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烟火人间
都说少女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孟芷的征途却是烟火人间。
高中的时候孟芷认识了许阵。
许阵学习特别好，会打篮球，会讲题，会做饭，还会画画，也会弹钢琴，简直是五会男人，万能级别的。
高一刚入学，原本慢悠悠的节奏一下子拉了起来，不能玩手机，不能看电视，还不能出去打游戏，这对孟芷来说，无异于天塌了，她的生活很简单，对于她来说游戏就是最重要的，没有之一。
她高中之前没逃过课，无奈老妈管的太严，绳子拉的太紧，一气之下，她决定翻墙逃课，打游戏。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孟芷拿着小书包，偷偷摸摸的来到学校的后墙，后墙很矮，也没有按高压线，就是垃圾还挺多也没人管。
孟芷正琢磨着，后面传来“吱吱”的响声，她以为是老鼠，书包一撂，撒丫子往旁边的树上跑，一个跳水姿势，稳稳落地。孟芷逃过了“老鼠”开心的朝着大路跑去，就是可怜了小书包。
许阵他们班被丢来干最脏最累的活――打扫三个月没人打扫过的后墙之间的垃圾。
他吃饭快，来得早，本想趁着早，先干完活，然后就回去写题，没想到看到了女英雄的一场大戏，那速度简直能吹蜡烛了，这书包就是“蜡烛”？被灭了？？？
他也没看清英雄何许人也，样貌咋地，干完了他那一部分，带着“蜡烛”回了教室。
孟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书包，坐在黑网吧里，玩了个够，到付钱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书包，她没法付钱，又不敢给爸妈打电话，让她们送钱，只能找二姨了。
二姨马文慧，火急火燎的赶来救火，顺便把她骂了个人仰马翻：“你说说你，以前也就罢了，都高中了还这个样子，得亏我姐不知道，要不然非打断你一条腿不可！”
“二姨，我不敢了，我保证没有下次。”孟芷撒娇的说，手还比了个发誓的手势。
“算了算了，你要是能让人省心啊，你就不是孟芷了。”马文慧了解自己的外甥女，她从小被父母严管，现在野的没路数。“真是白瞎了你的名字。”
芷兰生于深林，孟芷生于学习。
二姨没舍得饿着她，带她吃了顿饭，又亲子送她去学校顺便见了下老师。
孟芷学习一般，以前一直名列前茅，自从上初二到现在，连一次年级前十都没进过，回回倒数前十，绝对少不了她。
她中考也不知在哪里烧的香，竟然考上了最好的高中，一中。孟芷根本不屑于学习，要不是妈妈逼得紧，她也许真的会撂挑子不干。
前十五年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满足了父母的期许。以后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什么都不在乎。
孟芷一进教室就开始找书包，怎么也找不到，问问前后桌也都没人见。倒是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很活跃，晚自习老师没在，一个个的低头钻进桌肚里面，抱着手机，看得很是有意思。她也来了兴趣，趴同桌旁边看：我在学校的后墙那里捡到一个翻墙女生的书包，请失主到高一三班认领。――许阵。
“许阵谁啊？”孟芷猛的抬头问同桌。
同桌没她胆大，小声回答：“年级大榜第一名。”
孟芷不在意这些，纯属生气，他凭什么侵犯人隐私，说这么大的实话！
“第一节课谁的？”
“老刘的。”
“行，那我走了。”
孟芷正大光明的从后门出去，溜到了高一三班门口，朝里面看。
里面也没老师，她左瞅右瞅，也没看到，认为安全，刚准备迈脚进去，肩膀被人拍了下。
“同学找谁啊？”
“我找许阵。”
“我就是。
孟芷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一米八的大男生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气势不知不觉少了大半。她费劲巴拉的扬起头，看着他，：“书包还我。”
许阵仔仔细细的看着面前的女生和中午看到的人影重合起来。
“等着我去拿。”许阵，说完就进教室拿去了。
孟芷等在走廊上，看着天空的夜色，不知不觉过了好久，她都不记得上次认真上晚自习是什么时候了？
许阵把书包丢给她，就进教室做题去了。
孟芷拎着书包，晃悠悠的回了班级。
高二的时候校篮球赛，孟芷好哥们南路也参加了，她去捧场，人刚到，就被尖叫声吓着了。
好家伙，全是叫许阵的，许阵谁啊，怎么这么不给面。
孟芷问篮球场附近的小卖部，租了喇叭，站在看台上，拿着人家卖烤串的大喇叭，放在嘴边叫嚷着：“南路加油，孟姐给你撑场子。”
她从不畏惧这些，更加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喇叭声渐渐淹没了尖叫声。
许阵从人群中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外套，黑色阔腿裤，白色鞋子，头发高高竖起，拿着喇叭很卖力。
南路从初中就认识了孟芷，俩人熟的不得了，称兄道弟，他一直都知道孟芷很敢，可没想到她这么敢。大哥你不嫌丢人，我嫌啊。
篮球比赛，火热的进行当中，南路和许阵是同一个阵营，许阵打的比南路还好，两人配合的很默契，常常引发尖叫。
孟芷看不懂这些，反正只知道谁进球了就很厉害，她一直盯着篮筐看，全然不关心是谁投的球姿势帅不帅？酷不酷？
球打完，一群人换衣服，一同从篮球场走出来。南路看到自家哥们就觉得脸红，这小姑娘真的太敢了，这跟告白似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自己名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就像以前一样，揽着她的肩膀说：“哥，请你吃饭怎么样？感谢您的卖力演出。”
孟芷拍开他的手，嫌弃的说：“你要是厉害，用得着我喊吗？我快累死了，你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嗯嗯，一定，大家一起去啊！”南路邀请队员一起去。
队员们齐声说好。
一路上，两人无坚不摧，紧紧挨在一起，说着话。
“哥帅不帅，那个三分球怎么样？”
“我没看到，我一直盯着篮筐，只知道你们进了多少球，不知道是谁投的。”
许阵他们跟在后面也能听到。有人不信说：“那行，小妹妹，你说我们一共进了多少球？”
“四十七个，还有别叫我小妹妹。”孟芷讨厌别人叫她小妹妹，南路就算了，她不把他当人看，当自家狗。
“不对啊，裁判数的四十六！”那个人不太相信她说。
“就是四十七。”孟芷和许阵异口同声。
孟芷也惊了下，只听许阵解释说：“裁判有次喝水没看到，那个球我投的。”
“哦。”那个人知道许阵什么球技，什么脑子，也就信了，不再多说。
他们一行人吃了火锅，就又回学校了，南路和孟芷走在前面，许阵跟在后面。
南路突然想到停下来指着许阵说：“孟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寝室的学霸，许阵。”还不忘接，说：“篮球打的也很棒。”
孟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阵说：“我们认识。”
南路惊奇的不得了说：“你怎么认识我家孟芷的？她可很少出门。”
许阵很讨厌他说的话，不是很想接。
孟芷正儿八经的说：“我翻墙出去，书包丢了，他捡的。”
“就这。”南路觉得肯定有内幕。
“嗯。”许阵。
回到学校，孟芷她们班要上体育课，她直接去了操场，许阵也要上体育课，就一起了，南路一个人回了教学楼。
“孟芷你和南路是在谈恋爱吗？”许阵忍不住问。
孟芷被口水呛了一下咳起来：“咳咳咳，你乱说什么呢，我跟他纯友谊。”
许阵拍着她的背，轻轻的笑了。
孟芷觉得学霸都这样，好奇这个，好奇那个的，也就没太在意。
高三的时候她们分到了一班，许阵坐第三排中间，孟芷坐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地方。
许阵下课回回出去，每次还非得从后门过。
有次孟芷开玩笑跟同桌聊天说：“我觉得，许阵可能肾不好。”
一瞬间同桌口水都快飞出去了，孟芷回头一看，当事人好巧不巧的站在后面，大掌拍在同桌的背上，反正看着挺痛。
孟芷怕死的小声求饶：“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不知道为什么，什么话到她嘴里都跟撒娇似的。
许阵眼睛不敢看她了，着急忙慌的回了座位。
孟芷觉得肯定是他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她了，威胁着同桌说：“你要是敢把我今天说的事情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同桌一大男生和她坐了几个月同桌，也深知她的脾气不是说着玩的，就认了。
元旦的时候，很多人围在一起，多媒体放着电影，外面放着烟花，小雪飘飘扬扬的落在地面，把校园装扮的银装素裹，跟个宫殿似的，漂亮极了。
之前平安夜的时候，很多人送苹果，写贺卡表白，孟芷觉得这个真的太幼稚了，其实初雪才是最适合表白的时候，不过初雪已经过了。
许阵和别人换了座位和她坐挨着，吃糖果瓜子，嘴角的笑，无声的演绎着。
有人突然提议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一群人附和着“好呀好呀。”
很快就决定了玩数字游戏，遇见七和七的倍数要拍手说过，许阵这个学霸一点也不担心，孟芷也是气定神闲。
一场游戏玩下来，孟芷一次也没输过，倒是许阵老是看着她，说错了几次。被罚了唱歌，意外的唱的很好。
孟芷闲闲的看着窗外的小雪，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你怎么了？”许阵一直看着她也发现了说。
其他人在玩着别的游戏没注意这边。
孟芷回神：“啊！有事吗？”
许阵：“没事，你不开心吗？”
孟芷：“没有，只是在想以后是怎样的。”
许阵：“以后，我没想过那么远，你要考什么大学。”
孟芷：“没想过，我也不会考大学。”
许阵：“什么，你怎么可以不考大学呢？”
孟芷：“我没什么追求，也没什么想要的，觉得现在挺好的。”
许阵：“人生不是一场游戏，想玩就玩，说不玩就不玩了？”
孟芷：“是啊，那又怎样？”
许阵：“你不是那样的人，你的眼里有别人没有的，只要你想，什么都能办到。”
孟芷：“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许阵盯着她的眼睛，说的很诚恳：“你很好。”
孟芷向他吐露心声，望着窗外天上的月亮说：“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只要我想，什么都能办到，也没人说过我很好。小的时候常常拿第一，第二，可是我的父母好像从来不会知足，在他们眼里，只要我有一次考差，他们就会觉得是我松弛了，是我骄傲自满了，在他们眼里，我是个让他们骄傲的存在，也是个让他们丢脸的存在，所以后来的人生我没有为他们而活。其实我一直都很茫然，我不知道我的路该怎么走，该往哪里去？可能我现在坐的是一辆慢车吧，很悠闲，我一路观察着窗外的风景，忘记了，该往哪里停靠了？谢谢你，许阵。”
许阵被说的脸红了，反手捂着下巴说：“没事不用谢。”
孟芷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了：“许阵你好可爱，以后你的老婆绝对会很幸福。”
许阵手滑下下巴拍到大腿上，抬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放着光：“嗯。她一定会很幸福。”
后来孟芷慢慢学习，一步一步的进步，从倒数第十名，升到了年级大榜的第35名,班级的第12名。
她很聪明，也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她的物理很差，她补了好久，可成绩怎么都上不去？孟芷急得不行，毕竟只有两个月就该高考了。
她找到了许阵，许阵很乐意，帮她补习了一个月，成绩果然有所提升，从45分提到了70分。
两人相处也变得，越来越不一样。
其实从那次谈话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孟芷上课常常朝许阵的位置看，他从后门经过，她会不注意的脸红，以前她靠近他说他的坏话都不会觉得脸红心跳加速，可是只要现在靠近他，她就会心跳飙升。还常常买小零食给他吃，有时是苹果，有时是棒棒糖，有时是口香糖，总之，不带重样的。许阵就当没发现，陪着她玩。
高考许阵考了701，孟芷考了680，他去了最好的大学，她也幸运的考上了。
大学是个适合恋爱的地方，虽然课也很多，可是女朋友最重要吗！
大家经常说大学的女朋友是从高中带来的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许阵上大学之后开始追孟芷，上课等她，吃饭等她，看电影约她，出去玩也约着她。
孟芷也像他高三那样装傻，假装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许阵急得想跳楼。
孟芷长的不丑，脾气也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对男生很有吸引力，特别是花蝴蝶男生。
最近总有男生惦记自家碗里的肉，该怎么办？
当然是遇谁杀谁了。
许阵跟踪他们，从学校一直跟到了游乐场，又跟到了酒店。
什么玩意？酒店？
许阵气急败坏的杀到房间，手刚拍到门上就收住了，他没立场，更没身份，他耳朵贴在门上，死死咬着牙齿，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再忍下去他还是男人吗？
许阵一脚揣开房门冲进去，里面没有一个人。
孟芷故意演了一场戏给他看，谁让他磨磨唧唧的，人有时啊，就得逼一把，不然不知道几斤几两。
孟芷洗着澡说：“把门关上。”
许阵循声望去，看着玻璃门上的雾气，红着脸把门关上了。
她隔着门问：“许阵，你喜欢我吗？”
许阵紧张的抓紧手上的肉说：“不喜欢。”
孟芷一听快被自己的自作聪明给气死。
许阵接着说：“我爱你孟芷，我想让你嫁给我，做我老婆，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孟芷刚才的气没收住，拉开门愣在原位。
许阵看着白净无瑕的少女，皮肤光滑水嫩，脸蛋红扑扑的，头发挽成个丸子头，有几缕碎发飘荡在耳边，莫名的让人口渴。他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
孟芷看着她“咯咯”笑了起来。
“你话都说不完整吗？”孟芷走过去埋怨道。
“下次注意。”许阵搂过她说。
孟芷作势要打，许阵握住她的手赶忙说：“没有下次。”
两人谁都没说话，静静的抱了一会儿。
孟芷扭了下头，左耳朵趴在他的心口处，狡邪的偷笑着。
许阵感受着少女的温度，香气，怎么把持也把持不住。
孟芷突然被什么硌了下，憋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放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了高中时候我说的一句话。”
“什么话？”
“你是不是真的肾不好？”
许阵额上青筋暴起，脖子都气红了，一把抱起她，缓慢的放到床上，随手关了灯。看不见东西，所有的感官一下子都敏锐起来。
耳朵里面是“沙沙”的脱衣服声音，唇上是他温热的呼吸，他的手笨拙的游弋，像个沙漠里找不到路的行人，一步一步的摸索着。
“……啊！”孟芷推着他。
“还敢说吗？”许阵神清气爽的问。
“许阵你大爷的。”
“哦，看来老婆是不满意啊！那我我得再接再厉，争取让老婆大人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了。”
“你……”
大四的时候他们领了结婚证，日子过的很不错。
原本孟芷的征途是自由人间，有了许阵就是烟火人间。
俗世万千，我只喜欢你。
许阵你好可爱。
孟芷你很好。
只要你想，什么都能办到。
孟芷我爱你，我想让你做我老婆。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