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猎杀魇
“该死！”约翰尼咒骂一声，拍死一只拇指大小的蚊子。
“这森林太久没人踏足，”詹宁斯砍断一条手臂般粗的藤蔓，“看这些老树，咱们可以做木材生意。”他倚靠一株老树高隆的树根擦拭剑刃流下的树汁。
艾伦从一根粗壮的横枝上跃下，把银丝收回袖中，举着几根药草道：“这里药物充足，只要料理得当，我们可以做点草药生意。”他把药草收入空间戒指。
詹宁斯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树冠，再转看阴暗林间弥漫的浓雾，“这里又暗又潮湿，打起来我们可不占地利。”
“放心，我早有准备。”艾伦向两人各丢一个瓶子，詹宁斯两人接在手里。
那是一个玻璃小瓶，里面有萤火飘动，犹如星空。
“那头狼还没完全变异成魇，只会召唤残缺幻影，力气比别的狼大一点。”艾伦道，“里面的东西足以对付它了。”
约翰尼突有所想，爬上一根隆起的树根落座道，“艾伦，我一直很好奇，离开那天妈妈给了你什么东西？”
“书，她珍藏的所有的书。”艾伦道，“妈妈说里面的知识足够我们应对所有麻烦。”
“嗐，还不如我的剑，”约翰尼左手一抖，手中多了一柄明晃晃的薄剑。薄剑闪出三点寒芒，把挡在身前的荆棘被削成细屑，“你看，秘银剑，妈妈说这是传说的矮人大师费里德里希铸造的两把名剑之一，我的‘圣刃’。你呢？詹宁斯。”
“原谅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詹宁斯道，“这是我对妈妈的承诺。”
“好吧。”约翰尼撇一下嘴。
“快到了，”艾伦轻声道。他从空间戒指取出一个蓝色小瓶，拧开塞子洒了一点在身上。“这个可以掩盖气味。”他把瓶子递给约翰尼两人。
三人猫腰小心潜行，片刻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近乎垂直的斜坡出现在三人眼前。而斜坡的右边，有一座矮山，一头狼在山顶巡视四周，神色戒备。而在藤林树根的遮掩下的半山腰里，刨有一个山洞，一头狼卧守洞口，懒洋洋的。
艾伦以意念给空中盘旋的黑羽鹰传递信号，他自己则蒙上口鼻。詹宁斯两人见状，也依照而行。
一股细雨在空中洒落，晶莹的水滴在艳阳下闪烁七彩虹光。双狼似有所觉，它们好奇地抬头打量这晴天雨，却只见道一头黑色猎鹰利爪不知攥着什么容器，从头顶掠过，而那“雨水”正是从这容器里洒落的。
“呜~”山顶的狼还未来得及长啸示警，却发觉浑身疲软意识沉重，不过眨眼功夫，它“哒”的一声跌倒在地，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艾伦三人来到洞口。
约翰尼提剑了结在洞口酣睡的野狼。艾伦则一点头，和詹宁斯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包包火药往洞口丢。
“嗷呜……”怒吼在洞中穿出，冰冷而幽异，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有刨土奔跑的声音从传来，当第一头狼从洞中伸出头时，艾伦正点燃一个炸药包。
“滚回去吧。”艾伦一脚把那狼踢回洞里，洞里传来唰啦扑腾的声音，显然被艾伦踢落的狼还撞倒身后好几个同伴。
艾伦把炸药包丢入洞中，三人撒腿飞奔返回森林，想向着早已挑好的藏身之所跑去。
“轰隆！”
爆炸比预料中来得更快。地面颤动，一股伟力从背后袭来，艾伦三人飞扑落地避开气劲。
好一阵窸窸窣窣声，大块的泥土树根枝叶如倾盆大雨般坠落，三人连忙抱头缩在一起，保护周身要害。
余波过后，三人爬起，转过头来。
原来那座矮山已不复存在，只余一片狼藉。
中心的深陷圆坑冒着袅袅白烟，飞溅的烂泥、塌落的石块和断裂的木藤堆积在四周，如同绽放的花瓣。四面的古木折断倾斜，树干有火花窜动，枝叶扭曲洒落一地。
“一头、两头、三……”约翰尼数着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野狼，这些畜生的肢干内脏挂在枝丫洒落地面，染红周边的泥土，散发猩臭。
“错了，”詹宁斯道，“哪有数狼爪的，应该数狼头。”
“那你来数。”约翰尼不满。
詹宁斯手指伸出，又放下。目之所及，只有三个狼头，还被炸得眼突嘴歪，好不恶心。“总之全死就对了。”詹宁斯讪讪笑道。
骤然，坑中石块颤动，木藤簌簌。
三人闻声，凝神戒备，亮出兵器。
“嗥呜……”一头巨狼挣脱石头藤树的束缚，从深坑中挣脱爬出。它浑身浴血，杂乱的皮毛粘附着泥土残叶。
有幽幽黑烟缭绕巨狼的周身，黑烟过处，伤口以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魇弓身龇牙，一双猩红恶狠狠地瞪着艾伦三人。
“这畜生皮真厚。”约翰尼感叹。
“多杀几次就好，”詹宁斯道，“下手轻点，我要这张狼皮。”
魇通人言，两人的话语令其怒气更甚。它一声嘶吼，身躯抖动，黑烟弥漫，百道狼影生成，扑向艾伦三人。
艾伦三人取出玻璃小瓶，拔开瓶塞。
压抑已久的萤火决堤般冲出，仿似被风揪过的蒲公英。萤火虽小，在白日下依旧耀眼。
狼影扑来，它们张牙舞爪，约翰尼已闻到了它们嘴里的腥风，他本能地提起圣刃，却打了个空。
随风而动的萤火突而转动，飘向凶狠的群狼。
这些零星的萤火加起来也不比一只狼爪，但就这么一点星火，飞洒过群狼时，群狼消散了，成了弥漫的黑烟。
黑烟随风飘散，无踪无迹。
“这畜生要跑了。”约翰尼叫道。
魇的表面伤势虽然治愈，但内脏的伤害还有流失的血液可不是简单的激发天赋便可补回，它此刻正处于外强中干的尴尬状态，所以当它放出幻影时，便想乘乱潜逃，不成想艾伦早已找到幻影的破解之法，令它逃跑落空。
它扭过头来，撒腿奔袭，张嘴即咬。既然逃跑不成，那就正面对抗。
艾伦左手一伸，机簧唰响，人拔地飞身。
詹宁斯大剑扭动，横砍狼头。
“锵”的一声。魇昂首挺身，竟以利齿咬住大剑。
约翰尼见状，如脚下抹油一般，从詹宁斯身后钻出，圣刃闪电般洞穿魇的咽喉。
就在约翰尼认为一击致命时，他看到魇目光冰冷，正死死盯着他。
有破空声从头罩下，约翰尼连忙拔剑急退，一只狼爪擦过胸膛，扯烂了约翰尼前襟的麻衣。
一击无果，魇爪转而横扫詹宁斯腹部。
詹宁斯放开大剑，意念牵动，第二把大剑从空间戒指内召出。
他肢身一扭，避开狼爪，大剑竖劈，砍在魇的脖颈，深入骨头，卡在其间。
“吼！”魇吃痛，张嘴后退，嘴中大剑滑落。
詹宁斯放开魇脖子上的大剑，接过跌落的大剑，持剑横削，直砍魇的左边前腿。
魇呻吟后退，詹宁斯欺身跟进，蝴蝶连砍使出，把魇的狼头利爪劈得皮开肉绽，鲜血喷涌，染红詹宁斯的脸面。
“砰！砰！……”
艾伦蹲在一株木枝上，端起长枪，扣动扳机。他总能将一颗颗子弹从不同的角度射入魇的躯体。
“该死！”约翰尼从空间戒指取出酒袋，猛灌一口，“人家说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你们打的都是什么位置。”约翰尼两个落步，掠到魇的腹部，对着魇脊椎之位刺出薄剑。
猛然受创让魇腰脊一弓，轰然倒塌。它的伤口虽还在愈合，却再也挣扎不起。
约翰尼从狼腹钻出，抹去脸上鲜血，得意洋洋道：“看吧，两个无知之辈。”
詹宁斯收起手中大剑，再在魇的脖颈拔起镶住的那把，笑道：“干得不赖。”
艾伦以线牵引晃到两人身边，说道：“把它的头砍下来，不然这畜生还会痊愈。”
当詹宁斯举起大剑欲砍，一道低沉的声音由意念传入三人脑海，“饶命，我愿意臣服！”
詹宁斯和约翰尼聚目艾伦，艾伦眉头紧蹙。那道声音继续响起，“我以兽王黄金巨龙起誓，效忠于你们，绝不生二心。”
艾伦道：“口头的誓言毫不可信，若你真的臣服，必须签下血魂之书。”艾伦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张羊皮纸，以意念在其上画下魂阵，再咬破指尖滴落鲜血。“献出你的灵魂。”艾伦把羊皮纸放在魇的跟前。
“休想！”魇猛然暴起，张开血口咬向艾伦咽喉。
“啾！”一道黑影扑下，挡在艾伦和魇之间。是黑羽鹰。它的利爪攫破魇的双目，鹰喙在魇的眉心拉扯出一道茫白的魂力。若凝神细看，可辨认出这魂力正是被拉扯变形的魇的模样，它在死命挣扎。
魇的肉体也在挣扎后退，唰的一声，魇跌回一开始爬出的深坑，它翻滚咆哮，泥土枝叶粘附在黑色的毛皮上。
但黑羽鹰毫不放松，它双翅扇动，双爪继续发力，脖颈间的硬毛根根竖起。
艾伦静看两兽相斗，他知道虚弱的魇不是黑羽鹰的对手，而且他发现了诡异的一幕。随着黑羽鹰吞噬的魂力越多，它的体型也随之变大；先前是普通猎鹰般大小，如今却大如猎犬。
等魇停止挣扎时，黑羽鹰满足扑翅跳到艾伦身旁，它已高及艾伦大腿。
艾伦伸手摸了一下黑羽鹰的脑袋，笑道：“以后你不能停在我的肩头了。”
黑羽鹰“啾”的一声，飞身而起，身形倏地变小，等落在艾伦肩头时，它又恢复了普通猎鹰的模样。
黑羽鹰轻轻地啄一下艾伦，似乎告诉他，‘谁说不可以。’
詹宁斯滑下深坑，一手提起魇，反复查看，片刻后，他笑道：“这畜生的痊愈能力真不错，先前砍了它那么多剑，我还担心狼皮破破烂烂的，现在你看，多完整。”
约翰尼拍了拍干瘪的酒袋，道：“行了，回去吧，不然布列塔妮要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