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陈诗怡
陈诗怡死了。
死在了一处废弃的石桥底下。
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光天化日之下曝尸了两天。
人间疾苦,她去往的是天堂。
她的歌迷如是说。
谣传说她和高层有染,对方老婆知道了发了江湖追杀令,怀疑她不是自杀是被谋杀。又说她被人包养又遗弃,怀了孩子对方还不想负责,自己又用情至深,得不到就想不开。人就做了傻事。
说什么的都有,左右离不开一个情字。
一个事业上升期的女明星最能被人拿来嚼舌头的也就是她感情生活了。
媒体把她所有过往的情史和其所接触过的男人都翻了出来,还是没有给的大众一个交代。
无论是网民如何疯魔猜忌,始终没有个确定的答案,时间久了,成了迷。
再被谈起,就是红过一时,歌儿唱得不错,私人情感迷乱不堪,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既然选择了给人当小,就得安安分分的啊。哪能那么贪心,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诗怡一直都好好的,一直很努力的在唱歌,她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真的不理解。”
“陈诗怡,下辈子寻个爱你的人,别当那个爱情里的小傻瓜了。不值得。”
“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这个世界是没有她在意的人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这一走了之,算是解脱了,要活着的人可怎么活。”
“还怎么活?楼上的你是不知道吗?她和她父母都断绝关系了。都多少年了。你是不是粉啊,这都不知道。”
“其实她的身世很可怜,路人真的不懂。其实我们诗怡一路走来真的不容易。”
“身世可怜就可以强人所难自暴自弃吗?这个世界上可怜人多了去了!都动不动要死要活吗?就是不坚强。起码她还拥有那么多爱她的人,她还能赚那么多钱,如果都像她那样自怜自爱,那我们普通人怎么活?”
“这人可真够毒的,父母不要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要,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恨啊。”
“我觉得,她可能是无望了。”
“要我说,女孩子还是要自尊自爱,哪个经不起诱惑,那就是要倒霉了。特别是娱乐圈里的女孩子,哪有清清白白的啊。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哟。”
“这感情的事儿谁说的准啊,咋就不自尊自爱了?爱一个人有错吗?都是成年人了,她有追求自己理想爱人的权利。做出过激的事情是不对,但是爱一个人爱得可以为了他去死,这难道不是也很感人吗?”
“我的天呐,楼上你的你什么三观啊,你要不要去看看病啊。那叫强扭的瓜不甜,不要自我感动了好吗?还要给你的爱豆搞什么深情人设,真是搞笑。人都挂了,就别立牌坊了ok”
“你说话积点儿德行吧!”
“就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损呢。人都已经没了,就不能让逝者安息吗?”
“还有,什么叫娱乐圈的女孩子就都不清白?咋能一棍子闷死所有人?咋的你看着了?真有意思。真的是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陈诗怡已经死了一年多,偶尔在媒体视频号中还会看到关于她的报道和评论。
喜欢她的人不愿相信她会自杀,对她无感的人从看热闹到唏嘘一场。
世界上的人太多了,这件事儿这一秒是大事儿,下一刻就可能烟消云散。
何况只是死了一个人。
这世界哪天哪分哪秒不死成千上万的人,她陈诗怡没啥特别。
人一死就是一把灰,埋在地下放到坛子里或者扬了它,都是灰一把。
人们对着那把灰纪念那个人。
生前所有贪嗔痴恋爱恨离愁都随了那因为那把灰做了化解。
活人不能与死人计较,再大的恩怨也要灰飞烟灭。
关于陈诗怡,网上拼凑出来的信息也不并不太多,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只知道的是她出生在一个小城,家境尚可,可是自幼父母因为工作关系生下来就把她送去了亲戚家寄养。长到上学的年纪接回家来,才得以父母相认。
城里的父母比乡下的父母要体面,有知识有文化,穿衣打扮也漂亮讲究。把自己也从一个黄毛丫头打扮成了爱讲卫生不说脏话的乖小孩儿。
以前大家都叫她野孩子。
野孩子在新家扎了根,这本来就是她的家,她只是晚了一步回家而已。
别人家的孩子也会被送去外公外婆家或者爷爷奶奶家,该回家的时候自己而然回去就是了。看着好像也称不上多么太过离谱的事。
差别就在,陈诗怡不爱自己的这个家,她不爱自己的父母。
她强烈的感到父母也对她冷冷的,尤其是母亲。她在家里尽量像个透明人一样。
轻手轻脚的走路,妈妈嘲笑她像个小偷。吃起零食来妈妈说她偷吃。甚至她学着尽量轻松一些和父母对话的时候,她以为的幽默让妈妈说成是挑拨离间。
她很想大声吼回去:“就你们的感情,还用我挑拨离间吗?什么是挑拨离间,你为什么要跟自己的孩子,一个小孩儿,说这些?”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妈妈,会对自己的女儿有这么大的敌意?”
“为什么要用你们大人浑浊的眼光来评判一个孩子无意的一句玩笑?”
她真的很想吼出自己的不满,但是她不敢。
妈妈会打她,妈妈只要不开心就会骂她,甚至动手。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翻脸,然后变得凶狠。她的脸细长,只要她一生气,那张脸就好像又长了几分。一张脸是黑的。那是陈诗怡印象里妈妈最常有的样子。
她笑得时候不多,她的笑也让她害怕,甚至她觉得母亲的笑有一种丑陋在。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厌恶透了自己的母亲,不然,哪有一个孩子会说自己的母亲笑起来很丑很吓人呢。
爸爸倒是没有说过她什么,他不是对她疼爱纵容,他是压根儿不管。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几岁。
每每想到围着一圈人,每个家长都能对自己孩子的一些习惯如数家珍,而自己的爸爸居然还要问自己多大的时候。她觉得尴尬难堪和难过。
她甚而想哭。
在这里,没有人在意她的存在。
那么,我回乡下好了。
她开始盼着回老家。
那里才是自己的家不是吗?
有人疼爱自己,自己是大王,是整个家里最大的王牌,说一不二。没有人打过她也没有人骂过她,从来都是她撒泼打滚儿的份儿。她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
她盼着回家。日日夜夜期盼。
母爱不让,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她在恐惧和期盼中还是选择了逃离这个牢笼,哪怕从乡下回来以后妈妈的那张冷脸和嘴,会冰冷冷的对着自己。
想要呼吸自由有错吗?
原来那些人也不爱自己。自己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任务,父母交给她们的一个任务,她们任务达成,拿了钱不说还多了一笔人情债在自己身上。
“没有我们你怎么活得下来?”
“没有我们你爸妈都得把你送给别人。”
“可不能做那儿白眼儿的狼。要被人在背后骂死。”
母亲说给自己的话也不全无一用,起码让她渐渐明白了什么是挑拨离间。
哪儿也不是家,那就走吧
陈诗怡从北方小镇走去了最南的城市。吃不惯有什么要紧,她本来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吃什么也无所谓。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倒是有一把好嗓子,正经的兴趣班没去上过,要花钱,妈妈一定是不会同意。学校里有开课,自己就跑去偷听。有次老师拖堂自己跑回家还是晚了好一会儿,回去看到妈妈在厨房做饭,被问自己回来怎么这么晚,吓得直哆嗦。
现在好了,她终于离开了那个牢笼,终于不用再看着那张阴沉沉的脸。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脑子里就无缝衔接了乌云密布的天,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沉。
每个月生活费很少,她虽然去的是小城不出名的学校但是消费水平奇高。她的钱只够勉强吃饭生活所用,后来偶然的机会,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去了酒吧唱了一曲,被酒吧老板发掘,就有了酒吧驻唱的机会。
生活水平提升了,也平生第一次有了想做的事儿。
她要唱歌。
她一生之中最大的不幸和幸运都爆发在她踏入这个圈子以后。
幸运的是她比别人更顺利的接触到这个行业,不幸的事却贯穿始终。
逃离了家庭的牢笼,又陷入事业的囚笼。想唱歌根本没那么容易,原来不是有个话筒有把好嗓子就可以唱。
“你知道一个唱片公司一年要签多少人,像你这样的比比皆是,你算哪一个。形象算不得好,唱也就那么回事儿,哪个就捧着你了?光努力没有用,你得有那个命你知道吗”负责包装她的人说道。
人才太多,她也不认输,暗暗叫着劲儿:我有那个本事,我就是可以唱得出来。也没和经纪公司打招呼自己偷偷跑去参加了一档歌唱比赛,作为新秀突出重围拿得了名次小获知名度。
她想着可以把赚来的给父母,留一万块自己生活用,其余的统统都给她们。这算是能够结清了她们之间的账了吧,彼此不亏欠了吧。再多赚点儿,赚够二十万,我就可以彻底摆脱束缚了。
可谁知道自己的演出出了问题,经纪公司以双方协定的经纪合约中提到的不可擅自私自接演为由怒斥自己违约要将自己告上法庭,还要自己拿出好几百万的违约金。
天都塌了,好几百万的违约金自己哪里有呢。都说自己被经纪公司绑架了被骗了,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只想好好唱歌改变自己的命运怎么就那么难呢?我一个小女孩儿我怎么办?陈诗怡甚至都想到了死。之前和自己对接工作的黄帆是有和她提到过的,她知道。但是公司一直都只是包装培训演练等等,看起来并没有安排任何的机会给她。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谁能不动心呢。一战成名的滋味她体会到了,终于不是那个被人看轻的人了。还没等自己谋划好将来,就来了一纸公函。
拼命的找补,总算找到个痛脚,是经纪合同不假,但给掉包了委托合同,这是她们的失误,其实很多东西可有可无毕竟双方都倚靠的是相互信赖并不是这一个无名合同但这会儿不能讲究其他只能是耍赖而且必须要放大。
咬死了就是他们内部失误,其余皆与己无关。
可人家的法务公关都是业内精英,自己无权无势小透明一个,拿什么跟人家抗衡?
债还不了了,又结了新债。
好像置于无底深渊,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又有了想要一了百了的念头。
从小到大这样的想法无数次的在她脑子里身体里穿行。
她不敢伤害自己的身体,她怕疼,她也觉得那愚蠢至极,她很小的时候就想着,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一定要找个高高的人烟稀少的地方纵身一跳。人少不容易被人看到,地方高才死得痛快。这么想的时候她才十岁不到。
可她坚持着,努力的挺着,活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然后长大成人。
发现小时候盼着长大也不是多聪明的想法。本以为那已经够苦,长大才发现,苦头永远吃不尽。
那个叫秦朗的男人救了自己。
他告诉自己,他救的是自己的名声。
于我,他是暗夜里的一道光,是救命的稻草。
恢复了自由身,仍一无所有。没有了经纪公司包装也没有人脉,即便是之前积攒了一些人气,还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工作给自己,她去打零工去酒吧驻唱去小剧场给人家当伴唱只要有就业的机会,活儿不计大小,费用不论多少,只要有机会她拼着命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明明是不喜欢自己的人也不得不装作自己毫不知觉的样子讨好着,被人当面打击挖苦眼圈泛红咬牙也不能让眼泪落下,跟相熟不相熟的人混各种饭局,赔尽笑脸喝不完的酒唱不完儿的小曲儿。
像个戏子一样要扮演各种角色才能混得一点点随时都有可能被替换的机会。
她还是想还着父母的债,二十万,只要二十万,就够了吧。还了债,自己就自由了。
何止自由,如果有机会,她还可以再去见秦朗。去撕掉当初在他面前那个狼狈的自己。
黑暗里摸爬滚打伤痕累累。
最开始只是在舞台的小角落,哪怕只能有一句歌词,她永远是最认真的那一个。慢慢的有了更多的就会,资源开始好起来,一众同辈出道的艺人中她算是佼佼者了,终于攒够了二十万拿了父母。
父母过着貌合神离的婚姻,常年分居经常吵架,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妈妈不停的在骂爸爸,爸爸听不了就出门,去哪里不得而知,但常睡在浴池。
她们本就不相爱,或者说,是爸爸不爱妈妈。她知道她很痛苦,她嘴上骂着这个男人去死,但其实是求而不得的气急败坏,只要男人对自己好一点,她又马上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贤妻的样子,可能她觉得吵骂里有一种情感调剂品。
她的贤妻就是做好家务做好饭然后等那个人回来,他不回来她便要骂。
不止是骂他还要株连到陈诗怡。
只要妈妈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对,什么都是错。陈诗怡好像是最大的错误。她把她当成是罪魁祸首。
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不是每个妈妈都爱自己孩子的吗?
陈诗怡把二十万给了她母亲,她母亲笑着说不要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样的,直夸她出息,又说自己面上有光有了当明星的女儿。陈诗怡告诉她自己还不是什么明星,只是比普通打工族多赚了一点点钱而已。要她低调不要瞎说。她妈妈怎么肯,逢人便说自己有个明星女儿,还把陈诗怡唱歌的视频到处给人家看。
看着父母的样子陈诗怡又心软了起来,拿钱抵债断情的心思又淡了起来。钱是要给的,关系却不能说断就断。
毕竟自己现在终于是熬过来了,日子不能说好,但,起码自己也没有太糟糕,那些痛苦不安的回忆,就暂时让它过去吧。
她对自己说,只要自己还能扛,这些也不算什么。一切都只要自己扛得住。。。
“你为什么要替我答应人家的邀约啊?你懂这些吗?你什么都不懂,你也不问问我。你就给我答应了?你知道那是干嘛的晚会吗?”
“哎呀,那不就是喝喝酒吃吃饭嘛,我有啥不晓得的。电视上都有演过。人家普通打工的都还要有什么聚餐了团建了之类的,你一个大明星还不得有人请你吃吃饭喝喝酒啊。妈妈都给你打听的仔仔细细的,刚那个人也说是和你合作了好几次的,那还能有错啊。”
“我都说你不要来掺和我的工作了,你非要来,你来了你能干嘛?行,你来了也行,我是不是跟你交代过很多次,无数次了,一定要跟我说啊?凡事一定要跟我说啊!!!”陈诗怡恼的是她母亲又一次擅自做主帮她接了一个并不适合她的商演不说,还接受了主办方的一个晚宴。
陈诗怡最讨厌应酬那些人,上一次参加一个私人派对,其中一个较为有名望的前辈居然让自己当众给大家唱小曲儿用来助酒取乐,其中尴尬可想而知。能怎么样?当然要唱,这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音乐理想。不要觉得丢脸,得罪了人,你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且,我听说啊,这里有个老板很欣赏你的,我听那工作人员说,这次就是点名要你来的,花的大价钱的。”
“我就是知道,我才不要这样。”陈诗怡一时气急说漏了嘴。
她赶紧压低声音对着她妈妈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瞎整,不要再掺和我的工作了好吗?这里有很多事情的,你不懂,我也不是什么演出都能参加的好吗?”
陈母换了一张脸色,露出鄙夷的神情瞪着陈诗怡:“呵,还真是大腕了,当明星了,翅膀硬了。我说的话不用听了。啊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不是想着让你多赚点儿钱啊,有机会去赚,当然要捞啊,你以为你能唱一辈子啊?我啥不懂啊?你们这行,今天有明天没有的,谁知道你能红到什么时候?再者了,人家捧你哎,这你还不收着?难道要像以前一样去给人家当小工啊,一天赚个百八十块。那个就好了?就清高了?”
母亲的数落让她心烦意乱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坐在一旁生闷气。
“还有我跟你说,那个人我看着了。人长得蛮不错的。还有钱啊。人家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来的。你是什么身价啊?我都问过你的助理了,你一场演出不过是几万块,人家这次一首歌就给你三十万啊。酒会的另算,加起来都有百万了。够你演好几场了。”陈母笑得满面陶醉。
“你看着谁了?你又拿了人家什么钱?”陈诗怡绝望的看着她母亲,她简直要被她妈妈给气晕。
“就是那个闫总啊。特意来后台找的你,我们聊了几句。人蛮热情周到的,还说要尽地主之谊带我好好旅游旅游,还让助理送了好大的花束,喏,就是那个。我也有。”陈母还沉浸在自己也被特殊对待的喜悦里。“妈可真是跟着你借光了。哎呦,你爸爸可从来没给我买过一朵花,你瞅瞅,多好看。”说着还特意做到花束前去拍照,手指掐着花瓣儿对着镜头学着人家嘟嘴。
陈诗怡瞅着她母亲扭头就出了休息室跑去看舞台,既然已成定局,那该有的职业水准也要有。
主办方又差人来到休息室只看到陈母在那儿不知道跟哪个小姐妹炫耀自己得到的礼遇:“哎哟,我们坐飞机飞过来的啊,对呀,不花钱的。人家给报销。”
“这么好啊?”那边说。
“这算什么啊,人家一色都是车接车送的,啥都不用操心的。诗怡都有助理照顾啊。哎呀,这我就放心了。我这姑娘可没白养。”
“你可享福了啊丽姐,你家我哥呢?”
“他?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现在也不管他,爱往哪儿跑往哪儿跑,过段时间我也准备去旅旅游,去个新马泰走一圈儿。哎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啊?”
“哎呦我可没你那福,还要去国外旅游。我可没那闲钱。”
“哎呀没几个钱,你的我出了,你就陪我去就行。嗷,就这么说定了。”
“真的啊?真去啊?”电话那头听说有人肯出钱带自己出去玩儿也是有些兴奋。
“当然了。等我这次陪我们家诗怡演出完,我回去咱来再约啊。”
俩人在这儿还商量着是找个什么样的旅行社靠谱一些。
“你好,陈妈妈是吗?我叫丫丫,是这的工作人员,想问一下陈小姐和闫总约的饭局,她是下了演出就会去是吗?大概多长时间,我们司机好准备一下。”
“哦哦哦,会去的会去的。诗怡唱完就会去,怎么能让闫总等呢。你放心吧孩子,我一定替你督促她看好时间。不会耽误你们工作的。”陈母听来的是闫总身边的人连忙站起身让座满口应承道。
“哦哦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了,给您带了一点儿水果,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提,我不在的话找这里的任何一个我们的工作人员都是可以的。”
陈母笑得更是春意盎然得意的不行,拉着人家姑娘的说一个劲儿的道谢。
“丫丫,领导叫你,你好了没?”门外工作人员喊道。
“好了,马上。”
陈母更是客气的把人送到了门口,一回头迈着十字花步拧踏踏的坐在茶几旁吃着水果。
“哎,丫丫,怎么说?”同事问道。
“下了场就去。准。”
“真的啊?这次她怎么就同意了呢?”
“谁知道了,想开了呗。你没看着,自从她认识了闫总以后,那资源可不是飞升啊?”
“那倒是。光咱们公司就没少给她机会。”
“哼,这要是还不懂事,看她以后还能有个啥?给她捧得高高的,再摔下来,那疼得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丫丫从陈母那儿出来以后就不似刚才客气周到的模样脸上一直露着鄙夷之色。
“那她这次怎么就这么懂事了?”
“呵,她也不傻,就一首歌儿三两分钟就百万,她还能整不明白啊?这点儿脑子没有还混娱乐圈儿啊。也不看看自己到没到那个段位。”
“听说、、、她要是过去饭局也是这个价儿呢。”
“她要是聪明点儿把闫总哄高兴了,亏不了她。”
“倒是没听说她有什么绯闻哈,还挺干净的一个人儿。”
“哼,不是因为这,闫总能注意到她?”女孩儿眼中的不屑和鄙夷跃然于脸,在她看来陈诗怡根本不值一提,也不过就是自己老板的一时新鲜而已。
陈诗怡对闫林早就刻意有些回避,这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向来喜欢和女明星嫩模啥的在一起厮混。
早在最开始接触的时候闫林就表示出来对她的欣赏,陈诗怡并没有想靠出卖姿色来换取资源意思但也得罪不起,只能说是尽量敷衍能回避的就找各种看似合理的理由躲避。换了别人也许要被骂不知好歹,但屡次被婉拒的闫林却毫不在意,对于陈诗怡他还是有点儿佩服这个女孩儿身上的那股小倔劲儿的。正因为如此他才给了她那么多机会,也给了她相当大的耐心。
陈诗怡演出下场后想去看一下她妈妈被告知人已经早在半个时辰之前回了酒店。
陈诗怡打电话也不通,身旁的工作人员说是被转车送走的让她尽管放心去赴宴。
一提到要去酒局,她心里就有点儿忐忑。这次经纪人都不在连个替自己挡酒的人都没有。
陈诗怡换了日常穿搭从休息室出来后就由丫丫领着上了一辆阿尔法保姆车。
陈诗怡一看到车在门口就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关于这辆车都有被谣传是闫林专门接送那些绯闻女友的专车。其实也没所谓的绯闻女友就是露水的姻缘一夜情的戏码。
车开了很久,陈诗怡本来是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思忖着一会儿自己要说哪些感谢的场面话,又想着自己明天跑通告的事情。感觉过了很久车子也没停下的意思,她睁开眼看了下车窗外说道:“怎么还没到啊?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丫丫看着她一脸茫然不知的表情甚是感到厌烦,但还是假装好言好语的说道:“快了,咱们去的是闫总在这儿的私人会所。那地方环境清幽,没有什么人打扰。”
陈诗怡有些懵,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啊?这没说啊,我都不知道。”
“哈哈哈陈小姐您还不知道呢啊?哎呀这怪我了,我提醒下你好了。我以为你妈妈跟你说了呢。没事儿再有五分钟就到了。”
“哈哈我以为会在之前去的那家酒店,前两天杨指导还说那家的餐点不错,还说要再次去那聚,我以为就是那儿。”陈诗怡讪笑道。
呵,还装什么啊,都到这儿了,还能不知道要去哪儿?
丫丫心里嘲讽陈诗怡装傻充愣嘴上却说:“哪儿啊,这不是想着找个清静一点儿的地方吗,也让您认认道儿,以后再来这边演出,直接来我们闫总这个会所比别的地方更周到仔细些。”
“啊哈哈,客气了闫总,太打扰了。”陈诗怡略有些尴尬。
“不会。不要这样想。”
车子一转就停在了一栋看似老式洋房一样的楼前停了下来。
“陈小姐,您这边请。”早就有人守在门口等着她们来。
陈诗怡被领着七拐八拐的走去了里边更幽静的一个小院子。闫林真在那儿逗着笼子里的鸟儿。
“闫总,陈小姐到了。”丫丫对着她的老板的时候倒是一副又讨好又恭敬的模样。
“诗怡来了,怎么样辛苦吗?”闫林赶忙走上前来迎陈诗怡。
“不会,谢谢闫总费心招待。这次演出的很顺利也很愉快,真的非常感谢。”
“哎,不要客气,应该的。你值得拥有,我还怕自己做的不够到位呢,以后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啊,我都会答应的。”闫林伸手虚抚着陈诗怡的背揽着她到了大厅。
“丫丫,你去告诉她们来上餐吧。”
“啊这是我的助理丫丫,小丫头一个,别看人很小,人精得很哟,特别是这个嘴巴,甜的很。。。”闫林边说着手上拿着茶壶给陈诗怡倒茶。
“闫总,让你说得我好像只会玩儿嘴溜须拍马一样。”丫丫跟闫林说话丝毫不拘,还有点儿撒娇的意思。
“你看,夸她她还不乐意。”
“哈哈哈丫丫确实是想的周到,我妈妈这次过来前前后后也都是她安排的,要不然我也没时间管她,多亏了她了,谢谢你啊丫丫。”
“不客气,陈小姐。那我先下去,闫总有事情您再叫我。”闫林摆摆手丫丫走了出去,临走前她冷眼撇了一眼陈诗怡。
东西是没吃几口的,两个人倒是喝了有小半瓶酒。
“陈小姐的酒量还可以哦。几次邀你都邀请不到,这次一看,果然歌儿唱得好人也美。”闫林举着酒杯又来与陈诗怡碰杯。
陈诗怡赶紧端起酒杯迎上:“闫总过奖了,以前也都是不凑巧。我平时也不大参与什么酒会,一般也都是围着工作转,平时工作也是忙,有点儿空的时间也都是紧着处理一些手里的小事情,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通常都是没怎么缓解过来这又开始忙了。所以,一般真的很少会去参加酒会,至于酒量倒是以前没什么工作的时候跑各种场练出来的。”陈诗怡尽量说得真诚,她想着用自己的诚意感动这个男人,好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诗怡,我叫你诗怡可以吧?这么年轻就这么有事业心,又做的这么好,前途无量啊。以后我能尽力的地方,你随意说。什么都行,我都能满足。”闫林紧紧盯着陈诗怡,看她的被酒精晕染的小脸。
“真的已经很感谢闫总,不胜感激真的,太感谢闫总了。”陈诗怡被盯的有些心里发毛。
“哎,来,我带你参观参观我这个会所,你是第一次来,还不知道我这里都有什么,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跟你说啊,这个地方是我最满意的一处。我常来的。。。”闫林扯着陈诗怡在小院里逛了起来,从一楼走到二楼。
“你看,这是做的一个日式的风格,那个屏风当时是别人专门从苏州找的绣师给我绣的这个,确实工艺是好啊。你看。”闫林扯着陈诗怡走近了些,携着她的手去触摸那块屏风。
陈诗怡这会儿的心都感觉要蹦出来一样,一路走过来整个人就有些肢体僵硬,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尽量平衡自己的肢体和表情,可这会儿闫林抓着自己的手还靠得自己如此之近。她想位移都没办法,只能继续任由他摆布。
闫林这抓着陈诗怡的手就没有再松开,牵着他又来到屏风后的日式障子窗还能摸得到窗外种植的竹子。
陈诗怡伸手去触碰,刚还觉得惊奇,耳边听着闫林靠近自己说着:“真美啊。”
陈诗怡一回头的瞬间整个人就被闫林扑倒在榻榻米上。陈诗怡吓得惊呼,手里还攥着刚扯下来的竹叶。
她不是没有预料到闫林会有想和自己发生点儿什么,但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切给惊到,她没想着他会如此冲动会硬来。
“闫总。我、我、”陈诗怡紧张的浑身抖动的厉害,整个身体突然来了一个大战栗。其实这样子并不好看,但是在闫林眼里没有比这更让他感到激动的了。这个女孩儿还是很纯净,她的反应不做作,这正是自己渴望的。
闫林粗糙的大手直接去扯她内衣袋子,勒得陈诗怡的皮肤有一条条红印子,没几下她的半个身体就暴露在空气中,然后被闫林的嘴堵上。
他狂热而又急不可耐的吻着她。陈诗怡试图轻轻去推闫林,但竟毫无力气可言,这种半推半就的样子在闫林更是一种刺激,他从胸前爬起去吻陈诗怡的嘴,陈诗怡本能的有些闪躲,他伸出手来去固定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陈诗怡感知他的舌头用力的在推击自己的嘴唇,身体也被死死的束缚住,有些微的疼痛。
“啊。。。”她被压得怼的有些气喘,忍不住哼叫出声。
不知道是因为闫林的吻技很好还是放弃了无效抵抗,陈诗怡渐渐的就瘫软了。
两个人在床榻上撕滚起来。
等一切结束,陈诗怡扯来旁边自己刚被拽下的衣服遮盖住自己的胸和腰腹隐私部位,整个人呈一个大字,用力的大口呼吸。要多吸入几口空气然后狠狠的吐出才能让自己缓过一点点儿神儿来。
夜里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身上,闫林这个角度看陈诗怡更有一种圣洁的美,他伸手去触摸她的肉体,声音低沉的说道:“疼吗?你看,你身上的这些痕迹,像不像窗外的那些竹叶?”
陈诗怡目光迷离并没搭腔。
闫林去拿了一床冰丝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搂着她轻吻着她的脖颈好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洗漱。
陈诗怡躺在那儿好像都已经闻到浴室里水蒸气味道。
她想起来但却动弹不得。她准备一点一点的慢慢挪动肢体,带动自己起来。半响她能动的还是只有手指。
她摸到了自己刚才拽下来的那片竹叶。她抬起无力的胳膊,拿着竹叶端详。月光底下那叶子也看不出颜色,就薄薄的一片,狭小锋利的一条,她想起刚才闫林说的话。
闫林的吻并不是有多温柔更像是一种要把自己吞咽下去的啃食,和着他的冲动,近乎于一种暴虐。
掐着自己下颌的手腕也更加用力,掐着两侧的脸,骨肉生疼。用解下来的皮带抽打自己,一下一下的也并不太重。
然后就在自己身上抽了几十下。
陈诗怡听着浴室的出来急促的水流声,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水份也在流失。她翻身蜷缩着身体无声的流泪。
受了委屈,连哭都不敢出声。
这就是陈诗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