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计
左拐右拐着,洛甚挤开层层人群,终于挤上二楼左拐第二间,这房间位置算是比较偏僻的了,拐过去还需开一扇门,等到洛甚走到左二间,才发现天喜楼的二楼是类六角亭布局,他所在的房间不仅是独立出来的,屋里还有另一扇门,打开是个楼梯,直通后院。
不过,洛甚推了推门,发现门是朝外向里开的。
且现在门被锁着。
洛甚左右看了看,屋里没人,就桌子上有些点心,还有一杯没喝完的酒,应该是“故行之”留下来的。
房间四周布着红烛,烛光融蜡,一阵阵香味弥漫,他微蹙着眉头后退两步,直觉并不太好。
正准备离开,却见门外龟奴走进来,行了个礼道:“请客官稍候片刻,客人马上就到。”
“算了,时间不早了,既然他没来那我……”洛甚话刚说到一半,忽然后脑勺痛了一下,整个人倒下去。
龟奴站直起身,将人从地上抱起丢到床上,接着又去拿来几烛蜡烛点燃,随后锁上门,冲旁边的同伴点头示意,同伴立刻转身离开。
另一边,故行之边欣赏着歌舞会,边喝着小酒,过得好生惬意。
旁侧有眼熟的龟奴凑上来道:“官人今日怎么会过来,不找位姑娘陪酒吗?”
故行之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看表演:“你们赚钱就是了,管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龟奴眯着眼笑,用下巴指了对面某个看台包厢,道,“我们文姑娘想与官人一叙,不知官人给不给这个面子?”
故行之看了对面一眼,果然扫见一道倩丽的身影,注意到这边视线,立马娇羞地移开脸。
他突然就觉得今天格外乏味,不是很想继续喝下去了,便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不上去了。”
龟奴笑脸一僵,意外地看着故行之:“我们文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想见她的人数不胜数,您今儿个……”
但话没说完,故行之已经不给面子转身离开。
他正要经过人群,走向楼梯,这时察觉到人群一阵涌动,不少人朝他挤来,故行之巧妙避开人群,一只脚踩到了楼梯口边缘,人群突然安静几秒。
接着,一道人影直直冲进他的怀里。
故行之被人一撞,差些往楼梯下跌去,好在他身手灵活,危机时刻把住一旁的柱子,另一只手拉住那姑娘,将人猛地往人群中推去。
那姑娘跌跌撞撞着被后面的人拥住,露出异常红润的脸,不好意思地扫看一眼故行之,眼波流水道:“谢,谢谢公子……”
随即,有几个女子气势汹汹冲这里走来:“赵小灵!和我回去!”
显然是犯了错的姑娘不堪受罚,跑出来了。
说话间,那几个女子也发现了不太正常的赵小灵,立马将人带回去。
洛甚转身正打算往楼下走,却发现楼梯口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堵住,他根本下不去,抬头一望,才知道刚刚混乱的原因,是文姑娘突然想舞一曲,从二楼扯着绸带飞下来了。
一群人堵在楼梯口,各个抻着脖子往舞台望去,故行之只得绕远路从另一个楼梯下去。
他走出拥堵的人群,这时突然感觉身上一热。
故行之立刻感觉到不对,抬手一瞧,只见掌心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未被吸收完毕的药膏,不仅是掌心,刚刚被撞过的胸口也有粘粘的感觉。
他暗道一声中招了,便加快脚步,在房间走道里穿梭,试图在药效发作前找到个无人的房间先捱过第一阵。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跟来。
故行之下意识往前走去,在经过某个房间时,看到门上落着的锁,脑海里闪过某道遮着面具的身影,只是来不及细想,便一掌劈开锁推门而入。
屋内,洛甚幽幽转醒,便看见门被打开,前一会儿刚见过的人刻面容凝重地站在门口。
随着一声锁响落地,门口的身影一晃,大门再次关紧,又是一声啪哒。
又锁了。
洛甚迷茫地起身问:“怎么了?”
他见故行之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本能地起了退避之心,便赶紧下床,谁知腿上一软,差点直直跪到地上。
腰间一热,洛甚嗅到身前的气息,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此刻,故行之眼底晦深,几乎照不进洛甚的面容,他克制着,保留最后一丝的理智:“事后,我会给你补偿的。”
洛甚昏昏沉沉,身上突然一凉,他本能地惊醒,立马推开来人,双手把住被扯开的衣服:“不,不行!”
他此刻就算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洛甚扭头,看到周围燃烧的红烛,几乎只剩下一半,赶紧上前试图吹灭,但呼出的气是热的,身后的人像只大狗似地不受控制。
他只来得及吹熄两烛,便觉得腰上多出了道力,紧接着,天旋地转,“嘭”的一声,他再次被人摔在了床上。
两道视线相撞,洛甚突然就有种猎物遇上天敌的感觉。
他力气全无,对方的手指却已来到腰带间,只需稍一用力……
薄唇被急切地啃吻,身体被死死压着,呼吸凌乱,周遭温度不断拔高,意识浮浮沉沉,洛甚挣扎不动,心里一阵崩溃。
想他身为皇帝,竟有一天被人压在身下糟蹋,最要命的是,他自己也中了招,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他脑海里闪过洛铭的脸,或许这就是洛铭的计划?但他怎么知道自己……
走神几秒,洛甚脸上一凉,他陡然回神,目光和清醒的故行之相撞。
茶水从故行之的发丝滴到洛甚脸上。
随后,故行之放开洛甚,摇摇晃晃地走到后门,猛地踹去一脚,大门立刻松散,只需轻轻一推便能推开。
故行之指着大门:“你快走,否则,我不清楚我能清醒几时。”
洛甚愣了愣,他看看故行之,又看看大门,迟钝的大脑终于捕捉到几个关键的字眼,他急忙跌下床,朝门口跑去。
他刚跑到门口,便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响。
洛甚扭头,瞧见故行之把茶壶摔碎,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片,便要往胳膊上刺去。
一瞬间,身体比意识更快。
洛甚回过神来时,已经把住了对方的手腕。
四目相接,洛甚又因为紧张吸入了大量烛香,脑子便有些涣散。
故行之见人回来,薄弱的意识瞬间被压垮,他猛地将人拉进怀里,重重吻下。
一席间,青幔翻飞。
屋外,龟奴经过,看到落地的锁头,正奇怪地捡起说:“大人带的人来这么快?”
接着就听到里面的声响,便没多想,只以为是计划成功,这时另一波人经过,看到龟奴便问:“有没有瞧见一穿着侠士衣服的男子经过?”
龟奴生怕他们毁了好事,赶紧摇头:“没呢,我一直待在这里,没见到什么人。”
“那好,我们换个地方找。”
“……”
声音渐渐消失,屋内却是一片水深火热。
一夜荒唐。
第二日,药效最轻的洛甚猛地睁眼醒来,浑身上下如同被打散了似的酸疼难忍。
他傻了眼般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好像……已经快正午了?
旋即,他看向身侧,注意到故行之的脸,脑袋再次轰地炸了。
故行之身体强健,虽然吸入过量烛烟又吸收了药膏,但眼瞧着剑眉紧皱,像是要醒。
洛甚咽了咽口水,猛地想起来什么,抬手一摸,脸上的面具不知哪儿去了,他顾不及找面具,也等不及故行之醒来赐他死罪,赶忙起身爬下床。
他脚刚落地,腿上便是一软,同时也察觉到那不该存在的部位的异样。
他脸色一红,继而泛起怒意,恨恨又坚强地将衣服从地上捞起来。
动作间,一团皱巴巴的碎纸顺着风滚到床被间,他并没有注意,穿好衣服便推开后门出去。
身后,故行之一手撑着后脑勺坐起,眸子缓慢睁开,瞧着屋内混乱一片,门口……
才见过一面的男子揪着外袍,拖着疼痛的身体往外艰难跑去。
他脑袋像被打了一拳,零碎的记忆浮上脑海,故行之表情裂了瞬,赶紧掀开被子。
果然,该做的都做了。
他胸膛涌火,视线正好扫到那团皱巴巴的纸,但只是轻轻一扯,纸团瞬间成了碎片。
故行之潜意识里知道这是洛甚的东西,但他并不知道洛甚是谁,哪家的人,倒是——
他扭头,从枕头底下扯出一副面具,目光扫至地上那团衣物,里面正躺着一枚小巧而晶莹剔透的玉佩。
故行之穿好衣服,从后门走出。
同一时间,洛甚刚刚跑出天喜楼,却在外面的小道上被一辆马车拦截。
马车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幽幽道:“皇兄,今日是皇兄继位大典,皇兄不在皇宫待着,怎么跑这花天酒地了?”
洛甚闻言,立马冲着马车走去:“辛苦你特地出宫来接朕了,就不必这么多话。”
他忍着疼爬上马车,拉开帘子一把在洛铭身旁位置坐下,惊得洛铭扇子都摇不动了,瞪大眼睛瞧着他。
洛甚故作随意:“怎么?你不是来接朕,难道是来杀朕的?”
洛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