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兄弟冲突
当所有的孩童获得应有的奖励时，哈利涨红着脸，抗议不满，道，“我不服气。”
约翰尼轻叹一声，狠闷一口酒，从空间戒指取出一柄剑走到哈利跟前。哈利欣喜期待地伸出手来。
“砰！”一声枪响。约翰尼侧身跃起，只闻“叮当”一声，手中的精钢长剑应声折断。
艾伦吹散特制穿甲左轮枪口的余烟，冷目盯着约翰尼。“想在我的演武场内获得佩剑只有两种方法；从我手中夺取或是依靠荣誉与尊重。”
眼泪在哈利眼眶打转，他感到屈辱和不忿，斜睨艾伦的眼角暗涌憎恨暗涌。
“还有，”艾伦继续道，“如果你还白日酗酒，我向你保证，以后你的酒袋里只有马尿。”
“知道了。”约翰尼撇一下嘴，把酒袋收起来。
休假日活动继续进行。
接下来是族徽的确立，领地的升旗仪式。艾伦选择黑猫与黑羽鹰作为自己的族徽。
当黑猫在左，黑羽鹰在右，扶着一柄利剑的旗帜在破旧的演武场里冉冉升起时，所有人的内心或多或少与有荣焉。
然后到聚餐环节；这是平民最喜爱的环节，艾伦让阿加特把最近捕获的猎物都烹煮烤熟，摆在长桌任人食用。本来这位女管家还想搬来麦酒，但艾伦为了约翰尼酗酒一事动了肝火，她只能作罢。
艾伦只拿了一块黑面包，和前来问候的人们互打招呼，便唤来下属返回帐内继续商讨公务。
获得殊荣的孩童们聚在一起，他们摆弄着长剑，嬉笑打闹，仿似真的成为一名驰骋沙场的骑士。只有哈利，他赌气地坐在一旁。
阿加特拿着一盘烤肉走到弟弟跟前，柔声说，“这野猪肉可香了，我还特意在你喜欢的腿肉上刷了双层蜂蜜。”
“我不吃。”哈利闷声道。
“吃一口吧，”阿加特耐心道，“你今天都忙累一天了。”
“确实累，”一个抱着利剑的孩童笑嘻嘻道，“他刚把棍子亮出来，就躺地上了。”
“哈哈……”哄笑声四起。
“那么多吃的也不能塞住你们的嘴？！”帕金斯从人群中走出，雷马克跟在他身后。
那小孩扮了一个鬼脸，“开个玩笑嘛。”众孩童一哄而散。
帕金斯上前道，“没事的，哈利。我听艾伦大人说，这只是个开始，等稳定后侍卫团会扩招，我们还有机会。”
“是你们有机会，关我什么事！”哈利霍然站起，他一手扫翻阿加特递来的餐盘，“我都说不吃了！”他扭头往森林跑去。两孩子见状，出于关心，也跟着跑了。
约翰尼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轻声道，“我母亲说小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会听话，看来哈利到不听话的年纪了。”他拍了拍阿加特的背，帮着她收拾狼藉。
约翰尼注意阿加特黯然地盯着地上的烤猪腿肉，他伸手捻起腿肉塞进嘴里。
“你干嘛？这脏了！”阿加特慌忙抓住约翰尼继续下伸的手。
“没事，不过沾了点土，”约翰尼说，“艾伦说蜂蜜能醒酒，刚好他最近觉得我不清醒，我就多吃点。”说完，他还大嚼特嚼。
“谁说你不清醒，”阿加特红着脸，“嘴巴比蜂蜜还甜。”倏而，她眉头皱起，担忧道，“现在大人都不找你商谈公务了，你还好吧。”
约翰尼笑道，“好的很。放心，艾伦那小子我了解。小时候无论我怎么捉弄他，他都会原谅我。这次他就气头上，明天就好了。”
“但愿如此。”
帐内，艾伦眉头紧锁，一页页翻着摆放跟前的账簿。詹宁斯坐在他的右手边，这是第一继承人的位置；他左手边空着，那原来是约翰尼的位置。
艾伦的右下角是一个空位，那本是弗雷德的位置，弗雷德之下是米哈伊尔。左下角是劳瑟，然后到艾尔温。
艾伦把账簿盖起，抬头深呼一口气，忧心道，“弗雷德入山第四天了。”
“森林广阔，岚瘴浓厚，弗雷德或许只是迷路。”劳瑟道。
艾伦轻声说，“但愿如此。”
“如果明天他还没回来，”詹宁斯道，“我和劳瑟去走一趟吧。”
“只能这样，”艾伦道，“巡逻守卫劳烦艾尔温你了，我一有空便去和你轮岗。”
“不用，”艾尔温道，“我和约翰尼轮岗就行。”最初跟随艾伦的几名男人，座位虽是不同，但称呼上从不分尊卑。这让艾伦感到舒服。
“约翰尼就算了吧，”艾伦小声嘀咕，“这小子懒散惯了，就一个酒桶，不推一把都不会滚动。”
“大人，”米哈伊尔挺直身子，虽然艾伦要求他与詹宁斯等人一般称呼，不用拘礼，但他却坚持如一，从不更改。“我们领地现在总人口三百五十二人，减去老人、小孩和病患，实际劳动者只有一百二十一人。秋收遥遥无期，我们每天都在支出，上次冯德商行运来的材料，我们还是赊账的。不知大人考虑……”
艾伦右手轻轻一摆，“我们不能驱逐无力生存者。”
艾伦揉了一下眉头，继续道，“我和迪克森银行的帕特里克是旧识，他替我管理着一笔备用资金，实在没钱，你可拿我手谕去那里拿钱；还有，我的兵器库里还有武器，马厩里也有马，这些都可以变卖。”
米哈伊尔无奈回道，“明白，大人。”他知道变卖家底是饮鸩止渴，但对这少年领主的决定依旧心存敬意。
“议事就此结束吧。”艾伦疲惫地说道，“今天本是休假日，还让你们过来，抱歉了。快去吃饭吧。”
“大人言重。”米哈伊尔回应。
等米哈伊尔、劳瑟和艾尔温退出帐篷后，艾伦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低声咒骂，“这该死的领主，该死的湾尾。”
“你做的很好了。”詹宁斯背靠椅子，把双腿放在桌上。
布列塔妮不知何时从艾伦身后出现，走到约翰尼的座位坐了下来。“你还有一样东西没卖，”布列塔妮道，“约翰尼的酒。”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欢笑。
“那他会找我们拼命。”詹宁斯笑道。
艾伦苦涩道，“今天我向他开枪了。”
詹宁斯耸一下肩膀，“这事本就是他不对，当时我都想上去揍那酒鬼了。”
“喝酒的人都健忘，”布列塔妮道，“放心，他很快就会忘记。”
“但愿如此。”
帐帘霍然被掀，布列塔妮突而消失。
掀帘者着急禀报，“艾伦大人，不好了，帕金斯、雷马克、哈利三人进入森林，现在还没出来。而且刚才林里的野兽又下山了。”
艾伦和詹宁斯猛然站起，跃出帐外。但见人群惊魂未定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他们见艾伦两人走来，适当地让出一条道。
只见两头猛兽的头骨被砸碎，摆在演武场中，那是一头山猫和一头林豹。
“还有一头野猪往南边的窜逃，劳瑟去追了。”艾尔温提着滴血的大盾站起。他话未说完，劳瑟已扛着野猪在夷为平地的城墙根基处走来。野猪肥硕庞大，又引起人群一整惊呼。
“把皮剥了，把野猪架起，我们加餐，宴会继续。”艾伦笑着大声道。
“好，”詹宁斯跟着大笑，“这是老天送给我们的节假日的贺礼，不可辜负。”他环顾宴席，大声抗议，“无酒如何成宴，米哈伊尔，找人去抬几桶酒来，咱们不醉不归。”
“是，大人。”米哈伊尔回应，他挑了几名精壮男人，让他们去厨帐抬酒。
人们一见有酒喝，顿时忘了野兽袭击时的惊惶，又投入宴席的欢乐中。至少表现上如此。
米哈伊尔惴惴不安地来到艾伦身旁，低声道，“大人。”
艾伦伸出左手拍一下他的肩膀说，“这里交给你了。”他把酒杯放下，目光转过詹宁斯、劳瑟、艾尔温。“吃好了吗？”他说。
“早就好了，”劳瑟回道，“来这里这么久，都没认真地干过一场，我的刀都快生锈了。”
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演武场，绕过层层叠叠的帐篷，往灰暗老腐的林道走去。
……
“救……救命……”哈利疯狂逃窜，低垂的枝叶灌木刮破了他的脸，他浑然不觉，只瞪圆着眼，惊慌失措地逃。
他气喘吁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尽管已经逃了老远，腿部肌肉抽搐着发痛，他还是能听到暴熊的咆哮。
“——啪唰——”这是哈利今天第八次摔倒，他再也挣扎不起来，只能虚弱地用双手攀爬。
苔藓、腐叶、尖石，都是湿漉漉的，他感到一阵冰冷，接着是一股骚热、粘稠。过了良久，他才知晓自己大小便失禁。
“对、对不起……”哈利轻声说。泪顺着脸颊流下，他感到一阵灼痛，伸手一摸，才发现滑黏发黑的手上掺杂着腥红。
“我太怕了，”他轻声说，浑然忘记他的家徽正是一头咆哮灰熊。
哈利的先祖本是国王的狩猎侍从，因在一次狩猎中掩护君主撤退，独战一头熊类魔兽而授予贵族。不想今日他的后人竟只因惧怕一头走兽而抛弃两名同甘共苦的朋友。
一道阴影挡住穿过枝叶细碎的阳光，哈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睁开双眼，却见艾伦冷冰冰地盯着他。
“他们两人呢？”艾伦道。
“我……我不知道。”哈利声若蚊蚋，嗫嚅着说。
黑羽鹰无声地落在一根枝头上，艾伦指着黑羽鹰冷声道，“跟着我的鹰走，它会带你出去。”说完，他带着詹宁斯三人往山林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