，确定自己每天都有进步……
【李长思，年龄：18 寿限30 】
【天赋：铁画银钩lv2 进度9】
【天赋简介：笔力苍劲，每日练字五千，强筋骨，练神魂，升举阳气】
【状态】：残疾
【功法】：凌冬雪lv1 80（剑法）
不悔意lv1 15 （心法）
【称号】：“少年拏云行”：黄品称号，三步内出现敌人，气力大幅度上升。（称号分天地玄黄四品
【异禀】：未开启
【觉醒】：未开启
清晨在卖面的刘姨那叫了碗素面，刘姨的摊子离自己摊子不远，偶尔过来吃个早饭也会多聊两句。
老黄可不爱聊天，捧着李长思给他点的一大碗面，这会正吃的开心呢。
“刘姨，我看你生意不错，为啥不整个铺子。”
刘姨笑了一声：
“小先生，我这小本生意，我看你字写的好，咋不搞个铺子卖卖字画呢，摆什么雅摊。”
李长思讪讪一笑。
“刘姨这话说的，民以食为天，我写几个酸字哪能跟你们比啊。”
两人聊完，热腾腾的素面就着葱花的浓香，下了肚子，身体热腾腾的。
到了丽春院对街，搬上幌子坐等生意。
一道柔弱的声音响起：
“先生可否给我这蒲扇题个雅字。”
李长思抬头，抬了半天才抬起来。
都怪这腿也太长了，长纱下，若隐若现。
突然想起前世的流行词，什么可以玩一年来着…
老黄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好好做生意。
李长思正色一看，看装扮像是对面丽春院的姑娘。
蒲扇做工精致，扇面画着点点梅花，飘逸空灵。
他提笔，落定。
女子收了蒲扇，定睛一看，冲李长思微微欠身后离去。
老黄看着女子留下的一钱碎银子。
轻轻汪了一声（你写了什么人家给这么多）
“没什么，写了句诗罢了。”
老黄翻了个白眼。
……
春雨楼楼畔，一艳丽女子单手撑着脑袋，与一边的少女吩咐了一声。
一会少女便回来了。
“那人给丽梅写了什么。”
少女将蒲扇呈上。
“不似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字写的好，还有几分才华，就是这样的诗，更加乱了那孩子的心罢了。我们这些风尘人，哪有爱风尘的，废话罢了。”
一旁少女闻言开口试探问道：
“那瘸子这般会说，不如叫人给他赶出去。”
“不必了”
……
傍晚李长思的摊头来了一人，汉子双手环抱，拿着一把剑。
“这位先生，我家老板娘说，先生才华不错，想问你愿不愿意做个账房先生。”
李长思眨了眨眼。
“管饭吗”
“管”
“那走着”
？？？
“你不问问我们东家是谁？”
“春雨楼呗”
李长思收了幌子，拄着翠竹做的木杖，腿脚微跛得跟上。
“在下李长思”
“曹天，叫我老曹就行。”
李长思点了点头，暗道一句名字霸气。
春雨楼的东家叫春三娘，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有着与同龄女子不同的成熟与魄力。
给开的条件也不错，包吃包住每月还有二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南苇城一般的巡捕也就二两银子月俸。
这是一步赶上了公务员啊。
一连几日，李长思白天在春雨楼熟悉工作，无非是记账算账，偶尔给姑娘们的蒲扇或者其他小物件上题字。
不过还真让李长思发现一件奇怪的地方。
明明是妓院，却在各方面布置的都十分雅致。
甚至这里的姑娘也大多以清倌人为主，上次找李长思题字的姑娘叫丽梅，就是其中之一。特长是吹的一手好箫。
每晚可没少吹…
与李长思印象中的青楼好像不太一样。
客人也是文人雅士居多，当然附庸风雅的乡绅也不少。
因此完全干那皮肉生意的姑娘并不多。
半旬后，一人一狗完全适应了新环境，连老黄都学会了跟着乐曲晃动身体。
又一夜，
一个个姑娘谈笑间长袖飞舞，迎面走来的依次是红叶、环燕、玉花……
李长思嗑着瓜子，听着小曲。
到底是青楼好啊。
工作之余，福利颇多。
这时，几个身穿劲装的男子拥着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入内。
很明显，那男人地位不一般。
楼中原本听曲的几位常客似乎与那男人相识。
纷纷起身相迎。
台上正是琴箫和鸣。
吹箫的乃是丽梅，另一位弹着古琴的叫红袖。
丽梅一身红色长衫，容貌更是压过红袖一筹。
台下许多人都是冲着丽梅来的。
那位不怒自威的男人似乎也是如此。
李长思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人了，眼光已经不同，看来那个男人对丽梅有点意思啊
再加上那男人身边护卫气息不凡。
想必是入了品的武夫，地位必然不低的吧。
卡嚓，呸，瓜子发霉了。
这时一人幽幽近身开口道：
“那人叫仇锦衣，乃是如今南苇城城主。”
李长思自然知是老板娘，人未至，花香已至，她的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像茶香，淡然却深邃。
“那老板娘还不去相迎。这可是个大客户啊。”
春三娘笑容浅淡道：
“他是来看新妾室的，在你来做工之前，他就在春雨楼看上了丽梅，许了千金为丽梅赎身。”
“好大的手笔！”
李长思咂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家，一个月一两银子就够三口人吃喝，而一金一般可换百两银子。
这千金绝对可以在南苇城买座豪宅了。
“可我看老板娘似乎很舍不得。”
春三娘依靠着护栏慵懒道：
“先生多虑了，千金呢，我打开门做生意的。”
“但是丽梅似乎不想。”李长思突然道。
春三娘没有接话，笑着离去留下一阵香风。
夜里下起了大雨，李长思在自己住处架起了炉子，弄了点新鲜蔬菜和厨房用剩下的各类肉食做起了火锅。
火锅的底味是关键，大蒜生姜加大葱，撒上辣子来点酒。
最后一块大猪油，全部搞里头
小屋很快弥漫起了浓郁的香味。
“老黄，拿水来”
一只大黄狗叼着一盆清水从水井边跑来。
任谁见了也想不通一只黄狗怎么从水井里打的水。
一切准备就绪，李长思刚要下筷子。
“且慢！”
一道身影幽幽出现门口，是老板娘。
于是火锅变成二人一狗。
几人刚下了几筷子。
雨中走来一人，丽梅撑着伞，拎着两壶酒。
来了也不说话，很自然地拍了拍老黄的头。
老黄不情不愿地挪了挪身子。
给腾了个地。
老黄幽幽地看着李长思
李长思摇了摇头
一个在说肉肯定不够吃了。
另一个地意思是你是狗，吃骨头就行了。
一人一狗不在一个频道上。
老板娘与丽梅本就都卸了妆，闻着火锅味跑出来的，因此这会两人也没什么形象。
一口肉再来一口酒，好不快活。
李长思心想，糟了，这两人涮肉太快，急忙疯狂涮肉，一半给了自己一半给老黄。
他抬头看了看老板娘和丽梅，觉得她两不上妆也很好看。
风雨中，一人撑着纸伞快步靠近。
老曹在门口站定，沉声开口道：
“沉龙会也准备好了。”
屋内两位女子依然在锅子里涮肉。
李长思听说这城里有个江湖帮会叫沉龙会，似乎也是这春雨楼背后一大势力，本着不该问的不问，他只顾埋头吃肉。
末了，春三娘随手放了六两银子在桌上。
“三娘，给多了”
“工钱加饭钱，我春三娘最公道不过。”
李长思咧嘴笑了笑，也不推脱了。
当晚，城主府来人了，要迎丽梅进门，来了个管家和几个护卫，一顶简单的花轿。
妾室是不可能八抬大轿的，加上丽梅的出身，更是选在了夜里。
花一般的年纪，冬梅般的姑娘。
李长思穿着伙计的衣服，站在春雨楼外算是给丽梅送行。
轿帘被掀起，丽梅美的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