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章 不过青云，而留青云
持剑之人被突然起来的爆发逼退，又接连陷入陆百川的剑招之中，犹如身卷大海，沧海一粟。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向府外暴退而去，刚跳上墙，便被厚重的拳意轰飞下来，墙那侧翻身过来一木讷汉子。
又有一老人同一个妇人从府门口走了过来，老人神色淡漠，妇人嗑着瓜子，笑吟吟的。
凌老爷子眯起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佟甲。”少时，他曾见过此人来千里台，时隔多年，这人面容苍老，不过依稀还可认得。
老人淡淡道:“你可真是将千里台带入深渊。”
“深渊？我为凌家兢兢业业，联合各家大族，何错之有。”
“世家大族若是真心待你，你今日可有这般田地？”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可利用的江湖粗人罢了。”
楚怀信淡淡问道，“埋伏凌仁杰的可是凌仁青？”
凌仁青，凌家二子，为人毒辣。
老爷子问道:“你可是那凌青云。”
楚怀信淡淡道:“是与不是，无关紧要。”
凌老爷子心中明了，失心疯笑到:“早知当年，就该将你们赶尽杀绝。”
从凌仁杰寄去的休书，他早知道那对母子藏在一条巷子里。本想在新婚之夜除去这母子二人。
凌仁杰死那天，老爷子看着自己儿子，将去往巷子里的杀手撤回。
一步错，步步错。
随后凌老爷子缓缓而行，走向大堂，瘫坐在椅上，七窍流血。
老人见状，连忙腾身几步，前去查看，随后对众人摇头，七生离魂，毒发即亡。
楚怀信出乎意料，凌家背后，另有其人？
凌仁醒被丘北海抓了过来，颤颤巍巍道:“我说，我说，三弟当年去见好友之前，我曾设宴，下了一些南阴散。后面的事就不知了。”
凌仁醒边掌掴自己，边颤抖道:“我对不起三弟，可我也是受的父亲的命令，迫不得已啊。”
“还有什么？”楚怀信问道。
“还有”话未说完，那先前持剑翻身杀向楚怀信，汉子聚拳而挡，怀信刚看向那边，顿感不妙，再回头，一根铁针穿喉而过，凌仁醒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老人腾身一抓，将那使针之人丢在楚怀信面前。
那使针之人不再动弹，楚怀信蹲下将其翻身过来，发现黑血顺嘴角而下，服毒自尽。
另一边，汉子一拳将那人轰至墙面，再过去时，那人也服毒自尽了。
李怀瑜神色郑重，:“不需言语，便能相互配合，声东击西，他们的目标，就是凌仁醒。”
老人道:“有组织的，应当是他人圈养的死士。”
楚怀信不做言语，走向大堂，看着其他恐惧的凌家人，道:“我不杀你们，凌仁青在哪儿？”
凌仁醒的妻子付氏听到不杀后松口气，她早就不想和凌仁醒这小人过日子了，道:“在京城，至于具体哪里，并不知。”
京都，水可真是深呐。
千里台门口，陆百川同妹妹与众人告别，对李怀瑜道:“多谢李兄出手。”
李怀瑜摆摆手道:“小事。”
陆南宁道:“有缘再见。”
李怀瑜挠挠头道:“有缘再见。”
佟老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淡淡道:“陆家此子，人中龙凤。”
怀瑾手持惊鸿，腰间挂着木剑，看着出来的楚怀信，问道:“办妥了？”
楚怀信道:“妥了，千里台弟子已解散，此后再无千里台。”
随后走来三人，赵若华，萧知笙和那位花白胡子的老人。
赵若华并未言语，带着萧知笙径直而去。倒是那老人同怀瑾抱拳，怀瑾回了一礼。
回到楚园后，那对夫妇道:“园主，此件事了，我们也该回司州了，告辞。”
楚怀信抱拳道:“有劳了。”
妇人依旧笑吟吟，道:“没出力，不算劳。”随后带着汉子走了。
“楚小子，老夫也要走了。”佟老笑着道。
“佟老可有去处？”
“闲云野鹤，放纵田野。”
楚怀信失笑，佟老还是佟老。走之前佟老提醒怀瑾道:“木剑小子，手里的拿惊鸿剑，可要小心了。”
怀瑾疑惑道:“可有人要抢？”
佟老摇头道:“算，也不算，物归其主罢了。”
“此剑若是丢失后，被人私藏不见天日也罢，可如今天光破云，重现人间。”
“毕竟，那家可是找了整整十七年。”
随后拍拍楚怀信肩膀道:“人生自在常如此，何事能妨笑口开。”
便缓步离去了。
佟生经过城外一棵柳树，拍着柳树道:“仁杰，你儿子很好，好的不能再好。”
“就是有些闷，多和李小子学学，李小子对我胃口。”
犹记当年，他途经扬州，刚走到城外这棵柳树，一个少年拦住他，道:“你可是佟生？神仙会第三？”
他淡然道:“不是。”自顾自走过
那少年追上来道:“你就是，能不能收我为徒啊，大道于我，不过青云。”
他呲笑道:“小子，少吹牛皮。”
老人背靠柳树坐下，是啊，大道如青天，你独不得出，不过青云，而留青云。
只不过，如今的凌青云，已成楚怀信。
红楼旁边的小巷子里，赵若华停住脚步，淡淡道:“不回你的莲花渡，跟着我做何？”
萧知笙尬笑，上前一步挽住赵若华的手，道:“赵姐姐，我还不想回，在蜀地的时候，不就是我们相互作伴。”
回陆家的路上，陆南宁道:“哥，你真好。”
陆百川神色一动，随后叹气道:“无论今日凌家挺不挺的过，只要凌志云不死，就会拿婚约卡你一辈子，所以，他必须死。”
陆南宁道:“嗯，知道。”
今夕月又圆，楚怀信借着月光，仰望天幕，仿佛父母就在眼前，相互对望。
李怀瑜同怀瑾向亭子走来，李怀瑜先道:“场子撑了，我也还走了，明日启程，行便大安。”
怀瑾也道:“是该离去了。”
楚怀信道:“你知道去哪儿。”
怀瑾摇头，他只知师父让他下山，并不知下山后应当如何。
楚怀信道:“既然你不知，就先就在这里吧，之后我回去京城，一起去。”
“京城？”
“凌仁青在京城。”
第二天，李怀瑜背着小包袱，挥手道:“不必悲伤，还会再见的。”
楚怀信淡淡道:“没有悲伤。”
怀瑾点头道:“确实如此。”
李怀瑜故作心痛，道:“你们太不是人了。”
三人知道，此次一别，估摸又三年五载了。
玩笑话罢了，随后李怀瑜转身摆手，“回去吧，莫恨明朝又离索，人生何处不匆匆。”
京城。
高门大院内，走廊上，一位双鬓发白的老翁快步走过，轻敲房门，道:“家主，扬州司马传信。”
书房内一温和声音传来，道:“进来吧。”
随后那老翁迈过门槛，道:“老爷，惊鸿有消息了。”